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可以信赖,依靠。
日子似乎又可以过下去了。
一日有一名狱警来找我,贝洛问什么事,狱警解释说因为我是新来的,所以在监狱文档方面进行一些抽查,问话。
贝洛本来也要跟着的,说要给我当翻译,可那狱警说不必了。不由分说,就把我带走了。又一次离开那混蛋,心竟是莫名的慌乱。
一直回头,就差拽他的手了,没办法,习惯了。突生变节一切都是未知,心里难免不安。
那神情在贝洛这里看来太过凄楚魅惑了。一把将我揽过去,在额头深深一吻。
弄我的真实尴尬,又不是上刑场?
“没关系的,”他给我一个安慰的笑,
哎,若除去性别,我们可真像一对‘恋人’,当然这话不能对那混蛋说,不然他又会发神经了。
这次,我被带到一间简单的办公室内,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笑着对我伸手,自我介绍,说是什么社会调查的。
‘社会调查?我们这些犯人不都是调查清楚后才被关进来的吗?’我心里纳闷,但也没说什么。
他简单的问了一些关于‘李雨’的个人情况。于是我又把‘资料’上记载的内容大体重复了一遍,他似乎还有些疑问,一直在追问我的‘家人’情况。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别的家人,我不清楚,”我回答。
“哦,好,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吧,”他说,
临走,一直夸我是个漂亮的孩子。说实话,我对这人感觉不好,他眼神里有太多东西了,我不明白,总觉着这人对我似乎有什么不良企图。
也许,是因为监狱这地方太过阴暗了!
回来后,我便将这些告诉了贝洛,他也觉得有些怪异。
“大概是你小子太过招摇了,哎,真是到处给我惹事,”贝洛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揶揄道,
“什么啊,我怎么招摇了,整天跟在你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你还要我怎样,”这货欺人太甚了,我心里委屈。
“你,招摇,就招摇在这张魅惑人的脸上,”他一手摸着我脸,笑的很邪魅,怎么感觉都像是很喜欢的样子。
“哼,明天,我就找大厨给我一把刀子,他对我可是很不错的,”我说,撅着嘴巴。
“你要刀子干嘛?”贝洛问,
“在脸上画画,”我说,
“…但只怕以后,他会恨你,再也不会多分给你任何吃的了,”贝洛思量过后说,
“啊?是吗?”我问,
贝洛很肯定的点点头。
“那,还是算了,”我饭量倒不见得有多好,但总被人抢,吃饱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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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副狱长出现在狱长办公室内。
狱长递过一封文件,
“这是调令,十天后,你去另一区上任,”
看着转身离开的背影,狱长眉皱极深,一直不自觉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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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熄灯铃响过后,大家都迅速有序的上床了。
贝洛习惯性的将我拖过去,脊背紧贴在他胸膛上,这样搂在怀里他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我给你的那个瓶子呢?”贝洛在我耳边轻声问道,
“在,….”说着,我微微欠身,伸手从床铺下拿了出来,反手递给他。
贝洛接过去,我听到了拧盖子的声音。
“你要干嘛,是要摸到脸上吗?润肤用吗?”我扭着头问他,
“哼,”贝洛轻笑不语,整个身体又紧贴了过来,感觉身后的人有点儿异样,....
于是,我猛的抬脚,朝后边的贝洛狠狠踹了过去。
“嗯…”贝洛闷哼了一声,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
我借机逃离,跳下床,此时,周遭有点儿异样的骚动,但谁也没有起来。
我既不能离开,但又不想再回到床上,于是,呆愣愣的就这样站着,看着床上的贝洛如何反应。
“小子,你找死,”贝洛坐了起来,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一定很差,
“….对不起,”我怯怯的说,
“…”
贝洛没再多说什么,有躺了回去。
时间变得漫长,直到再也支撑不住了,我才很小心的慢慢躺回床上,可我刚躺下,贝洛一个翻身就压了上来。
因为紧张,恐惧,我的身体紧绷着像挺尸。
贝洛骑在我身上,就这样对持着。
也许他还不死心,可我的那团火已经灭了,至少今晚起不来了。
最后,贝洛放弃了,背过身去,独自处理……
第二天,一早起来,
贝洛沉着脸,看我的眼神冷的吓人。
经过昨晚,那瓶子贝洛不小心丢了。
结果,他却威胁我一定要找出来,不然,立马要了我的小命。
最后,我在床底下发现了,当我忐忑不安的拿给他的时候,贝洛阴沉的脸,看着我说,你要收好了,今晚还要用。
“…”
用餐时,我第一次很主动很殷切的将自己盘里的食物分给他一大半,时刻专注着他的表情,希望可以放晴。
“没关系的,只要今晚,你表现好点儿,我是不会计较的,”贝洛说,
“…”
我跟在他身后,走出餐厅。
一整天,我都是在惶惶忐忑中度过的。
到了晚上,狱室的灯熄灭后,大家都陆续上床睡觉了。
我站在床沿,十分紧张的等贝洛发落,心脏和呼吸都开始感到疼了,我小心的摸索到床边,坐下。眼睛注视着躺在床上的贝洛,我怕,他再一脚把我一脚踹出去,再或者,做出更加令我难堪,痛苦的事。
“再不上来,我就把你丢到别人床上去!”贝洛沉声道,
话音一落,我立马钻了进去,按下决心,这次就算他踹死我,我也不下床!做人要有原则,有志气!
