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本没有透风的墙,更何况周大公子一向是杭州城娱乐界的焦点。消息一传出来,全城大哗,弄得是那个满城风雨,一片混乱。
首先是接到报信的城防司看守官,满头都是包,两面都不好惹啊。一个是有名的周大霸王,一个是判官,偏袒谁都不好。更何况自己只是小胳膊小腿的从六品,随便谁一个小指头就捻死的小蚂蚁。干脆两眼一翻,晕死过去,至于是真晕还是假晕,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手下的校尉暗自佩服,大人真是晕的快呀,我还没来得及晕了,要不然他怎么就是大人,而自己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一个小小的校尉,可见修为不够。换句话来说,就是脸皮还不够厚。
就这样,出人意料的是,一向反应异常迅速的城防司迟迟没有人道现场维护次序。开玩笑,作为维护一个诸侯国的政治经济中心的所在的说,怎么能对这些突发事件不反应迅速呢?这叫那些围观准备看好戏的闲的蛋疼的人们很是纳闷。事情完结一炷香过后,才有个小小的校尉不情不愿的姗姗来迟,登记一下了事。可见,后世的习俗由此而来,可谓是源远流长啊。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首先是我们的判官老爷的家人闻讯撕破了脸,干脆一卷草席裹了尸身,前往府尹处告状去了。也是哦,一家老小上百号人口,指望着老爷升官发财,换谁也不乐意呢,更何况人家周大公子连丧葬费都不愿意出呢。这下麻烦大了,府尹大人装病也不是,不装病也不是,人家周公子早就把话递到了,人家没有错,你看着办?而另一边贾仁也积极的向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朝中大员们上门拜访,意思是没个说法,我就上朝告御状去。
几番调节无效后,整个府尹老爷整整瘦了一圈,还是师爷有主意,既然谁都不能得罪,不如和稀泥,推到大理寺去?
话说这杭州城属于吴越,也仿效盛唐设有大理寺,主管者乃寺卿也,专门诊断大案,要案等刑事案件,如同后世的最高人民法院,是一国最高的刑事机构,再上去只有直达上听,由皇帝或者是诸侯王决断了。这个大理寺寺卿也不是别人,正是前文暗访与旺财有过一面的胡大人,一向正气凛人,两袖清风,颇得钱王信任和百姓爱戴,不然也轮不到他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清水衙门了。
这位也是一心为百姓做事的好官,当下闻言大怒。岂有此理,朗朗乾坤,闹事之下,殴打成人命,怎么巡防司不作为,而府尹也是吃干饭的?这么简单的案子都判不了?就要抽签缉人,就听闻后头有人咳嗽一声,当下也觉得有异,忙退堂转入后头,却是幕僚师爷见状,忍不住提醒。胡寺卿面有不悦之色,愤愤道:“辅卿,你辅助本官多年,一向稳重。为何今日我即将拿人,你却出言提醒!”那师爷也生的好相貌,白面长须,闻言揖手道:“府君大人,可知这周大公子是何人?”胡寺卿更是不削,“自然晓得,一纨绔而已,平时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正好将他拿了!”那字辅卿的师爷又问:“府君可知,其父为谁?为何这么简单的案子,府尹大人为何判不了?”那胡寺卿闻言沉默不语,显是发觉其中蹊跷。那师爷见状又进言道:“先不说那周公子背景深厚,就是那苦主和朝中大佬都有密切的关系。府尹大人非不能,乃不敢也。故推到府君面前。府君一向仁义,若禀公,则两头不讨好;若违心,则落人口实。故门下示警也!”
胡寺卿沉吟半晌,均进退不得,作为为难,遂开口道:“此言不差,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当今朝廷也颇不宁静,却叫我如何是好?辅卿教我?”
那师爷倒也不推辞,将卷宗取来,细细研读一翻道:“府君可看出里面蹊跷?”胡寺卿闻言大惊:“蹊跷?此案简单明了,黑纸白字,句句分明,何来蹊跷之说?”那师爷微微一笑:“即使没有蹊跷,也要找出蹊跷,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府君大人要想有所作为,必须要懂得手段!”
见胡寺卿面有不愉之色,便住口不说,只是微微摇头道:“大人请过来一观。此处提到有只狗,这便是蹊跷之处。”
胡寺卿更是惊讶万分:“这狗咬人,乃平常之事。再说忠心护主,没有什么不对呀?”
