第二十一章我生病了
白天,我开始觉得恍惚,神智总是那么模糊,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活着’的魂魄,虽然活着,却好像永远无法与这世间有任何交接。
夜晚,‘李雨’便带着我沉寂在各色各样的梦魇了,感觉又是那么真实,常常让我有种分辨不出究竟梦还是现实。
这让我痛苦不已,因为我常常在不知什时候,什么地点,突然陷入‘混沌’状态,又不知何时何地突然清醒过来,而且会随即忘记刚刚的‘过往’。也正因此,我便成了狱警警棍下的丧家‘狗’。于是,每次‘醒来’四肢百骸总会从各处传来丝丝钻心锥痛,可怜的‘李雨’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在这监狱里,失去了靠山贝洛,孱弱的我,日子过得异常艰难,甚至是有些凄惨。
至于安迪那货,有时也是无能为力,他有贝洛那样的‘实力’却无贝洛那么好的‘人缘势力’,还有就是因为精神失常的我,他完全无法预想无法掌控。
其实归结缘由,我毕竟是个犯人,一个不断滋事不安分的犯人被惩处也是必然,大家不都是这样吗?再说了,‘李雨’还是个即将被刑事重判的‘杀人犯’。我不懂那些繁杂的法律条规,也没有必要去了解,‘法律条文,明文规定’一直就在某一本书,某一页纸上清晰记录着。
所以我也只能简单的如此推断了,无论是现实,还是明文杜撰,我本该如此承受这一切,面对这一切,不管我正不正常。
只是,我清醒的时候变得越来越少了。
在我偶尔的清醒时候,据安迪说,‘李雨’完全像变了另一个人。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问,我也好奇,自己神游的状态下都做了些什么。
‘难道我不只是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吗?’
“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吗?”安迪表情很是怀疑。
“嗯,不记得了,我做什么了?”我很认真的点头说,
“好吧,不管是不是真的,我给你简单的描述一下吧,”安迪一直就不相信,‘李雨’这城府阴险之徒。
我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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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安迪毫无留情面的话直说,‘李雨’简直是个‘疯子’,而且是个极度残忍的疯子。
“要不是靠我一直为你撑护着,你早被管到禁闭室度日了,”他不无自我‘吹嘘’夸张一番。
“…。”我不知是真是假,所以选择沉默,‘隐忍’,等日后再算吧。
安迪说,我神情最近总是恍惚,眼光涣散的,找不到聚点。很多时候,是安静的,在图书室里的时候。但却不知怎的,有时竟然突然爆发攻击别人。
“两眼凶残冒火,像只西西伯利亚的野狼,很,很不正常,”安迪也困惑了。
他说,你绝对有着非常凶残的暴力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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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本来两人有说有笑一切很正常的样子,走到活动广场,不远处的兰恩,一脸冷冷笑,看着他们,并似不经心的经过,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李雨,本没什么的,安迪知道在这里很多人都对李雨垂涎已久,只是因为忌惮贝洛和他,所以也只能‘眼馋吃不到’心里痒,所以像这样无意的‘碰触’李雨就成了在所难免。只是不知怎的,这次,李雨好像过度敏感了,反应过激。
李雨驻足,侧过身。安迪看到李雨神色有些不对,脸色变得很难看,眼光渐渐冷厉,阴沉,抿紧的唇角抽动了一下,猛然抬脚朝着兰恩的后背踹了过去。他动作太快,近在身边的安迪察觉后根本来不及阻拦。只听‘啊!’一声,无所防备的兰恩朝前扑倒在地。
眼看一脸阴沉的李雨似乎还不肯罢手,刚要欺身上前,大打出手。安迪立马大步拦挡在他身前,一是阻拦,再是给翻身而起的兰恩一种错觉。安迪一脸冷笑对着怒目而视的兰恩,意思很明确,‘这一脚是我踢出去的,你敢怎样?’
