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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扬州四大才子

宁渊修出阴阳气劲,便开始着手修炼《道藏》中记载的佛、道两家道法。

最先修炼的是佛家大佛寺佛法《龙象般若超胜经》和经中所载《诸佛龙象拳》。

虽说佛门大敞,有教无类。但这龙象般若超胜经也是大佛寺镇派真经,寻常不得传授。葫芦道人当年为了这部法诀,让凌老道剃了年余秃头才诓出这部真经。

这佛门佛法,修炼肉体,在这前两层境界之中,却是最为实用,也最有威力。

这前两层境界中,道门弟子真气尚显羸弱,魔门弟子尚不能飞行,斗法之时所学法术都不如佛门肉身之力强悍,甚至大多数的道、魔两家弟子在修道初期专去修习一些肉身招式。这修为境界到了中后期,佛门练出自身小世界,道家真气凝形,魔门修到魂魄化作上古神魔,却又是不分伯仲了。

这青云峰上,有一瀑布,水流甚猛,周边花鸟翠木繁多,风景怡人,从来便是扬州城文人骚客踏青的好去处。如此三三俩俩,找一块潭边巨石而坐,焚香煮酒品茶作诗,也不失情调。

这一日里,扬州城四大才子汤伯虎、朱治山、闻争鸣、周问斌四人,也带了不少家眷书童,一行人浩浩荡荡,寻了潭边最好的几块大石,吩咐下人取出酒茶以及文墨,四人临池作赋,泼墨江山。

汤伯虎乃是四大才子之首,也作得许多好诗文,但这人却最为好色,光这妻妾便有八房之多,现下也带了过来,那八位娘子也寻了两个大石,四四一波,打起了竹排。一时间这潭边是嬉笑怒骂连连,好不热闹。

正热闹着,汤伯虎家的一个小书童指着水潭,大喊道:“少爷,诸位公子快看!”

其余人等随他所指看去,见水潭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个十丈方圆的漩涡出来,水潭之下隐隐有一硕大黑影顶着瀑布万斤水流愈来愈大,竟要探出水潭来。

汤伯虎大骇道:“怪不得刚才那个疯老道说我印堂发黑,将遇邪物,还嘱咐我切勿到这潭边来,却是如此这般,当真是铁齿断命,料事如神!大家快些散也!混账!收了我的诗卷,莫弄丢了!夫人们!赶紧走也!”一帮子人轰然作鸟兽散。

那水潭漩涡越转越快越转越大,竟像是水底下被人凿了一个大窟窿来。

“轰隆”一声巨响,那水下巨大黑影破水而出,带出万斤潭水,就如下得瓢泼大雨一般,泼洒得潭边树木花草几欲折断。

那庞然大物猛然落在了潭边一块大石之上,仔细瞧去,那巨物竟是一块巨石。水雾之中,借着太阳,起了一条长长的彩虹,色彩绚丽,颇为好看。

“可惜了可惜,这等美景竟只让我这粗俗小子瞧见了,若是刚才那些骚客在这瞧见这番美景,还不得摇头晃脑一番作诗七八十首!”

巨石之下竟还有一个人影,那人略一使力,轻轻巧巧地把那块巨石放在潭边,撸了撸发间溪水,嘿嘿笑道。不是宁渊这小贼还能有谁。

凌老道让宁渊先行修炼这龙象般若超胜经,不再让他在院中修炼,许是怕这小子再发疯癫毁了自家房屋。便寻了这么一个地方,让宁渊入这水潭之下,承受瀑布带下来的万钧巨力。

初时,让宁渊在瀑布一角,几丈深潭底承受巨大水压,练诸佛龙象拳。虽然只是瀑布一角,也让宁渊数次被水流冲走,费了半天功夫才游得回来。等到宁渊适应这般力气之时,让他到瀑布中心练拳,到了现在又让宁渊打断某处残壁,取了一块巨石,头顶巨石。

