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水,你先喝点!”香儿递过去一杯水,面无表情说。
虽说是夜晚,看不清人脸上的模样,但是月光这样皎洁,透过窗扇射进来,让人不自觉起了疑心,这肯定是白天吧!
白汐还是很清晰看到香儿面无表情的容颜,她衣着朴素,那张脸很普通,跟一般的女人一样普通,让人看了也不会记住她的模样,或者下次见到她的时候,都不知道她是谁,但是此刻与她相依为命的却是这个姿色平庸的女婢。
梦诛已经长眠地下,对她忠心过的女孩都已经死了,而这个香儿会不会是下个,白汐吓得脸色苍白,不行,我一定不会牵挂无辜的人。
“香儿,我们赶紧离开吧!我不想牵扯你遇到什么不测。”
香儿还是那副温和的表情,缓缓道:“不打紧的,姑娘说的哪里的话,今后若是你信得过我,我一定会帮你度过难关的。”
“真的吗?那你帮我逃出去吧!我不想在这鬼地方呆下去了,我的儿子还在凌朝国,我要去找他,还有那个女人也不知把歌儿怎么样了。”
白汐说了一连串,仿佛她所有的话都想说给香儿听,但是这种场合,还有香儿只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帮她逃出去,想想还是算了,香儿体质这么差,再者长相也平庸,想必那希诺不曾宠爱过她吧!所以她才可以长久呆在希诺的身边,要是长相突出,恐怕早被希诺的那两个女人剁成人肉了。
她又连忙说:“方才说多了,你不必在意,我只是……”
香儿也觉察白汐的想法,她说:“若是能帮姑娘,我定舍命相救,只是目前的形势,姑娘第一日来这宫内,便已经与宫内三个实力最强的女人都有交锋了,怕是以后的日子也……”
“我知道,在宫里想平静活下去是不可能的,反正我一定要逃出去,就算他们抓我回来,我也不怕”
一个饱嗝打了一个出来,白汐将剩下的半只鸡望了一眼,怜惜说:“饱了,吃不下去了,肯定是气饱的,若是以前在军营的时候,这样的一只鸡根本不够我吃的。”
香儿面色温和道:“晚上别吃太多,明日王上一定会善待姑娘,只是今日那场合你也看清楚了,若不是王上故意岔开话题,那老太后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但愿如此吧!”剩下的半只鸡怎么办,若是这样丢了怪可惜的,香儿看了看,说:“别舍不得这些肉了,咱们还是早早离开吧!若是被人发现怕是没什么好事情。”
白汐点了点头,临走的时候还不望回头看着那吃剩下的半只鸡,人到饿时,哪怕鸡屁股也是香的。
回到帐内,伸了伸懒腰,将近数月也不曾睡一个安生觉,现在她也懒得起想什么事情了,她在心底暗示,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养足精神,以便安全的逃跑。
“你永远不会输的,因为爱你的人永远在不知名的角落注视着你,所以希诺不会输的,喜欢过他的人还有一个成神的怀青。”
梦里梦外全是这些东西,搞得心神心慌慌的,夜里惊醒好几次,每次都是翻身好久才睡着的。
“香儿是蛇精!你别理她,知道吗?你一定要保护自己的安全……”
朦胧中,总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响起,可是根本看不清说话的人模样,还真是好讨厌平白无故的打搅人的美梦。
奴婢们住的地方就是简单,院落中清净的连个人影没有,进来的时候还看到美轮美奂的宫殿,起床后,发现就几座平房,院子里也是极为简单的几棵枯树。
往日都说,触景生情,这样悲凉的地方一定会让人心烦的。
白汐懒散的将头发用红绳绑起,脸颊泛着红晕,可能是这生冷的秋风袭来,一下子连脸都吹红了。
也不知那香儿去哪里了,她打量了一下四周,还是没有一个人影,匆匆梳洗过后,幸好看到香儿的住处还有一些乐器,她随手将那琴上的尘土拂去,坐在木椅上面自顾自的弹了起来。
芊芊细手轻抚琴,每根弦仿佛有了生命跳动起来,让她原本悲伤的心情变得激动起来,仿佛这古琴可以抚平她内心深处的悲痛,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一个转弦,山峦崩塌,似洪水越过山涧飞流直下,又似千军万马越过沟壑冲击到敌人的部落,士气大振。
一首曲子弹下来,整个人身体如同被抽空一般,没有一点力气,不过心里的悲愤全然不见了,白汐最后轻抚了一下琴弦,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站起身,将脸上的汗珠擦干净,娥眉淡扫的脸颊有些憔悴,将目光投射到屋外,正好和一个身高八尺有余的男子目光相撞,她忙地将头埋下,刚才那琴声肯定被他听见了。
白汐慌乱整理衣衫,那男子径直走到白汐跟前,露出温和的微笑道:“刚才你弹的不错。”
这男子不是别人真是西星国的国王希诺,虽说跟他相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但是对于白汐来说,他始终如同一个过客一般,或者她就像他不定期泄欲的工具罢了,夫妻名分都是假的,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谢谢王上!”白汐咽了一口吐沫。
她心里恨不得把他轰出去,想起在毕月国的一切,都让她身不如死,为何他要这样对她?