安迪可不想这小子就被关到禁闭室了。他舍不得,不否认,这下子比女人还让他着迷。再是贝洛一走,李雨就被关,他也太没面子了,谁都知道,这小子已经被他接手了。
只是安迪实在没想到,这小子表面文弱,总带着一副卑怯样子骗人,怎么会突然变的暴戾起来了。
安迪心里直叫‘苦’啊!‘让爷好好享受几天多好,’
果然,兰恩一看将李雨庇护在身后的安迪,气焰就有些蔫了。咬咬牙,狠狠用眼光剜了李雨一眼。兰恩拍拍身上的尘土,怀着恨忍下。
“你要道歉!”李雨声音响在头顶,就在兰恩整理衣服时,一抬头,李雨竟突然站到身前。兰恩瞬间惊异,下意识倒退一步。
“你,…”兰恩由惊慌失措,变成了恼羞成怒,抬手,指着李雨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旁的安迪呲牙咧嘴,很是无奈,‘这小子怎么比我还欺人霸势啊!’安迪其实是那种很懒散的人,虽然看似总随自己兴致行事,但他和贝洛虽然‘好事’却不会过于‘不讲理’,像这小子这样,就过分了。
就在安迪沉吟不知如何应对时,隐隐听到‘咔嚓’像什么被折断的声音,接着,只听‘啊!…。’一声凄厉哀嚎,又是兰恩发出的。
安迪完全没看出这小子是怎出手的,只见李雨一手握着兰恩刚才那根一直在面前晃动的食指,轻轻一带,随之一脚踢向兰恩腋下,兰恩痛苦的脸扭曲着,顾下顾不了上,一边大叫一边抖着那只手,很是凄惨。但李雨好像还不打算就此罢手,兰恩的‘断指’扔在他手里紧紧握着,接着,只看李雨手带动着臂,轻轻一个拧动,带着兰恩的手臂上下一扯,‘啊!’兰恩又是一声大叫。当李雨轻松甩开兰恩的手臂时,兰恩的整个手臂像是脱臼了。此时,在场的所有人和安迪一起都是一副惊诧不已的表情。很快狱警刚过来了。兰恩用另一只手,指着李雨,
“是他,是他,这混蛋把我的手指和胳膊弄断了,混蛋,啊,”兰恩的眼泪都不争气的流下来了。
这时,安迪看到李雨带着一脸冷冷的笑,眼神仍旧充满沉郁冰冷。
这样的李雨比那天早晨他和贝洛一起见到的李雨还要可怕,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更让安迪意想不到的是,当狱警走到李雨面前,拿着警棍警示时,李雨竟然轻松伸手,一个扭转,便把狱警手里的警棍拿了来过。
“…”狱警傻眼了,竟然一时无语。
他是怎么做到的!?这是在场所有人内心的疑问。
‘这小子疯了!’安迪上前从后边一下揽住李雨细弱的腰,用力往回一扯。
“小子,你醒醒,不要随便和狱警大哥开玩笑,”安迪一脸故作轻松的样子,并且,轻轻吻捉李雨洁白的颈窝。
在安迪怀里的李雨,渐渐放松,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安迪立马将他手里的警棍拿出来交给还在困惑中的‘狱警大哥’。
当然这件事不可能就此了结,总得有个说法。
安迪陪着兰恩一起走进医务室,出来后,兰恩便改口了,说自己和李雨闹着玩呢,‘不小心’把手指玩断了。兰恩这几天是什么也做不了了,所有的工作都由李雨代做,也算是惩戒。
这件事后,兰恩有了自己独立的‘卧室’,听说是安迪以前的那一间,陈设依旧很豪华呀。
我为安迪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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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那么凶残,疯狂,而且带着一股不可一视的‘霸气’,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安迪其实是个很多话的人,不像贝洛,有自己的一套准则,自我约束着。安迪没有,他心里什么也没有,只是自己,随心所欲而已,其实这样的人内心是冷漠悲凉的,喜欢逃避的人。
是的,在我看来,我喜欢的贝洛是个内心很狂热的人,无论什么事,他都会被自己内心的狂热趋势,做自己认为该做的。
只是,对于我,他该做的难道就是舍弃吗?
‘李雨’的心开始出现裂痕,恨意在此慢慢滋生…。
‘贝洛!你是我在这世间醒来后,第一个信任的人,第一个愿意接受,第一个准备付出的人,但你却如此背弃我,总有一天,你将会为你所做付出惨痛代价的,为你,对我的一切付出代价…。我发誓!’我内心禁不住狂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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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还在啧啧不休的唠叨着,我是如何犯浑,如何被打,被关,又是如何令人惊奇异举异动。其实,有些事,我记得很清楚,只是我不想说明,解释起来太麻烦了,何况有些事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的。比如,安迪一而再的问我,是不是学过功夫。
“不知道,也许只是条件反射的结果,”我解释道,这是真的,可我想没人会信。
“条件反射?你在唬人吧,我可是从小打到大的,我怎么就没有你的那种快速流畅的‘反射’呢?而且,尤其是你弹跳时的动作,简直不是在打架,倒像是在表演,真美,真‘艺术’,…”安迪又再那里‘赞叹,虚张’了,最近,他好像总是这样,快成习惯了,真让人受不了。
“我犯迷惑的时候,没打你吗?是你打我呢?还是我打你?”我故意问道。
“哼,你还差的远呢?”安迪一副很不屑的样子说道,
“哦,看来,我是被你打了,”我说,心里却是坦然,明了,这货怎会吃亏,就只面子也过不去啊。
‘李雨’的打斗,也许快速简洁,狠毒的,但力度终究太弱了,偷袭还可以,若是直面出击,那就不成了。只有吃亏的份了。这点我还是很自知的,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被那帮狱警折磨了。
