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赵小娘第一次接触生理知识,自然羞得脸蛋发烧,臻首深垂。
但一切真相大白,心里自然快活的紧,犹如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笑容明显多了起来。就这样,他们一路走走停停,时而相依在花前月下,时而泛舟于江水,背靠背倾听那浪花轻轻拍打船桨的声音。
进了后世的湖北家乡地界,也许是思乡情切,一切都感到那么熟悉和自然,脚步也轻快了许多。按照她的说法,多则数十日,少则七八天就要到家了。
他们格外珍惜这宝贵的时间,只是小娘的眉宇间总是有那么一点抹不开的忧愁,赵重九见状,笑道.
“就要到家了,还不高兴?“
街上人来人往熟悉的乡音让她有点失神,半晌才叹息道。
“一想到见爹爹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她转过身直对这赵重九的眼睛幽幽道。
“只怕从此以后我们就很难见面了!”
赵重九开怀大笑,伸出小指头刮小娘的小琼鼻道。
“这有何难?放心,这回见到伯父,就向他提亲。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
小姑娘羞得满脸桃花,伸出两只秀拳擂鼓般捶着爱人的胸膛,娇口真道。
“好坏呀,你!取笑人家。谁说要嫁你了?”
赵重九伸手就抓住对方的小拳头,在手背上划着圈,道。
“你说的,这搂也搂了。抱也抱了。BB也有了,不嫁给我嫁谁呢?你忍心看着BB没有父亲?”
两人打闹一阵后,小娘心里略微开怀了些,但仍担忧道。
“我爹爹可严厉了,我是担心~~”
在小娘的描述下,赵老爹是一个不言苟笑,一本正经的书香门第的人,曾做过官,后辞官闭门研读,平时动不动就拿古训来教导子女,一旦犯错重则罚跪,轻则打手板。小娘是怕极了。
情人之间总觉得相处的时间过的飞快。很快赵重九就坐在大堂之上,面对他所谓的老丈人了,果然如同小娘担心的一样,很是难缠。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爱!”可要落在丈人手里,那个滋味就不好受了。你想啊,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宝贝心肝儿,突然有一天领个男人回来,心里总不是滋味,不拿捏一番,你还想娶我女儿?
实在话,也并不能怪人家老丈人不通情达理,任何人都是这种反应。可实在是这个憨货太不懂规矩了。
好吧。人家见丈人,总要细心打扮一番,希冀能给丈人留个好印象。可这个憨货竟然就穿着那身平时的衣服,施施然上门了。旺财一再提醒,这厮上下打量了一番,说蛮好的。好吧,衣服是上等货,人家赵太岁在洛阳城里大大有名,穿的能差嘛。可你别忘了你是出门走的急,没有多换洗的衣服,换来换去总是那么身,自然是灰尘扑扑,袖子还有磨破的地方虽然小娘给细心的缝补过了。可你也不能这样上门啊。
好吧,你说你是黑夜中的萤火虫,就是披着麻袋也帅气。人家老丈人知书达理,不会计较穿着的。可你上门总得带点礼物吧。
可我们赵太岁一向都是别人请的主儿,上狐朋狗友家串门是家常便饭,礼物?你不是说笑吧。大爷我上你门就是给你面子,你还谈什么礼物?吃饱喝足后,还得打包带一份儿走。你指望这个憨货带礼物?
赵小娘先前一步回家,和母亲叙说一路经过,抱头痛哭不提。她原本是希望给这个憨货一点时间准备一下,同时也害羞的向父亲打个底儿,约好第二日上门。
而我们的赵大官人就这样背着手,迈着八字步上门来了。好吧,你空着手也就罢了。可你还发什么少爷脾气?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赵老丈人虽说如今归隐了,可先前也是做过几任知县的,门房自然有规矩。那门房也是有阅历,有眼色的。一瞧这货大喇喇的直奔正大门台阶儿来,上下衣打量,就知道这货兜里比脸还干净。忙一把拦住,道:“唉唉,我说那人。你懂不懂礼数,怎么劲儿往这里闯呢?要饭到别的地方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能乱闯的吗?”
如果是别人的话,这上门求亲的,怎么着也是拱拱手,递上名帖,道:“麻烦通报一声,说有小姐的朋友来访。”醒目点的,更是不动声色的往门房手里塞点礼数。
可我们的赵大爷在洛阳城里是属螃蟹,横着走的人物。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奚落啊?当下就把小娘和旺财吩咐的要讲礼数,低调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见他一瞪,大若铜铃,厉声呵道。
“瞎了你24K的狗金眼!你们老爷就没通知你,小爷我今日来访吗?我可是你们小姐请来的贵客,耽误了事情你承担的起吗?”
那门房一听是小姐的客人,倒也不敢轻视。只是摊开双手要名帖。
名帖?
大爷我的脸就是名帖!
那门房见其咋咋呼呼就是拿不出东西,也阴阳怪气的讥讽道:“莫不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吧。上门打秋风来着吧?实话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人,小爷我见得多了。哪里凉快哪里去吧!”挥着手就像赶苍蝇一般往外推。
这下可恼了我们赵大霸王!啪的一声响,一个大锅贴就抡了过去,顿时就把这个不开眼的东西打的原地旋转三百六十度。那可怜的门房还捂着一张老脸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半晌才发出杀猪一般叫唤。
“不得了啊。打人了!有人乱闯赵府啊。快来人啊!”
一下子就涌出了四五个护院,一个个乍呼呼的叫嚷:“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赵府闹事?就是知县老爷登门,也得客客气气的!”
好个赵重九,不惊反喜,探出从腿间摸出个双节棍,蹦蹦跳跳,哼哼哈哈就使了出来,一面打的四处开花,一面还吼着:“哼哈,快使用双节棍!”
这一番动静自然惊动了赵老丈人,他铁这脸,花白胡子气的直哆嗦。问明了原委后,也不动声色,只是吩咐将门房噼里啪啦打了二十棍,这才拱手请赵重九入座。
如果是稍微有点眼色的人,肯定会不好意思,施礼赔罪道:“伯父,不好意思。一点小误会,惊动了您老人家,实在愧不敢当。那责罚也就免了吧!”如果这样一番下来,说不得,赵大官人可能会给人留下恩威并济的印象,说不得那不开眼的门房还得痛哭流涕,感恩戴德呢?自然以后进了门,大家都好相处。
可我们的赵二楞子会吗?
只见他大咧咧的拱拱手,大言不惭道:“伯父,别怪小侄多事!实在是贵府的下人欠管教啊!有损贵府的形象啊!看来这素质有待提高,小侄当然也得帮把手啊!谢就不用了!”
您瞧,这话说的多有水平啊!见过横的,没有见过这么蛮的!当下那下人们眼睛都绿了。老丈人,二话不说,吩咐道再打十棍!
这就是赵憨货第一次上门求亲的曲折经历。你说仅此一闹,那印象能好吗?虽然老丈人一言不发,但肚子里肯定会如此评价:
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不讲礼数的惫懒货!
这些不可怕,最关键的是个穷光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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