这巨石面积颇大,这般修炼,就是让巨石收揽瀑布全力,再加上巨石本身重量,全部力道让宁渊双手托举在头顶。

佛门练肉身,并非非要蛮力。诸佛龙象拳也并不是佛门刚猛拳法,而是讲求巧劲。但是佛门刚力要想修出,最初却逃不出巨力加身,激发肉身潜力。

宁渊开始数日,每每被这巨力轰得头昏脑胀,不得分心修炼,待得月余,便觉头顶传来之力越来越小,原先水流冲击巨石带来的隆隆声响也不得闻。便静下心来,操练拳法。

诸佛龙象拳,共有一十六式。筋骨肉皮脏,无一不练。以拳法引意境,辅以龙象般若超胜经熬练刚力。

宁渊人间武艺修成先天真气,已经算是凡俗顶尖武师,到了军营当中也是主将之流。但是操练起这诸佛龙象拳,却倍感吃力。

这一日里,宁渊在飞瀑之下深潭当中,手托巨石习练拳法。一十六式循环打出,如行云流水,当中招式转换也了然于心。忽感全身肌肉痉挛,如撕裂一般剧痛。初时还能忍受,继续练拳,到了后来四肢已经麻木,手上无力,巨石夹带瀑布之力猛然砸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热流自足底蓦然窜起,充沛全身。

宁渊心头狂喜,足下发劲,猛然窜起,双手竖在头顶,把巨石托出了水潭。惊吓的潭边众人俱都逃窜。

他人在半空,那股热流顺着脖颈,直直冲入双眼之中。只觉两眼灼痛,再睁眼看时,痛感已消。潭边百步外有一只结网狼蛛,腿上绒毛如针尖锐利,根根清晰可辨。佛门刚力已成,修出的佛门第一识竟然是眼识。

至于为何修成的第一识是眼识,宁渊不知,凌老道也不知。他当年混进大佛寺诓出这本龙象般若超胜经和诸佛龙象拳,本以为等修出阴阳气劲之后再练,谁知到老一场空,所以对佛家修行也知之甚少。

宁渊赤身裸体,身不着片缕,只是脖颈间戴了一个黑白相间的链子。待身子晾干,从潭边草丛中取了衣衫穿戴。嘴里哼哼唧唧的去了。

沿着山路前行,走了小半时辰,便到了青云寺山门广场处。此时虽尚不到庙会,但来这青云寺上香还愿之人也颇多。老道出摊的地方现下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宁渊懒得跟这些人拥挤,便跃上了青云寺墙头。

人群之中,老道悠然坐在花坛坛边,面前分坐四人,便是那扬州四大才子了。身后是那些家眷书童等。

老道面色时而肃穆时而开怀,让那对面四人听得是惊喜不定。老道说话之时众人无有敢言者,这老道又故意卖弄,说话声音颇大,故而隔着老远,宁渊就听得清清楚楚。

“四位,刚才你们去潭边之时老道怎么说的,这不是应验了吗。我算出汤公子你有厄运缠身,今晚必有大难!”老道此番说辞,把汤伯虎吓得险些当场跪下,连让老道给想个对策。

老道嘿嘿一笑,说道:“也不难,有我这张符咒贴身,妖魔必不敢犯。”说罢从药兜里取了一张符咒出来,让这四大才子都附耳过来,耳语一番。这四人连连称是。

老道又从药兜里取了四颗“大力神丹”出来,那四大才子接在手心,视若至宝,吩咐下人取来银两交予老道,连声道谢,一伙人欢欢喜喜下山去了。

宁渊见人群散了,跳身下来,来在了老道身前。

老道看得是宁渊来了,忙把银子收在了药兜里,说道:“道爷我为了你修炼之时不受人打扰,编了许多谎言,唉……真是愧对祖师爷啊。”说罢连连叹气。

“呸!我看你是关心是假,借机卖药骗钱才是真!你这祖师爷只怕也是如此吧,这莫不就是无为道宗祖传道法了吧。”宁渊忿忿然。

“你个混账东西,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欺师灭祖的忤逆话来。按本门祖训,该当罚你下山买酒。来,扛了这幡,回宗门去。”老道今次却不让宁渊再背那药兜,自家背了,下山去了。