那师爷摇摇头,轻声提醒道:“府君大人,可记得前些时日,你我暗访时,曾遇见那只狗?”
一提道旺财,那胡寺卿也是抚掌大笑:“正是,恨不能帮其主平冤也!”
那师爷趁机道:“这就是蹊跷,吾料此狗就是彼狗也!即使不是,府君大人若说是,也就是了!”
那胡寺卿闻言赞叹:“妙!好个辅卿!和本大人打起机锋来了!果然妙哉!”那师爷也面有得色,继续道:“好一条忠狗,千里寻仇!挑起纷争,伺机报复!而此二人分明是池鱼也!不过此事,大人不怡出面,交于下人做即刻。小人听说,李大人颇与府君不合,不如~~~~”
两人言尽于此,相视大笑。如果有不明真相的群众看来,这两人也太扯了。明显的争风吃醋,而一言不合,遂大打出手,乃至人命,竟然东扯西拉,和一只狗有什么关系?但如果旺财在此,肯定是大惊失色,莫非此人是神探狄仁杰再世,虽没见过案发经过,竟然仅仅凭借几句“有狗一只,混乱中伤其要害~~”而推测出事情的真相,虽未全中,也不远也!
次日,便有判决下来,让某些朝中坐着看戏的人很是失望,判决如下:
“兹有一狗名唤旺财者,因不服其主错判,遂潜入江都寻机报仇。引周府公子与怡红楼与事主起争端,于混乱之中伤人,不治身亡。现出白银500两缉拿此狗归案,油漆线索者皆有重赏!”傍边还附有旺财的画像,活灵活现,宛如旺财本人。
一群百姓围观后,无不摇头道:“自古官官相卫,于一条狗有何干系?可怜一条忠狗了!”也有人将此当做笑话说与朝中某大人以博一乐,不料那大人深思半晌,叹曰:“胡大人高明呀,吾不及也!”那报信之人不解。
那大人叱咤道:“你懂什么?那周府不想把事情闹大,而那推官一死,人走茶凉,谁肯为其主持公道。若料不差,有人活动是担心其门下兔死狐悲,所需者乃一面皮也,并非真心帮忙。而那家人仅仅妇人也,寻求的是银子赔偿罢了,周府送出点银子,倒也在理,毕竟亲戚一场,料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只不过这个胡大人隐藏颇深,原以为一介书生也。不曾想这般狡猾,拿一条狗来做文章,两不得罪,又不揽事上身,看来这个位子不好拿呀!”
一翻言语,众人恍然,心中越发佩服起来。
正所谓:“芦僧智判葫芦案。”一翻风波也就是这样平淡的结束了。双方对此结果如意料般的彼此满意。那推官家人分的赔偿银子数千两,也就偃旗息鼓。再后来是各房太太卷走金银细软,各奔东西,一个豪门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旺财来说,这可不是个好消息!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人竟然拿他做文章。可以这么说,500两白银是什么概念?可以供一平常人家做吃坐喝数十载,哪能不叫人眼红呢?因此,他东躲西藏,好不狼狈。倒是城中的黄狗遭了大秧,每日被打死送去衙门的,不计其数,往往叫衙差们苦笑不得,这也是英明神武的胡大人所万万没有料到的。
原本打算的杭州十日游只好中断,夹着尾巴逃离此处。对了,还有一个仇人,就是抢倩容小姑娘的那个恶少,旺财龇牙一笑,该轮到你了。
旺财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人民群众的小道消息传的飞快,到处都是寻着黄狗。而我们的恶少因清楚来龙去脉,整天心神不宁,不知是为了那赏银,还是要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反正他对捕狗运动很是热衷,甚至带领一班狗腿子亲自上阵。
俗话说:“狗急跳墙,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又有一句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总之,在一次捕狗活动中,他光荣的负伤了。而更杯具的是,这狗被一连追了好多天,已经处于疯癫状态。这下玩笑弄大了,就是后世的人,如果发现的晚,也对狂犬病素手无策,更何况这个医学不发达的古代?就这样少爷整天疯疯癫癫,怎么也治不好!不久便找阎王爷哭鼻子去了。可见恶终有恶报。
是让不能亲手报仇的旺财很是遗憾。但就在旺财踏上返回寻找KELLY小猫的路上,五彩斑斓大鹦鹉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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