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一声雷!县太爷的小舅子被土匪杀了,这个消息就像张了翅膀一样传出小镇,向四面八方辐射出去,很快就传到了县太爷耳中。
据说,县太爷最宠爱的十三姨太一连哭了好几天,眼睛肿的像桃子似的,死都不让县太爷上床。气的县太爷一连摔破了好几个茶盏,脸上阴沉着和这个鬼天气差不多。
丫的,你好好的土匪打劫本大爷不管,但你个丫的影响大爷的幸福生活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即写了公函,调了一队兵丁过来。又回头想了想,似乎前几次不顺利的阴影还至今在心中徘徊来徘徊去,本县的兵力似乎不怎么靠谱。转头又写了几道手书,叫门子送了出去。
军队的集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一连几天,城里人们都看见成队的兵丁一排排开了过来,明晃晃的铠甲和刀枪晃的人眼花。而官兵要剿匪的消息也随着人群扩散开来。
对此,人们议论纷纷。只见路边一猥琐的家伙神神秘秘对人说:“你听说了吗?官兵要剿匪啦。我都看见好几队已经进了城,听说后面还有,怕是有号几千号人马吧?”老人们都摇摇头,叹了叹气:“哎,剿匪年年有,匪倒是越剿越多,受苦的还是咱们老百姓呀。”;年轻的青年和顽童们总是对此很是好奇,对着高头大马指指点点;而小媳妇们老太太们总是在八卦县太爷什么时候才能上十三姨太的床?什么时候娶第十四房之类的。
过了好几天,人马才集结完毕。城外边便热闹起来。一座座大营树了起来,攒动的人群和马的嘶叫声音给这寒冷的冬天带来的不仅仅是喧闹。大军出发前,照例是要犒赏三军的。县太爷发了帖子,在醉香楼设宴请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吃饭,自然是为了筹集犒赏。而倒霉的永远是底层的商户们,他们不得不忍痛凑齐了份子,还要敲锣打鼓的强装笑脸给送到军营。一连三天,可把这班瘟神送走了。
大军开拔的那天,天气难得的晴朗起来。先是一个白盔白甲的将军模样的家伙,装模作样的端起酒碗。“各位大人和父老乡亲,本将这个奉命剿匪,多谢各位的款待。不得胜绝不收兵!”言罢,猛的向地上一摔酒碗。气势还是很大得,人群中也配合般的哄了一声好!在震天的锣鼓声中,大军缓缓的开拔了,一连蜿蜒数十里。
行走数十里后,回头看远处高高的城墙渐渐模糊了。刚到一个小庄子,一个背插小旗模样的小校便泼剌泼剌的传道:“传将军令,就地扎营,埋锅做饭!”。
顿时这个平静的庄子遭了殃。一队一队的兵士恶狠狠的一脚踹开篱笆门。手忙脚乱的追着鸡,逮着羊。咩咩的羊叫,疙瘩疙瘩的鸡乱跳,还有哼哼的猪声,中间夹杂的老妇人的绝望的哭泣和士兵的辱骂,就像沸开的水,在这个平静的庄子腾起水花。“什么,还要钱?兵爷们大老远的天寒地冻的跑来给你们剿匪,吃你几个鸡鸭,你还找俺们要钱!娘你个去!”一大兵模样一脚踹开拉扯的妇人,扬长而去。
庄里的保长和几个大户合计了下,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呀。几家凑了点猪鸭,给领头的送了去。这才稍微好了点。但零星的还是有谁的鸡不见了,狗被偷了。你就不要找了。自认倒霉吧。没祸害女人也就算了。
就这样,短短的数百里地,大军整整走了一个礼拜,愣是没到地儿!中途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家。这才远远的看见了山头你兀立的寨门。远远下了大营,团团围住。战争终于要开始了。
而山寨顿时也紧张了起来。山里的冬天的清晨很是寒冷,不远处枯黄的草茎上笼了一层淡淡的白霜,雾气很重。山脚处的大营隐约可见。寨墙上早有密布的人群,他们大多哆嗦着,甚至抓不住手里的棍子。也有的就着石头磨起了菜刀。一看就知道这些紧张的嘴唇发白的家伙们就是新来的,而那些老油条们则是懒懒的倚在墙角,嘴里叼着草茎。铁牛来回巡视着,不时拍拍这个再拍拍那个的肩膀,口里吼着:“慌个球!俺铁牛等得花都谢了,这帮乌龟爬的才来呀!”人群中轰然的笑声稍微舒缓了新兵的紧张。
铁牛探了探头,望了对面几眼。“看样子,这帮龟孙子是不到晌午是不会起来了。放松点,过来。我给你们讲讲就不怕了!”一群半大的青年顿时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吵道:‘铁牛哥,你给讲个上次抓几百俘虏的故事吧?”
