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自然环境而言,我们那养禽场不失为好的工作场所,那里背靠大山,周围都是茂密的林地,间或有几家农舍掩映其间,白云缭绕之下很有些离尘出世的感觉。但偏僻也有偏僻的坏处,人呆的时间久了就感觉像坐牢,整天枯坐就难免会生出妄念来,比如这方没有女人可供人看,供人想,供人追逐,生活就难免太无趣。
所以这里无论如何算不得优美的工作环境,缺少了异性就显出了枯燥乏味。
“老弟,你倒是挺有女人缘的,像跟咱们合作的苑经理,还有前几天晚上你让我帮人送病人的那个玛嘉,都称得上是极品美女了,说说,怎么认识的?”男人无事穷聊那话题当然就离不了女人,只是这仁兄眼眸中精光闪动令我小小惊了一下。
“那俩啊都不是我的谁!也就称得上是朋友而已!”我赶紧声明“跟咱们这号人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儿,别费那心思瞎想啦,省得给自个儿添病!”
“那苑经理长的小模样儿就跟个仙女似的,漂亮归漂亮,就是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再说人家是大城市里头的美女,跟咱这小地方人不搭界!”向来宏咂摸“可那个玛嘉就是本地人呀,高端大气上档次,洋妞的味道十足!她……跟你是啥关系?街坊邻居?青梅竹马?看那样子比你大着好几岁呀?”
“得啦!哪来的什么青梅竹马?人家是我那前上司的女朋友,那家伙老是哄着我给他当马仔,日子久了我还跟人女朋友混熟啦,也算得上一朋友吧!”我据实相告,也好趁机打消他那妄念。
“不对吧?她家里有事儿干吗不找男朋友帮忙反而找上你呢?这绕一大圈儿又来麻烦我老人家?”向来宏狐疑,显然一直在闷头琢磨这一档子事儿。
“哎哟!你老兄见一面儿还钟情上啦?动上心思了?来真的?”我估摸着自己要挡不住。
“她未嫁,我单身,还不许呀?”向来宏笑得笃定“除非你老弟也动人家的心思!不过……你不是说有了未婚妻的吗?”这仁兄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我是有未婚妻来着,跟那玛嘉也仅仅算得上是朋友!只可惜……那女人看着是挺不错,却未必是个娶回家来做老婆的好料子!你要是认真的话那就输了,结果很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人掰扯清楚这一档子事儿。
“她跟你以前那同事不是没成吗?怎么还有其他人挂拉着?”向来宏不信,看那样子是要一头扎进去了。
“那倒不是,这么跟你说吧!玛嘉早几年是做野模的,年轻漂亮那会儿风光过一阵子,可是跑过了很多地方,经历可复杂!你能一点不介意?”毕竟事关人家的终身幸福,我有义务给人讲清楚,但说句实话,如果这仁兄是真心追求玛嘉,我还是挺乐见其成的。
“靠!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向来宏很是意外“那晚上也就匆匆忙忙接触了一下,觉得她很单纯,楚楚可怜那样儿很无助,对老父母也够尽心的,那从头到脚完全是个好女人的样子呀!”
他闷头抽烟,沉默了好一阵子。
“其实我也认为她在本质上……还算个好女人吧!”我画蛇添足地跟了一句。
缄默了三天后,向来宏终于来跟我吐露心声“我想明白了,打定主意从今儿起开始追玛嘉!如果她答应嫁给我呢,我就娶她!”这仁兄眼睛里闪动着精光,神色无比坚定。
“好事儿啊!要我帮你做什么?”我竟暗暗舒了一口气,前番就在玛嘉跟前夸了口要给人作伐的,这下倒省心,人自个儿早就郎有情、妾有意了,缘分来了谁也挡不住!而这一对儿起码站在一起就登对,不像窦延光搂着玛嘉,实在是山鸡配凤凰!
“要不,你帮我先探个口风?听听她对我有没有一点儿意思?”向来宏挠头。
“你可算了吧!”我摆手“她就是直来直去那种女人,比咱还爷们!你有话直接跟人讲得了!要我来传话呢,你一个老爷们就先失了底气,未免让人看低了!”
“那行吧!晚上我直接约她好了,当面示爱!”向来宏吐了一口气。
“怎么想通的?不计较人家过往复杂了?”我有些好奇。
“唉,那些算得了什么呢?我早几年跑销售的时候也荒唐过胡来过,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长成人了收心敛性了回家来了就得了呗!再说我还结过婚又离了,更不是白纸一张了,还能苛求人家什么呢?”这仁兄似乎真活得通透了明白了。
“那人家家境也不咋地,你还得帮人照顾七老八十的爹娘呢!”我提醒道。
“都七老八十了,还能活几年?”向来宏诡笑“再说人家有个小院呢,那将来可是好大一笔财富!还不值当照顾人几年啊?”
