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妈妈第一个冲出家门,接着奶奶,大姐,还有老爷,他们来到出事的地点,妈妈弯腰一把把不省人事的三弟从地上抱起,就朝县医院跑去,奶奶,姐姐,还有那拉人力板车的人也一同跟着跑去。
王伯娘从茅私出来,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旁人告诉她是三弟时,她一大声惊叫:“天哪!”脸色急变,便提脚朝医院跑。
二丫也不知道三弟什么时候跑到这缓坡处,只听旁边的目击者说,小老七用竹竿拍打猪,猪一惊就到处跑,其中一头就朝中山路的慢脚坡跑去,三弟也跟着跑过去,那拉人力板车的人从中山路西边向东去,这条路的慢脚坡从西向东斜长着,他又拉了一车堆尖的煤炭由西向东一路滑下来,急跑的猪到是过去了,三弟却被人力车撞翻拖拉了一截,还好没被车轮压着走。
老爷急得抓头挠耳,自言自语:“这啷是怎么办,怎么办,我就有一个儿子,到这把年纪又有这个孙子,他可是我们孟家的烟火呀!如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想活了。”
毛爷祖籍四川,在家排行老幺,有时候还会有人叫他孟老幺。
在旧时的社会,二丫的老祖因逃荒,逃战乱,带领一家人逃到小城,看到小城山青秀丽,民风淳朴,便在此安顿了一下来,继续传承家里的裁缝手艺。
在逃难的过程中,老爷的俩个哥哥被抓壮丁抓走,一直下落不明,老爷每讲到这件事总是老泪纵横。
在小城住下的老爷一家,旧时的小城有裁缝理事会,做裁缝的都要受到它的管制与压榨,日子还是过得非常的艰辛。
新的社会的建立,百业待新,日子也艰难,但心情舒畅,人们都在各行各业努力工作,争取把日子过得更好。
奶奶在旧时的社会,父母在她六七岁时先后逝去,她便带着唯一的妹妹四处乞讨,帮佣。在十四岁那年由人牵线作媒嫁给了大她二十岁的老爷,结束了乞讨帮佣的生活,妹妹也就随着奶奶在老爷家生活,十六岁那年老爷作主把她嫁给了一户有点家底的本份人家,二丫称她为姨奶奶,姨奶奶在那户人家生养的儿女比爸爸的姊妹还多三人。
姨奶奶嫁的那户人家在乡下,交通不方便,从嫁去乡下就没有进城过。因她是小脚女人,她的脚是奶奶强制给她缠裹的。奶奶说她的脚也前也被缠裹过,后来二丫的老祖们死了,也就没有人再管她,脚也就放大了,一双大脚走到哪都受到别人的嘲笑,说她脚大没有婆家要。这才下决心把姨奶奶的脚强制给裹上。姨奶奶也哭过,也求过奶奶,始终犟不过奶奶。
二丫从未见过姨奶奶,但那几个表叔,表姨经常来二丫家,对二丫她们一家到是蛮好的。季节里的新鲜瓜菜,苞谷之类也经常提进城来,让二丫家尝鲜。
老爷的自言自语被幺妹的妈妈听到,她便安慰着老爷:“孟老伯别急,事已出了,再急也无用,把身体急坏了,那三娃子也要人照顾,你也要人照顾,顾哪一头都不行,依我看三娃子应该没事,会好起来的,你看你家三娃子是有福之人,那一对招风耳就生得不错。你老,年纪大千万别急,这是一道坎,有时是躲避不了的。”
旁边围着的左右邻居也附合着开导,安慰着老爷。
“二丫,快把老爷扶回家去。”幺妹的妈妈又说道。
说完一行人,拥簇着老爷朝家里去。
其余的邻居及围观的行人也就散了,出事的地点只有那张人力车孤零零的停在哪儿,旁边地上零洒一些被撞出来的煤块。小老七右手拿着竹竿竖在地上懵懂懂地还站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