铁牛满意的看了看周围小家伙们崇拜的眼神,吐了口唾沫,开讲起来。“别怕!这帮龟孙子只会欺负老百姓,见了俺们就怂了!你别看他们穿得漂亮,都是样子货,俺铁牛一个可以打一百个!不说别的,就上次俺铁牛一耙子过去,就放翻了好几个。还有几个吓的都尿裤子了。这帮老爷兵能顶什么用?估计杀只鸡还凑活。说到那次还真把俺铁牛吓了一跳…”
这时,他故意顿了顿。早有一旁的小家伙把眼袋递了过去,美美吸了几口,吐出一阵烟雾来。“那次,俺铁牛一看对面有个当官的,就冲了过去。不防,背后有个不开眼的家伙,一刀就劈了过来。那明晃晃的刀影晃着人眼晕。”“后来怎么样?”一个小家伙紧张的问。
铁牛很不满意打断他的话,白了一眼,继续道:“能怎么样?要不,俺还能站在这里。不过话说回来,幸亏俺铁牛前后背了2块铁板。就听,蹦的一声响。俺老牛吓了够呛。回头一看,乐了~~那傻蛋还直愣愣的看着手中半截断刀。原来他手中的钢刀也就个样子货,据说是给兵器监的那帮老爷们吃了去了,发到手上的都是生铁。能不断嘛~~”
太阳懒懒的不情不愿的爬了起来,雾气也薄了下去。对面大营里也吆喝着动了起来。旺财也饶有兴趣的找了块石头趴着,很想看下这个世界的战争。
过了老久,一声苍茫的牛角声,大营里扭扭捏捏出来队歪歪斜斜的队伍来,约莫一箭之地,顶了下来。只见带头的拔除了见,往下一挥。天空便歪歪扭扭漂来十几根有气无力的箭。惹的铁牛他们一阵放肆的大笑。那军官也是脸红,挨个踢了几脚,吆喝着。这群老爷兵们才不情不愿的向前挪动着脚步。高高举起的盾牌,明晃晃的刀枪。气势还是不错。磨蹭着接近了寨门,一阵石头飞了出来。还没砸到几个人,这帮孙子便哭爹喊娘的像潮水一样退了下去。看的旺财直撇嘴,这也是打仗?爷还没过瘾呢,就没了?
这一退就一下午,官兵们再也没出来过。第二天呢,就是两帮大老爷们对着骂街。从直系女性亲属一直问候到十八代祖宗,然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然后就没了。
你要是问到第三天呢。不好意思,天气不好,太阳没出来,大家辛苦了,休息一天。旺财无语的望了望天,不就是个阴天嘛,和打仗有一个天福通宝的关系?
几次之后,旺财也就习惯了。每天照样无所事事的溜达来溜达去。偶尔还趁夜钻到大营找点肉食打打牙祭。还别说,那个伙食还是不错的。旺财咂砸嘴。
人世间的事情存在着变数,而小人物的出现往往也可能改变历史。要不然,就不会出现埃尔维亚的枪声而引起后世的第一次世界大战,而给林肯无名刺客的一枪也没想到会爆发南北战争。而这次意外就落在旺财身上了。
这一天,旺财抬头望了望星空,挠了挠干瘪的肚子。然后趁着夜色。悄悄的溜下了山,轻车熟路的越过几道稀松的警戒线,穿过几队打着火把巡逻的兵士,就直取中间大松树下的最大的帐篷。老远就可以闻见酒肉的香味和听见里面浪声笑语。旺财气的鼻子都快歪了。这丫的,行军打仗还不忘带两个美姬寻欢作乐。旺财估摸着这两天没动静,肯定就是这厮起不了床。偶诅咒你丫的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
旺财照例蹑在旁边的草丛里,等待里面的安歇就寝。而意外就在此时发生了。不知道是天寒地冻还是怎么的,以前依在门口的昏睡的两小兵突然醒了,四处溜达起来。
可把旺财吓了一跳。好在有颗大树,三脚两手爬了上去。旺财才歇了口气。里面渐渐传来男人低沉的吼声和女人依依呀呀的呻吟,令人血脉膨胀。直到兴致处,那男人一阵大吼,把树上打盹的旺财吓了大跳。杯具就这样发生了,旺财直直的从帐篷顶上落下,破开个大洞,正压到还在俯身耸动的汉子身上。那汉子也被着意外吓了一跳,立马就一泄如注。抽搐几下,便口吐白沫,软软的歪到一边。
那美娇娘朦胧迷离的眼神显然没缓过神来,就见一条黑影一闪而过。啊的一声尖叫,扭头一见口吐白沫的汉子,两眼一翻,干脆晕了过去。
动静早就惊动了门口溜达的两小兵,掀开帐篷,两人眼睛对视了三秒,一阵凉意爬上背来。紧接着,两人扯着嗓子杀猪样大叫起来:“土匪杀了进来啦,把将军给害了呀。快跑啊,土匪袭营了!”显然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菜鸟,更没有意识到他们这一叫不要紧,把整个大营都搅动起来。旺财躲在一边,目瞪口呆的看着来来往往像无头苍蝇一样窜来窜去的身影,和那突然冒出的火光,自言自语道:“天啦,我做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没做呀!”
山下的慌乱惊动了正巡逻的铁牛。这莽牛一见这好的机会就毫不迟疑的叫齐人马杀了出去。气的后面没赶得上劝阻的杨铁枪直跳脚。要是官兵的诡计咋办?
但显然他的担心有点多余。铁牛的杀入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来群龙无首的官军一见恶狠狠的土匪操着菜刀,锄头杀了进来,早就乱了手脚。侧面也证实了两小兵的土匪袭营了,也跟着四跑开来,嘴里大叫:“土匪杀进来啦!快跑啊!”恨不得娘少生了两只脚。
这一下,官军彻底放了羊。满山遍野的都是四处乱窜的官军。杨铁枪的大队人马也杀了出来,但很明显,没他们什么事,四处抓羊罢了。
你没见,那个白发苍苍的拿着粪勺的老头,一勺子抡过去,便开了个官军的瓢。其余的几十号都蹲在地上直哆嗦,口喊:“土匪爷爷饶命,土匪爷爷饶命。不管俺们事。都是上头的命令!”官军胆寒了,也就没有任何悬念了。
而那两虾兵由于发现的早,跑得快,逃过一劫。还暗自庆幸。殊不知要不是他们那一嗓子,也许结果就会改写了。而我们最大的功臣呢?我们看到这个祸害正拖了一只烧鸡,躲在一个草丛美美的享用,完全不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哎,真是将熊熊一个,兵熊熊一窝。一只狗就能打败一只军队,不能不叫我们感慨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