“嚯!谁也奸不过你!算盘打得山响!”我摇头鄙夷。
不出所料,向来宏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了,玛嘉原本就对他有好感,俩人一拍即合也在意料之中。
玛嘉俄语口语很好,又有一定的绘画功底,就张罗着在本城开了一间画廊,着重推介俄罗斯和中亚国家一些画家的油画作品,当然也有本土画家的画作,都是承袭了俄罗斯画派,画风凝重,用笔硬朗,透着强烈的金属的质感。
我不懂得绘画,也就是生出这一点直观感受来,环顾一下,画廊里顾客不是很多,好像都是外地的游客。
“姐姐,恭喜了!如愿以偿当老板啦!”我送上一只大花篮。
“你个小东西还算有良心,算姐没白疼你一场!”玛嘉摇曳生姿活像一朵硕大的白菊花,径直上来抱着我“叭唧”来一口,全然不顾旁边站着向来宏,那脸色很是不好。
“当了老板,风格一点没变呀!”我搓着脸叫苦“又害我在老婆跟前夹缠不清!”
“这就是咱们鞑靼民族的性格!谁看不过眼走开好啦!”玛嘉豪气地一摆手。
因为玛嘉,自然我跟向来宏又近了一层,他拽我去酒馆喝酒,我拗不过就去了,开一瓶红酒跟他对酌。
“你一直很奇怪我跟段宇鸿究竟是啥关系,对吧?”向来宏开一瓶白酒喝得挺生猛,三杯下肚连眼珠子都是红的。
“是有点好奇!看来今天要给兄弟透底了?”我跟他碰杯。
“那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向来宏长吐了一口气“没几个人知道的!他能认下我这个弟弟还加以关照,也算顶不错啦,我真******感恩戴德啊!”
我不动声色地听着,心中百般猜想当然也包括了这一种,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加惊爆的呢?
“我家是兵团的,住地一个边境团场里,父亲在营部当小学教师,母亲就是个家庭妇女,不过嫁给我父亲的时候可是个年轻轻的黄花大闺女!我父亲是带着段宇鸿来娶她的!段宇鸿他亲妈说是生他时难产死了,还有一种说法是跟着一个内地施工队的老板跑掉了,反正他没断奶的时候就没妈啦!我爸娶了我妈生了我,因为我妈是家里的独女,所以我就随了姥爷姓了。”
“我妈那个脾性说不上好,对段宇鸿就不咋待见,就更别说视如已出了。当然靠我爸一个小学老师的收入来养活一家人确实也困难,所以在吃穿度用方面我妈就偏着我,从小到大我也习惯了,抢他的东西都心安理得似的!”
“段宇宏脑子好,比我聪明得多,学习成绩一直都非常出色,按理说考个重点大学是不成问题的,可我妈存着私心,盘算着我也就比他低两届,家里若是供他读大学,我这大学肯定是没钱读了,那意思就是不想供他呗!可是段宇鸿成绩拔尖团场上人人都知道,我妈真那么干肯定遭人戳脊梁骨!于是就通融了一下,只让他报考了区内的农业院校,打的主意是学费低,省饭钱省路费,且读书时还有各种补助,于是呢段宇鸿就读了农业院校的畜牧专业,而以他的考分上区外的名牌大学那都有余。”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对斯人生出无限同情来,竟有些唏嚅不已!
“兄弟不睦那当然算不得什么,更可怕的是,我鬼迷心窍做了件禽兽不如的事儿,差点就把他给毁了!”向来宏捧住脑袋噬脐莫及。
“那个……很难启齿是吧?”我虽然涌起了好奇心,但没无良到揭人伤疤窥人隐私的地步“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别说啦,咱们就此打住!”
“不!让我说!”向来宏两眼充血,面目有些狰狞“这根刺扎在我心里可太久了!就想给人说出来!”
“那是他上大二那年的暑假,带女朋友回家来了,一个非常美丽可爱的女孩子!那种优雅娴静的气质是小地方姑娘压根不具备的,所以我一下就被迷住了,可是看着他俩亲亲热热牵着手四处去逛风景,我远远望着也插不上个话。那也是我参加完高考的日子,跟一帮同学整天喝酒打牌混天天,婧等着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
“有天中午我灌多了啤酒迷迷瞪瞪回了家,就想上床眯一会儿,进门发现家里没人,鬼使神差地我打开了段宇鸿的房门了一眼,就一下子惊住了……浑身的血轰地一声冲上了脑顶!那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床上睡着,毛巾被滚落一边,那娇颜美态就一览无余!雪白粉嫩的双腿,饱满跳荡的乳房,那嘴角还噙着笑呢,我肯定是被恶魔附体了,跟恶狼似地扑上去把她压在了身下……”
“你得逞了?!”我整个人跳了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坐我面前的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强奸犯!难怪……他曾跟我发宏论说是生活就像是强奸……卧槽!果然有着亲身体验,果然是实践出真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