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影将额前的青丝撩起,俏皮的亲昵道:“青渝姐姐难道不想要我们吃一顿安生饭吗?这王上刚回来,怕是急着见小公主吧!臣妾一会还得抱小公主给王上看。”
青渝脸色微红,很明显她是被气的,还好,白汐心里早就有准备,在回来的路上,在香儿跟前打听好了,这希诺的两个妃子,正妃娘娘青渝当年凭借仁孝、宽厚、勤奋好学深受希诺的喜爱,当然她的姿色也不是不容忽视的,长相在西星国也是绝色大美女,祖上都是西星国的大功臣,可谓一切都如意,只是她唯一的缺点是,成亲多年却不曾生一个孩子,所以她的地位看似稳固,却不曾稳固。
眉影从小出生富贵之家,凭借希诺对其的感情一步登天,可谓娇嗔到了极点,好在她的肚子争气,生了一个小公主,这让她的地位稳固不少,只是她一向不懂遮拦的性格却时刻威逼她的未来,就白汐对希诺的了解,他最不喜欢女人一直不懂礼节,一贯骄纵,当初要不是因为她在毕月国的利用价值,也不会让希诺对她反感至此。
青渝久久不说话,只是将筷子塞进嘴里,埋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希诺看到了,转身拍了拍青渝的肩膀,缓缓道:“近来宫里还安生吧?一个人劳烦怕是最麻烦的呢?”
青渝连忙摇头说:“王上这是哪里的话,治理后宫本是臣妾应尽的责任,再者眉影妹妹也帮助处理事情,倒是很省事的呢!”
希诺听了,很满意的露出温和的笑容,微微道:“若是和睦便是极好的了。”
白汐站在一边,虽说尴尬,但看在心里,餐桌上此刻进餐的他们,恨不得互相拿把刀砍了对方,想到这里,白汐觉得自己到很安全,至少,一个奴婢不会威胁到他们什么。
幸好还有一个香儿,她站在一旁,如同雕塑一般,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谁也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事情。
终于,他还是觉察到了她们的存在,略微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白汐,顿了顿说:“罢了,陪孤一起用餐吧!”
“王上你你怎么能这样?”眉影嘟着嘴道。
“妹妹,王上发话了,难道你还想管着他不是?”
“哼,一个还不够,又来一个?若是她肚子争气,还不抢了你的风头。”
怀孕?生孩子?青渝最怕牵扯到的话题,听到眉影在众人中提出来,她气的攥紧拳头,白汐清楚的看到,指甲早已划破了手心,鲜红的血液从手心渗了出来。
“还真是没教养了?诺儿刚归来,你们就这般不安生,让他连一顿饭都不能安生吃,你们怎么能当国母?”原来这声音是从上座的榻上传过来的,是那个一直不说话的老太太。
听闻这话,终于没人敢吱声了,只见青渝很大方的起身对上座的老太太微微行了一个礼,语气温和道:“儿媳谨遵母妃的教诲!”
还真是希诺他娘啊!可是白汐明明记得鈡无颜被害死了啊!为什么她会是希诺的母亲?
白汐心里不免一惊,想到当初钟无颜惩罚她的那些事情,不仅毛骨悚然,若是眼前的老太太跟钟无颜一个样子,那她还会有活路吗?白汐想到这里,不免身体打了一个寒颤。
众人都开始安静的吃饭,就连跋扈的眉影也顿时安静下来,不再多说一句话,希诺的剑眉微微皱起,只是坦然的看了一眼老太太。
“你过来!”一个极是慈爱的声音响起。
白汐要是没听错的话,她肯定在叫她。
“是!”白汐轻声应和道。
移动裙摆,缓缓移动到老人的跟前,走近看时,才发现她长相慈眉善目,不像是一个狠毒的女人,也不像钟无颜那般奢华,她朴素低调,手里拿着一串佛珠,那佛珠晶莹剔透,要是没猜错,肯定是菩提珠子,象征无边无际的和平与安康。
老人仔细盯着白汐看,将白汐全身打量了一下,而后缓缓道:“抬起你的头来!”
“嗯!面若娇花,目似秋水,体态轻盈,纤修有佳,不错,可会些什么?”
