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军第一届比武大会就是在这样谐笑非啼的场景下,圆满落幕了。
这一下大家都开了眼。真没想到啊,平时都没显山露水的,不拿出来还不知道,一拿出来就吓了一跳。原来,还有这么多人才啊!
赵重九原打算只招十个名额的狼牙,作为奇袭之效用的。最后不得不一二再的增加名额,最后涨到了十八名,包括那个叫做小石头的童子。还给十八个人取名叫做“燕云十八骑”这么拉风的名字,自然也是旺财的恶趣味啦。
这还不算什么。要知道,赵重九得知乌龟壳之后,立马就打算挑十三个腰粗膀圆的汉子,命名为“十三太保”呢!
自然,入选狼牙的家伙们分到白花花的十足的雪花银,一个个喜形于色。而落选的倒也没有垂头丧气,个个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下一回再招人的时候入选。但很快他们就被另外一种惊喜所代替了。
好吧,那些连长,排长什么的,自然是对那些狼牙垂涎三尺,虽然不在自己手里。可这儿不是还有落选的嘛。虽然不够资格进入狼牙,可放到军队里,也是一等一的精锐啊。这样的人,如果还大伙儿一起上阵,可能一个照面就和大伙儿一样,平凡无奇的挂了。可一旦把这些人组织起来,稍加训练,成为一把尖刀,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啊。自然,看这些落败的眼神就不同了,一个个都好像是散发着香气的香饽饽了。甚至有的连长心里自个儿打主意,赶明儿,我也学头领一般也搞个小范围的比武,也挑些人才出来。
李铁匠到底还是没能进入狼牙,但他也心满意足的拿到了奖赏。更主要的是,赵重九大笔一挥,直接委任他做匠户营的总管,和牛鼻子老道凑一块儿去了。顺便把他的徒子徒孙一股脑的都招了进去,每天热火朝天的干着。嘿,你还比说。真是王八对绿豆,当牛鼻子老道儿和李铁匠凑一块儿,还真对上了眼。每天两个人都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商量着改良这个,改良那个拉。也是哦,一个炼丹经验丰富,一个大半辈子都在和铁打交道,自然有共同的话题,这也不奇怪。只是旺财担心,牛鼻子老道不要把老实巴交的李铁匠给带坏了。
刚解决完一桩大心事的赵重九还没来的及喘口气儿,新的麻烦又来了。
确切的说,还是一个大麻烦,兵器问题。几个连长排队来找赵重九的麻烦,声称不给个好的解决方案就要撂挑子了。
好吧,您把所有好的东西都扒拉给狼牙,我们没话说。人家有本事啊,能用最好的理所当然。好吧,人家狼牙每人都装备一柄长弩,一柄手弩,还每人一把唐刀和两把匕首,箭那是管够,我们也没有意见。可您的总三瓜两枣的给我们留点吧。可您倒好,大手一挥,吧所有铁的东西都溶了,做什么乌龟壳?您没见,我们当连长的手上一把像样儿的刀都没有嘛。至于手下的大头兵,有的排甚至一件铁器都没有,都拿着木棍装装样子。你叫我们怎么带兵啊,下面怨气很大啊。
自古以来,军队里的竞争就很激烈。大动作没有,小动作不断。比如说,二连就和一连暗自较劲儿。这很正常,旺财也鼓励这些良性竞争,有竞争也有压力,这才有助于提高战斗力嘛。可这个兵器问题确实是个大问题,你总不能真让大伙儿拿木棍上战场吧。
经几位连长一阵唠叨,赵重九顿时觉得头大如麻。只好找旺财去想想办法。两人就顺着山坡一路漫不经心的走着,赵重九就打倒苦水道:“不光几位连长来闹,就连担架排的赵二丫也揪住我不放。人家说的好啊。‘说什么我们担架排不求别人那样多刀枪,起码防身的匕首短剑总得有啊。听说契丹狗抓住女人就糟蹋。起码自杀的本事也得有吧。’”
他们在一片山坡上,驻了脚,下面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微风拂过,吹的一片竹林哗哗作响,鼻尖似乎传来幽幽的竹子清香。赵重九狠狠的嗅了一口,语气无比惆怅道:“该想的法子,我都想了。大伙儿都不容易啊。一听说我要铁打造兵器,有的甚至连铁锅都贡献出来了。”旺财默然。他知道赵重九说的是事实。这个时代,官府对百姓的铁器控制甚严,怕的就是老百姓造反。贵先不说,还有钱没地方买。很多穷人家一口铁锅犹如传家宝似,由爷爷传给儿子,儿子再传给孙子。有的人家锄头甚至是石头做的。
恰逢竹林里,有数个孩童再打仗,有个顽童手拿着一竹棍道:“契丹狗,看枪!”旺财略一沉吟,道:“木棍是没法子打仗啊,可我们可以用竹子啊!”旺财所说的竹子就是竹枪,他是联想到电影《勇敢的心》里面,爱德华用木枪大破敌人骑兵的事情而得到的灵感。这种竹枪长约数仗,约后世3-4米,前面削尖,锋利无比。而使用时,需两人持起。防御时,前一排蹲地,背抗竹枪,手抓紧,而后一人则将一头插入地上,用脚踩住,斜斜上指。此竹枪更注重进攻。两人平端长枪冲刺,一排出枪收枪后,另一排越前而出,形成波浪之势,厉害无比。后世太平天国的竹枪藤牌阵就是如此,杀的清妖胆寒,可见其厉害之处。
但这个时代的人哪里晓得这些啊?