“孜孜还好吧!”
希诺顿了顿,轻声道:“你的心里难道只有孜孜?”
好生魅惑的声音,跟在毕月国的时候一样,这声音能将人杀死,如同温柔的针,刺进去会疼。
“小孩子总会认生的,要是宫内没有人可以照顾她,我可以照顾她。”
“不用了。”希诺爽快的说。
他总是这样,让你根本捉摸不透,他明明是喜欢你的,可是一会又会变成恶魔折磨你,甚至不认识你。
白汐已经习惯了,习惯他自认为无懈可击的小性子。
她的心里已经气的不行了,但是他现在不是御史,也不是那个修行的道长,他是一国之主,有的是权利和女人,她稍微一挣扎都快被他捏死,而且毫不费力,白汐心里明白。
“既然王上这么体恤奴婢,那奴婢谢过王上了。”白汐语气强硬,微微欠了欠身,君臣之礼始终没有打破,希诺不正是喜欢这样吗?
“你你……你这个女人为什么不懂得示弱,只要你求孤,孤肯定让你当我的女人,终日侍奉孤。”
哈哈,他竟然让她求他。
白汐的心里只想笑,爽朗的笑出来,没有人可以再逼她做什么。
“那奴婢求王上无论奴婢犯了何事都不要牵扯到香儿。”白汐对希诺说。
希诺听闻,惊了一下,缓了缓说:“难道你不为自己求情?你现在的身份已经很卑贱了?”
白汐轻笑了笑说:“王上可别忘了,我在军营可是当过军妓的?”
“你你……哼……”希诺剑眉一抽,甩了袖子转身离开。
白汐顿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刺痛,为何那个背影很想留住,却话堵在嗓子里吼不出来。
不知何时,香儿站在她的身边,白汐吓得一惊,对香儿说:“一大早你去哪里了?”
香儿怀里抱着一叠衣服,缓缓道:“被正妃娘娘传去交待了事情,她还给我们一些衣服,现在好了,过秋的衣服不用愁了,看这些都是冬天的衣服……”
白汐舒了一口气,对香儿说:“刚才王上来过了,不过刚刚走了。”
“哦。”香儿轻轻应了一声,没有惊讶的表情,坦然的让白汐想去问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但是白汐没有问出来,如释重负般的舒展了一下身体,嬉笑道:“这些衣服还真不错,我一会要挑几件好看的穿乐呢。”
这地方怕是最偏僻的了,不然香儿取几件衣服要这么长时间,那怎么逃出去,今日希诺的言行恐怕不会放过她的,于是陷入了沉思,巨大的悲痛围绕着她,逃走!一定要逃走这地方!
北风呼啸,狂风刮起半山的杂草,一大片倾倒,躲着的几只觅食的野鸭凄惨的叫了几声,便从枯草丛中飞走,还真是荒凉的地方,四下一个人都没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白汐打量了一下四周,她轻轻佝偻着身子,如果果真没有人的话,她便顺着墙爬出去,可怜的薇草,轻轻被风一吹,便全部倒下,根本站立不稳,白汐勉强将那些倒下的杂草盖在身上,你别说,还真是暖和!躺在这里,也懒得动了。
不行,我要逃走!就算希诺那个丧尽天良的不找我麻烦,那两个妃子迟早会要了她的命,逃走!是唯一一条活命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