至于为什么我真的是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好像是在一间杂物房内,眼前突然出现几只样子凶残的大狼狗,从四面八方张牙舞爪的向我猛扑过来,自身本能的惊起自卫,和那群‘狼狗’拼命。可现在想想,这里怎么会有‘狼狗’呢?应该是自己的幻觉。当自己清醒过来时,发觉遍体鳞伤的被扔在活动广场内的地上,几步外,站着几个手持警棍的狱警,个个面红狰狞,带着怒意和恹恹倦意。看来相互都折腾的不轻。
据安迪后来给我的描述,
先动手的是我,毫无征兆,也无特定目标。三,四狱警竟然没有一个能一手抓住我的,我简直是一条油滑的‘泥鳅’,但我却能很容易的抓住他们,他们的警棍对我也是排不上用场了,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我突然昏倒了,他们便一起上前,狠狠的‘喂’我一顿‘棒槌’。
“当时你在哪儿,怎么不管我?”我问安迪,带着一丝揶揄。
“我去厕所了,回来你已经和他们打起来了,怎么帮,怎么管?你和一群狱警打架,你可以装脑子有问题,我可装不了,挨打,你是自找的,…。他们说,当时,你像是被魔附身,一副吃人的架势,不可思议啊!”安迪带着一副半开玩笑的神情说。看来他对我也是极度迷茫。
“哼…。”我冷冷一笑,
我想那次是真的把那几个狱警惹火了,也太让他们下不来台了,所以,安迪也不好出面,只能是任由他们在昏迷我身上撒完气。不过还好,因为我的体质虚弱,他们动手还是留了点分寸,只是让我躺了几天而已。
“我想你是病了,该找医生看看,”安迪严肃的看着我说,态度中肯。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一边说着,一边向一旁的书架走去,戴上手套准备,将新运来的书,做好归类整理,安迪那货是什么也不做的,他可不像贝洛会帮我。
看吧,‘李雨’心里还是牵挂着那个人。
“我说的不是身体,是心理,”安迪说,脸上略带疑惑,按说我这种情况早就应该被察觉到了,可是怎么监狱方面会毫无反应,置之不理呢?
“我很好,”我淡淡的说道,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
无论是病还是‘魔’都应该是很虚而入吧,最好的医治,就是自治,自强。
也许,‘李雨’是因为悲伤失望才会变得如此虚弱吧,在贝洛那货离开之后。
‘噗…。’我忍不住长长的舒了口气。
看来以后我打起精神和自己斗了,不然,再如此下去不知要面对怎样更糟的局面。
“怎么了?”安迪察觉到我眼神了淡淡落寞。
“没什么,你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呢?难道总是让我一个人做吗?我可是大病初愈啊,”我说着,故作嘴角俏笑,眼眸如水,对安迪这货来说,定是妖魅惑心,他吃这个。
果然,他一个箭步上来,先吻住再说,吻完了,我也就两手清闲,悠然自坐一旁,看着可怜的大个子做活了。
安迪呢,仍旧坐在我身边,毛手毛脚,不亦乐乎,一点都不再我眼眸里俾睨耻笑。
贝洛是决不允许我用这态度对他的。安迪就宽松的多,他只是要从我这里得到某种令自己舒适的‘快意’。
安迪似乎很清楚我们在一起也许只是各取所需,仅此而已,不再奢求什么了,对于彼此。
“怕不怕,万一我精神失常,把你给卡掉,”我看似玩笑的说,心里却是问的很认真,因为我真不知道‘李雨’下一刻究竟会做出什么。
“哈哈,我一直都防备着呢,”他也看似玩笑,但我觉得他心里也是很认真的,和我一样认真。
‘贝洛会不会也对我设防呢?’‘李雨’不知道,就算这样的疑问也让我感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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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贝洛一听那小子正在和别人‘亲热’,心里一股无名火就忍不住上窜。但当他在向这边赶的过程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渐渐冷静了下来。嘴角忍不住微翘,窃笑,‘这小子,竟然和耍弄心机,哼,’可是当他看到,汉斯一手紧紧把李雨揽在怀里时,所有的冷静理智瞬间抛却无影。这一瞬间,李雨占据了他心的全部。
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在遇到着小子之后。
只是当疯狂过后,贝洛有种被轻蔑,玩弄的受挫感,带着一点悲伤。他还是上了那小子的当,那个看似柔弱,卑怯,胆小的李雨竟让他变得如此可笑。
本以为出去后,再找那小子算账的,但是在被关禁闭的第二天,他便被释放出狱了,他甚至连一句道别都没来机会对那小子说。出来后不久,他也曾几次,试过几次,以各种名义‘探视’要求见那小子,但不知为何竟然被狱方坚决拒绝了。他想大概是因为在监狱内的‘所作所为’被家人知晓了,所以不想在由着他‘胡闹了’。
此时他似乎意识到有些不同寻常,在那小子身上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于是开始着手,更加深入的调查关于那小子的一切。
要帮李雨就要先从了解李雨开始,李雨才十九岁,社会接触毕竟又少又窄,大部分的‘关系’应该就是和家人。那就先从李雨家人着手。
李曦曾就读过的大学和现在就职的大学。F大和K大。
除了之前的那些,贝洛又有了进一步的深入了解。关于李曦的家世背景,关于那小子的亲生父亲…
……。
这一查,竟然让他大吃一惊,就在贝洛感到迷惘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又被家人发觉了,他便被强制送出国,并且坚决剥夺他的任何‘提问权’随之被‘软禁’起来了,临走,他给卫杰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