当一捆捆杯口粗的楠竹摆在士卒的面前,并告诉他们这就是今后他们将以性命相托的武器的时候,整个大营如同最开始的赵重九一样,炸开了锅。有人不满的直嚷嚷:“什么?竹子做的枪?没搞错吧?就要我们拿这个上战场?这不是叫我们送死嘛。”还有人挥舞的手中的锄头道:“有个鸟用,还不如我手中的锄头管用。赵哥儿,放心,我一锄头下去,照样开了契丹狗的瓢!”
对于这些,赵重九并不是没有听见。他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反驳,只叫一排人分数列站好!一前一后,两人持枪,形成数列,往前一冲,虽不经训练歪歪曲曲,难看的紧,但是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就出来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这个东西长啊,只能你捅别人,别人够不着你啊。什么?怕别人拿刀砍,你试试拿一柄铁刀砍青翠的竹子中间,要直砍,你砍的动?这个东西韧性极好,而且可以反复使用。
这一演示,所有的质疑立马消失不见了。就连抱着膀子看热闹的罗彦环眼睛也亮了,皱着眉头思索良久,才开声道:“果然是好东西。可吾观此枪,需配一种阵法才完美!”果然是专业的,一语中的。
赵重九也不藏私,当下就此阵法一一细细道来,并在此反复演示,以便完善补充。这下,麻烦又来了。
按照此阵所需,日常训练需要齐步走。这个时代的人识字率极低,很少有人分的清左右。你叫他抬左脚,手忙脚乱一番后,往往抬的是右脚,你还不好意思和别人解释那个是左,哪个是右?从远处看来,这一队歪歪斜斜的队伍,就像拐着脚走路的鸭子,令人发笑。好在旺财又经验,忙提示:卷起裤脚的是左,没有卷起的是右。这下好了很多,只不过顺着口令,还是有人经常出错,而且喊口令的喊的嗓子都哑了,没办法,声音太小,都听不见。为此,旺财又出了一个主意,央人寻了一面腰鼓,而指挥官们就拍打着腰鼓指挥,这才勉强像样子。
(童鞋们,有没有一点点火枪时代英军的样子?)
第一回训练,自然是笑话连连,丑态百出。但赵重九也不以为意,因为大伙儿从开始排斥到现在劲头儿很高,已经是喜出望外了。更何况训练之中,暴露出很多问题,这都是很好的经验啊。
比如,有人说,这样的大阵配合是很厉害,可是如果别人放箭,那就不好办了。是呀,大家都没盔没甲的,直接暴露在别人箭下,可以想象一下,必然死伤惨重。好吧,旺财这个无耻的家伙对于这一点早就有准备,他无耻的剽窃了古罗马的方阵,只不过用藤牌代替那沉重无比的铁牌,行进时,前面一排竖起藤牌,而后面的则顶起藤牌,形成一个乌龟阵。好在藤牌容易制作,韧性极好,附上牛皮后,防箭效果一点也不比铁牌差,而去还胜在重量轻。不然一个人抗这大枪还要拿着人高的铁盾,累都要累死。只是一点需要注意,那就是防火箭。
还有一个问题很有建设性,那就是攻击手段太单一了。旺财就提出可制作投枪,每人背上背负数十竿投枪,别人过来的时候,先远远的投掷一番,那个场面不用多说了。甚至短兵肉搏的时候,这稍短的竹枪可比那丈长的好使多了。还可以废物利用。你瞧,一般以竿长竹枪捅翻敌人骑兵的时候,多半是要裂开了。不要紧啊,回收回来,做成短枪也一样可以用啊。赵重九甚至开始考虑,等以后有钱了,每人再配一把唐刀那就更完美了。
赵重九设想的是很完美,可他丫的就只是一个摆手掌柜!下面的小卒子可是倒霉了,用赵重九的话来说,就是好好享受了。
你瞧,每天的生活排的满满的。四更起床,先来个三十圈武装长跑热热身,吃完早饭后,照例是一炷香的站军姿。然后再是列队,练习齐步走!下午,相对比较轻松一点,也就是两人抬着三四米长的竹枪,对着木靶,冲刺一千下。这还算好的,更过分的是随着大伙儿的熟练度越来越高,要求也就越来越高。赵重九甚至,在木靶子上画了茶杯般个圆圈,捅进这圆圈才算数。晚上还有活动安排,比如再来一次武装长跑。有人问,为什么要练这么多跑啊。赵重九一句话就没把他噎死:“战场之上,要想活的长,就要先学会跑。你连跑都不会,怎么打仗?”感情这个家伙还没开打,就考虑要跑路了啊。
这些也不要紧,可这个坑爹的滚犊子,每次深更半夜趁你睡着梦见和媳妇儿行房的时候,这个家伙的哨子就响了。
也没什么大事,也就是三十息的紧急集合后,你可以回去继续和你的媳妇滚炕,前提是只要你睡的着。
这就叫做锻炼你的反映意识,你还真没办法反驳。为啥,等敌人半夜摸营的时候,还要和你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