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人一行带着好奇的目光,边走边偷偷打量着皇上的寝殿。高高的屋顶,宽敞大气的厅堂,整座宫殿都显得肃穆而恢弘,让人没来由地肃然起敬,敛声屏息。
“启禀皇上,五位娘娘带到。”小德子说完后,与若霜一左一右退到了皇上的身后。
“臣妾参见皇上。”五人一齐低头跪地,娇声施礼。
众人言毕,紫御风却沉默不语,自顾自地批阅奏折,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片刻后,五人已觉双腿发麻,膝盖疼痛。但皆深知天威难测,不敢出声,更不敢流露出半点痛苦之色,只得默默忍耐。
“小德子,对皇后不敬该治何罪?”又过了片刻,紫御风终于开启尊口,却依旧没有要她们起身的意思。
“回皇上,我朝例律有明文规定,对皇后不敬等同于藐视皇上,依律当斩。”小德子郎声接口道,在斩字上故意拖长了音。
“说吧,去落荷台是谁的主意?”紫御风忽然话锋一转,声音透着冷酷。
五人俱是一惊,暗地里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后,把头埋得更低了,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真是情同姐妹啊,那朕就成全你们,一起上路如何?”他的声音不咸不淡,顷刻间便有数名侍卫入内,站到了她们的身后。
“启。。。启禀皇上,是张美人的主意。”宋美人忽然指着张美人,尖声叫道。她不是傻子,皇上的言下之意很清楚,宠冠后宫的尹贵妃即将成为皇后,她们先前去落荷台讥刺她的事令皇上很不高兴,要找个人来开刀立威,以确立她将来一国之母的无上地位。
“是。。。是她没错。”其余几人见状,也纷纷附和,以求自保。
“你们。。。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张美人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不顾皇上在场,迅速扑向了身旁的宋美人,同她厮打起来。
“放肆!”突然,一声雷霆怒吼令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厮打中的两人也停下了手。
“小德子,好好送张美人上路。”紫御风冷冷的话语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内。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呀。许是贵妃娘娘对臣妾有所误会。难道就因为说了几句实话,臣妾就该死吗?”事已至此,张美人反而平静了下来,大胆地直视着这个令她爱恨交加的男人,不相信他会这般昏庸,只听尹贵妃一人的话,回护她至此。
“其心可诛。”紫御风淡淡地吐出四个字,这种仇恨的眼神,倘若今日不痛下杀手,他日又将是第二个温如嫣,后患无穷。
“哈哈哈,好一个其心可诛!皇上,您如此听信这个妖女的谗言,简直与桀纣无异!姐姐说的对,她果然是妲己再生!”张美人的目中淌下了绝望的泪水,笑得凄楚无比。最美好的年华都在为这个男人争来争去,到头来却抵不上那个女人的一句话,真是可悲,可叹!
“带下去。”小德子一挥手,两名侍卫就上前将仍在发笑的张美人架了出去,癫狂的笑声回荡在殿中,令余下四人心惊不已。
“对于从犯,朕该怎么发落呢?”紫御风忽然一笑,扫视了一遍底下正瑟瑟发抖的四人。
“启禀皇上,宵侍卫他们回来了。”正欲下旨,已出殿的小德子却去而复返。
“宣。”不知道她现在气消了没有?明天就是各国使臣来朝贺的日子了。
“可是。。。”小德子面露难色,有些欲言又止。
“说。”紫御风不耐烦地眯了眯双眼。
“他们跪在殿外,不肯进来。”小德子心道,恐怕这一回麻烦大了。
“不肯进来?”紫御风眉头一皱,站了起来,冷然道,“四人暂留各自宫内思过,不得朕意,不准出宫半步。”说完,急步走向外殿。
“谢皇上开恩。”四人哭得梨花带雨,赶忙磕头谢恩,闭门思过总好过丢了性命。
殿外,宵、孟、扬和若兰四人正静静地跪着,满面的愁容,若兰的脸上犹带泪痕。一见到皇上,立刻一齐伏地说道:“属下无能,求主上赐死!”
“怎么回事?”紫御风见此情形,心猛地一沉,似乎有什么事比他想像得还要糟糕。
“娘娘。。。娘娘失踪了。”宵犹豫了一下后鼓足勇气回禀道。他们已经把整个京城都找遍了,可京畿卫和鹰鸽组那里仍旧线索全无,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什么?给朕讲清楚!”紫御风闻言一惊,激动地一把抓起宵,大吼道。
“是。。。”,宵吞了吞口水,定下心神后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每个细节都未遗漏,其中也包括了他对逍遥侯晏殊云的怀疑,“主上,属下认得那迷药,是芳菲谷所有。”
紫御风听罢后脸色铁青,许久未发一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然真的弃他而去了!从头至尾,她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做丈夫来看待过!
“主上,属下保护娘娘不利,但求一死。”若兰哽咽着说道。已经第二次了,她又把主子置于了危险的境地。
“来人!下令全国搜捕,把那女人给朕抓回来!”紫御风对若兰的话置若罔闻,他已经完全气疯了,这算什么,骗了他的感情后,轻描淡写地留书一封,就潇洒地抬腿走人。他一定要把她抓回来狠狠地教训一顿,让这个女人牢牢记住什么叫夫为妻纲,什么叫君臣之道!
“皇上,要抓谁?”小德子有些不明所以。
“发下海捕公文,缉拿尹。。。青。。。洛!”紫御风恨恨地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可真够行的,竟想得出用这法子逃跑。哼,区区障眼法,瞒得了别人,可休想骗得了他。
“皇上,娘娘。。。”若霜也傻眼了,无助地看向若兰,又和小德子对望一眼,均想,皇上是不是受打击过大,气糊涂了。
“启禀皇上,楚侍卫求见。”一名小太监站在不远处,躬身禀报道。
“不见!”紫御风暴喝一声,吓得小太监立时跌倒在地。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怎么教训那个甩了他的女人,对温如嫣的行踪压根没有任何兴趣。
“皇上,是贵妃娘娘!”他的声音之响,连等候召见的楚都听得一清二楚,情急之下,不得以冒死逾礼,抢上前大喊道。
“给朕滚过来!”紫御风一怔,强压火气沉声道。
“在六道弯,因为遭遇温如嫣一行,贵妃娘娘她。。。她失足坠崖了。”在皇上的怒目瞪视下,楚刚才的气势灭了一大半,对于禀报这个消息显得心惊胆颤。
“皇上!”四周立刻响起数声惊呼,只见皇上身形摇晃,险些站立不稳。
“坠崖?”骤然而至的噩耗令紫御风整个人为之一震,心脏瞬间麻痹,痛得透不过气来,强自忍耐,才勉强稳住身体,不由自主地重复道。
“崖下是河流,或许娘娘吉人天相。”从未见主上如此失态过,楚心有不忍,出言安慰道。
“听旨!”不知怎得,紫御风忽然像换了个人似地,深吸一口气后,复又冷静下来。
众人担忧地互相看了看后,迅速上前听候皇上的吩咐,宵等人跪着向前挪动了几步,低头等待主上对他们的处置。
“传朕旨意,四名美人削去封号,即刻送往静心庵,终生不得还俗。”
“你们四个,自领二十虎刺鞭刑,罚俸半年。”
“小德子,告诉景王,晚宴由他代朕主持。还有,命人急召逍遥侯回京。”
“马上调集人马,跟朕去六道弯。”紫御风雷厉风行地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对于犯错的人,也毫不手软地惩戒了。此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