哼,…我听到贝洛轻轻的笑声,然后,他又把我拖了过去,到他怀里,只是紧紧抱着什么也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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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室的工作我很快就熟悉了,一是我的勤奋,再是贝洛的严密监督。很快,贝洛就将图书室的工作彻底放手,扔给我这听话乖巧的‘下属’了,自己独自优哉游哉,想干么就干嘛,就跟在自己家似的。
而我也借此机会看来很多有趣的书籍,这儿的书籍颇杂,但也不是那么完全严谨,整治教育类的居多,但名著,武侠,侦探,杂志,心理,爱情,也有,相比似乎这类更受欢迎。我也是喜欢这类。
一有空暇,贝洛就带着我去‘健身房’,‘打架’,据他说,自己的大家功夫就是跟人打架练出来的,所有,他认为这是最好最快锻炼我的方式。而且,我一再恳求,要他帮我练出一身疙瘩肉。而且这段时间,我也有意多晒一下我的皮肤,希望可以像贝洛那样晒成健康硬气的肤色。
刚开始,他先带着我对着空气‘挥拳’,
“先学着拿好架势再说吧,”他一脸认真的说。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他只是故意敷衍哄骗我,就像他说的那样,自己的身手可是从小到大,靠着‘打人和被打’磨练出来的,像我这样的柔弱体格,怎么可能凭着几天,几个月就可以达到他那样的效果呢,只怕自不量力,小胳膊,小腿,一伸除了惹事吃亏就没别的了。他不想害我。
但我认真,时常让他忍禁不住。在他眼里,我就算是再白痴也是可爱的吧。
但即便是这样嬉戏般的‘练习’没几日也不得不停止了。
一日,刚和贝洛从健身房出来,大家一起在活动场地。不知怎的,一个狱友犯错,狱警们大怒,于是大家便一起跟着受罚,我和贝洛也在其中,烈日下,双手抱头,蛙跳。两圈时,我便脸色失血煞白,接着变晕倒昏厥了。贝洛一路小跑,将我抱到医务室。经过几下检查。
爱莎和贝洛聊了几句后,贝洛看我的表情有点儿严肃,我的心禁不住紧张不安,猜测,‘难道得了什么严重的病?’
“怎么了?很严重吗?要死了?”我问,脸上挂着淡淡笑意。
“不,只是,有那么一点儿问题,”他很迟疑的样子更让我心慌。
“你直说吧,”我心里开始暗暗做最好最坏的打算。‘我也可以出狱了,因为快死了,’
“她说,你大概是是贫血,或者是低血糖引起的,”贝洛说,
“啊,贫血,低糖,那没什么呀,”我想的很简单,多喝‘血’,多吃糖就好了,我又不是死刑,他们该不会不管吧。
“嗯,不过,她还要在进一步确认,要抽血化验,”他眉眼仍旧不舒展。
爱莎医生用一根细小的针管抽出大约一毫柱,然后,让贝洛告诉我最近最好不要剧烈运动,而起她也给我开一个病休的条子。
“后天会有结果的,”爱莎微笑的说。
从医务室走出来,贝洛的脸色就一直暗沉着。
“你有什么在瞒着我吗?”我问,眼直视着他的脸,想从中可以找到答案。
“她推测,有可能是运动型贫血,你不适合强化剧烈运动,”贝洛说。
“运动性贫血?”有点儿印象,好像在那本书上看到过。我思索着,搜罗自己的记忆。
“你怎么了?”他问,
“啊,没什么,我想大概不严重吧,”安慰他也是安慰我。
“嗯,”嘴角扯动笑的有些牵强,一手揽住我的腰,倾身一吻在我额头上,眼里闪过一丝阴郁。
一个下午,贝洛都和我呆在图书室内,什么也不做,手臂撑着脑袋,面对面看着眼眸里的对方。
他开始教我说英文,近来,我还有个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某些东西渐渐在脑子里苏醒,比如语言,尽管我仍是不会说,但却是听力越来越强了。看一眼身边的贝洛,总感觉是这小子给我带来的好运。
其实无论做什么都不重要,像这样单独的和他呆在一起,如此不被打扰的安静令人很惬意。心思沉静,什么都不想,不思考,真的很享受。
尽管有那晚的不愉快,但贝洛仍旧是个值得依赖的人,可以依靠的人,至少目前,在这里是这样的。
他骨子里应该是很正直,性情也是可以很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