白汐温婉道:“琴棋书画略懂一些,书法剑术也通晓一二。”
老太太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好,白汐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两个人目光对接,眼前的老人好似一个人,不过时间太长却记不得了,可是明明见过她的。
“你叫什么名字?”
“白汐!”
“白露为佳,汐沐融辉,好名字!”
众人皆惊讶,青渝和眉影万万没想到,这脾气古怪的老太太尽然会和一个军妓这般情切,按照她的秉性,肯定不会和一些低俗的人说话的,一直都是晨钟暮鼓,苦灯纸卷的生活,如今会对一个妓子有兴趣,实在令人嗟叹。
白汐也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对,她们肯定见过。
“什么家室?”
白汐听到这个问题,其实她最不想提起的便是自己的身份了,一个嫁过几次的公主,不过是笑柄罢了,还不如一个妓子的名称,她迟迟不说话,她也不知该如何诉说。
“母妃今日你也累了,儿臣不便打扰了,改日再续可好?”
希诺起身对老太太恭恭敬敬鞠了一躬,想必这礼节行的大,那太后眼睛微闭,也不再对白汐感兴趣了,只是抬起手轻轻挥了挥,白汐懂得,她示意她下去。
“奴婢告退!”白汐退了下去,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这皇宫还真是不省事,一整天也不曾进一颗米粒,却站了这么久,又困又累!
在蜡烛下,她的肌肤白如雪,鬓发如乌云,柳眉凤眼,双颊微红,这样的气质美女怕是无人能及的,白汐顿在原地,看到众人都将离去的时候,她这才紧随香儿出来。
一路上,月光皎洁,树影晃动,这种感觉好熟悉,不会是另一个国家,一个有着一个自己牵挂着的人。
“为什么你不当凌朝国的王上?为什么要希诺当?”
“因为它本该属于希诺,我不能抢弟弟的东西。”
耳边一直萦绕这些话,当年她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该知晓是谁的东西便是谁的,这是谁也无法决定的,可是当初她为何一心要奕轩继承属于希诺的位置,现在她注定这一切的苦果。
“哎,姑娘你在想什么呢?”香儿轻声问。
白汐这才回到现实中,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看来饿的不轻,她不好意思缓缓道:“香儿咱们还能吃上东西吗?今天可是一整天没有进一粒饭了。”
“噗!姑娘还真是好记性,我还以为您忘记吃饭呢!”
“怎么会?什么都可以忘记,唯独吃饭还真的不能忘。”
香儿肯定会法力,不然她怎么会知道很多的事情,比如她们已经来到了厨房,皇宫里面的厨房果真不是普通人家的厨房,里面的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没想到到了晚上还这么多吃的。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我要吃吃吃!
白汐吃的高兴起来,忍不住哼起了歌,要是这个时候被人看到偷吃,不会拉出来砍头吧!这地方还真是第一次来。
白汐吃到中途,半只鸡还没有塞到嘴里,惊恐问香儿:“我们不会被逮住吧!要是逮住会不会继续当鸡?”
香儿将半只鸭子塞到嘴里,缓缓道:“先吃吧!吃饱了再说别的。”
西星国虽然气候干燥,由于是秋季,更谈不上风景宜人了,到处一片荒凉的场景,要不是这里的建筑宏伟壮观,肯定会让人顿生悲凉,心里起了苍凉。
虽然嘴里吃着鸡,但是心里还是一股悲愤,她现在已经没家可以牵挂了,以前心里牵挂着沧月和雪姬,现在她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宿,虽然她们两个都背叛了她,但是她现在的处境不用人背叛已经活的很悲惨了,在此处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吃顿饭,在厨房偷吃的下场怕是她以前怎么也不曾想过的。
吃着吃着,眼泪掉了下来,就算眼泪咸咸的,她也不会嫌脏,填饱肚子才是正经事,说不定哪天被陷害,肚子还得饿几天。
“姑娘,你慢点吃,不用这么着急,现在已经子时了,御厨们都已经歇息了,只有我们两个人,慢点吃不碍事的……”
“没事,你不用说了,我习惯一边吃一边哭了。”
虽然这样的借口很遮掩,但是她的苦水那是一句话就可以表明的,什么都经历过,到头来,还不是一个偷吃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