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杏花雨》
第084章
作者:张汉九
这天中午放学后,大海、陈秋艳、唐璇一行三人漫步在绿化带内侧的人行道上,大海在中间,唐璇在大海左侧,陈秋艳在大海右侧,你一言我一语,天南海北地扯些浪漫悠闲的话题。唐璇是大海特意让陈秋艳邀请过来的。
仲冬的天气,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寒冷了。
陌陌寒烟中,大海的心一直在原地徘徊着。回忆是痛苦的,大海很希望自己的记忆能像鱼类的记忆那样短暂——只有七秒。要是自己只能记住七秒以内发生的事情就好了,但大海不是鱼,偏偏能记住很遥远的事,他很想从这种痛苦的记忆中解脱出来。大海瞥一眼陈秋艳,心中觉得很不踏实。自从决定接受陈秋艳的爱情以来,大海总觉得自己处于一种非常危险的境地,时时处处都有被陈秋艳像扔破烂一样扔掉的可能,所以他心里焦躁不安,没有安全感,脑海中总爬出占据陈秋艳的欲望。
和思雨相处六年多以来,大海从来没有萌生过这种卑鄙龌龊的想法。和思雨相处的时候,哪怕是触摸一下思雨的酮体,大海都会觉得是对他们之间神圣爱情的一种亵渎。思雨是个织毛线高手,什么花色都会编制,远近乡邻多有耳闻。那天大海在苞河岸边的杏林里割草,思雨边织毛衣边和他说些闲话。一会儿之后,思雨说她累了,要坐下来歇会儿。大海便把装草用的编织袋平铺在草地上,然后和思雨坐在一起。思雨斜倚在他身上,他透过思雨上衣宽松的鸡心领,可以窥见她胸前的半壁江山,雪白雪白的山峰,奶油一般的润泽。他很想伸手触摸一下,但是下了几次决心,最终都没敢下手。大海心里懊恼时,思雨忽然说她背上痒痒,要他帮忙看看是不是有蚂蚁。大海慌忙转过身来,在她后背上进行地毯式搜查,结果一无所获。思雨说趁地里没人,赶快掀开她的衣服找找。于是,大海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斗折蛇行,缓步推进,终于“找”到她胸前的秀峰和幽谷,并试图在那里逗留了一会儿。思雨生气了,伤心地哭了,说他下流,骂他无耻。大海不知所措,回到家里看了一摞子说,最后在一本书里找到这样一句话:肌肤的接触并不能代表感情,真正的感情建立在精神之上。
大海不知道陈秋艳对他是不是动了感情,她的亲吻和拥抱来得太突然。这种突如其来的的肌肤之触让他满头雾水,甚至有些毛骨悚然。他害怕这种弄不清楚的感情会像海水的潮起潮落那样。大海陷入迷茫,陈秋艳确实不错,很优秀,而且会理财,唯一的不足就是有点霸道。与陈秋艳相比,思雨平淡无奇,大海说不清楚思雨好在哪里,但是自己就是离不开她。思雨出局的这段时间,大海夜不成寝,食无甘味。
恶魔王略的出现给大海注射一针浓浓的清醒剂。考虑到自身肩负的重任以及危险的处境,大海不得换个角度去重新思考问题。现在的陈秋艳,对大海来说,已经不是占有或不占有的问题,而是如何保护她生命安全的问题。
“好凉快的一股寒流。”一阵寒风袭来,大海抱了抱膀子。
“你应该先关心一下秋艳姐,问她冷不冷。大海,你怎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谁稀罕他关心?”陈秋艳傲视前方,硬邦邦地甩出一句看似很冲人的话。
“唐社长,拍马拍到马蹄子上了吧。知道为啥吗?”
“不知道。”唐璇摇摇头,“为啥?”
“不识时务呗。该改口称呼她嫂子了,你却称……”
“你想找死!”陈秋艳的脸霎时变得通红,“再胡说,我就……”
“是的,是的。我说错了。”唐璇打断陈秋艳的话,好像想起了什么。她忽然瞪大眼睛看着大海说,“不对呀!论年龄我长你们一岁;论个头,我不比你们矮一分一毫。大海,凭什么要我喊你哥?”
“哥是嫂子挣的。”大海看一眼陈秋艳,诡秘一笑。
“算了,吃一岁的亏,我认了。谁叫我混得差呢。”
陈秋艳的脸更红了,有种烫的感觉。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出这种“放肆”的“屁话”,然而她没有生气,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心里出奇的舒服。已经两年多了,她时时刻刻都盼望着有这么一天。现在终于来了,要不是唐璇在跟前,她肯定会抱住大海狠狠地啃他一口,以便更好地加深记忆。
“你们两个在作死,知道不知道?”陈秋艳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说罢猛地用力推一下大海,大海因为毫无防备,一个趔趄撞到唐璇身上,差点儿把唐璇撞倒在地。陈秋艳见状慌忙跑过去,一把拉住唐璇的胳膊。
“我是认真的。秋艳,我都想好了,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咱们的生意做大做强,积攒一些资金,等我们大学一毕业就立马注册结婚,然后生两……”
“我说过要嫁你了吗?”
“以前好像没有。不过,这句话你肯定会说的。”
“看来今天我成为电灯泡了。”唐璇开玩笑说。
“怎么能这样说呢?唐社长,今天我请您过来,主要是想请您帮个忙。”
“我能帮什么忙?不越帮越忙,就算阿弥陀佛了。”
“事情是这样的,你秋艳嫂子要我给她写一封至少两万字的求爱信,我这三板斧的功夫,恐怕想到白发苍苍都写不出来。唐社长,您看这样好不好?您的笔头子遛,锦心绣口,倚马千言。先帮我写一万九千八,剩下的那二百字我自己慢慢写。实在不行的话,再请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