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他这些话语中，她听得出这个人纵然心有遗憾，也依然没有认识到他自己的过错。
他还在怨怪外婆苛求完美不给他更多的时间。
上一辈的恩怨，究竟谁对谁错，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又或者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有纯粹的对错，她没有权利评价。
只能保持沉默。
“我去过她住的那个院子。”
欧阳一诺忽然说。
夏羽沫抬眼，“然后呢？”
“发现了这个……”
他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盒子。
夏羽沫认识，那个盒子是外婆很宝贝的东西，永远都锁在保险柜里，就连她都没看到过里面的东西。
小时候调皮，有想过找机会偷偷的拿出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结果换来外婆一顿饱揍不说，还是没能一窥究竟。
可现在它居然在欧阳一诺手里！
夏羽沫没法再淡定，猛地站了起来，声音微抖，“你把我外婆怎么了？！”
欧阳一诺笑了笑，“我没见到人，去完了一步，只在屋子里发现这个。看样子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收好，就被人带走了。”
也就是说，外婆没在他手里。
看样子人真的在欧阳翰廷手里。
夏羽沫的心脏归位，在欧阳翰廷那里，她放心。
重新坐好，夏羽沫目光只盯着盒子。
欧阳一诺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夏羽沫呆了。
被外婆藏得好好的东西，居然只是一本厚厚的报纸杂志剪辑，而剪辑的主人公……看着很像欧阳翰廷，可她清楚，那是眼前的欧阳一诺！
外婆……从来没忘记过他，甚至依然情深……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悄然的凝视着这个……负心汉，几十年之久！
她忽然就为外婆感到心酸心痛！
那些泛黄的纸页，从旧到心，一张张从报纸上杂志上剪下来粘贴好的图片，有上千张之多！
有的图片上，甚至还有欧阳一诺和一众女人的合影！
她真不知道当时外婆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做这样的事情的，定然是一面爱着一面恨着吧？
“那么欧阳老先生特意把我叫来，又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不管是忏悔，还是表达您依然毫不衰减的怨念，倾诉的对象，都应该是我外婆，而不是我。”
夏羽沫面无表情，冷然盯着这个貌似情深实则薄情自私的男人。
欧阳一诺对夏羽沫的忤逆触怒并不生气，而是从画像中收回视线，凝视夏羽沫，“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你外婆？”
夏羽沫好笑，“确切的说，我和我妈长得都很像她。”
欧阳一诺脸色微沉，半晌又笑了，手指轻轻敲着剪辑册子，“如果不是查过你以前的生活轨迹，我简直要怀疑你是来替你外婆报仇的了。”
夏羽沫这次是真的笑出来了，盯着欧阳一诺，“欧阳老先生，我没那么伟大，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能替我外婆向您报复什么。而且……说实话，从我记事开始，就没听外婆提起过您。如果不是因为欧阳翰廷，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您的存在。”
好吧，她必须承认，在认识欧阳翰廷之前，她就是个朝九晚五，每天想着怎么让生活更好一些的小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