吃罢晚饭,老道与大黄对饮。宁渊又回到自己小屋之中,盘腿打坐于床榻,静心内视。

沉心内视本身,瞧得自家佛门刚力居于胸中膻中穴处,发出隐隐金光。

此处为宗气积存之所在。人们常说“大喝一声使出滔天巨力”,就是因这宗气乃呼吸之气,人体发力便由宗气带引。佛门佛力以金刚之力为最,所以佛力亦称刚力。自家佛门刚力还自羸弱,便沉下心去,稳定眼识之力。

他有心探查阴阳气劲,内视之下,却不见半点阴阳之气。这却是万物生于阴阳,又皆有阴阳,阴阳亦融于万物之理了。

这阴阳气劲虽能修出,却无锻炼之法门,只能随着佛、道、魔三家道法修为增长而增长。这就如同一颗小树冒了三颗新芽,这棵树就由这三颗新芽开枝散叶带着节节拔高,最终长成参天大树一般。

阴阳气劲讲究三家道法齐修并进,也并非要丝毫不差。

宁渊开了佛门眼识,便暂且放下佛门功法,专心修习正一道的太虚凝气诀和镜花水月道术。他见过周正乾与落云观唐一书斗法,当时看不出个所以然,等到得了这道术法诀,才明白这画圈的玄妙。

这招镜花水月,修到蹈虚境界可凝真气化为一柄天机宝镜,对敌之时,可以反弹敌家手段。若是敌家法术太过强劲,可化敌家法术于无形。虽然比不上剑诀那般无坚不摧,却也颇合宁渊胃口。

他人间武艺虽然迈入先天之境,也修出了一口真气,但这凡俗武艺修出的真气驳杂不堪,只有一些旁门左道,没有上乘道法,才会习练人间武艺行“粹体”之功。

正一道乃道门三山四道之一,太虚凝气诀又是正一道镇派道法,对真气精纯要求甚严。宁渊自家也不敢造次,也是按部就班从第一层“粹体”开始习练。

这先天武者同道门粹体境界的弟子修炼又有不同。

先天武者,从凡俗武艺练起,只重拳脚,修得真气。道家粹体,以道家法门吐纳天地元气,排除凡体污秽,修道门正宗真气,造可乘仙术之躯。两者同为真气,修炼方法却大为不同。

宁渊修道日浅,不知这道家真气最初最重元气吐纳,在自家屋中拼命修习,数日也不见功效,便上山求教老道。

老道此时正在青云寺门口出摊,摊前坐了一个妇人,老道握了妇人一只手,口中念念有词。这妇人约莫三十的岁数,一身的肥肉得有二百斤也余出甚多,脸上擦脂抹粉,白一块红一块甚是骇人。

宁渊瞧得此景,心中暗道:“原来老道这般的重口味!怪不得没有娶妻,这样肥硕之物当真是世间罕有!”

又见老道似乎春心荡漾,双手握住那胖妇“柔荑”,不住揉搓,那胖妇面露不耐,但她听闻这老道算得颇准,隐忍着没有发作,一张肥脸瞬间变幻数种颜色,弄得脸上粉子呼呼下落。

宁渊走到老道身后,嘿嘿笑道:“牛鼻子,你这是在闹哪般?”

老道听出是宁渊声音,甚是厌烦,不耐道:“道爷正在给这位妇人看手相,你难道没见过吗!”

“小爷倒是见过看手相的,还见过甚多,就是没见过给女人看手相拿左手看的。莫不是牛鼻子你新创的法门?”宁渊瞧得真着,一句话就揭了老道的底。

“哎呦!你这泼牛鼻子!老娘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的呢。原来你是贪图老娘美色!我呸!全扬州城谁不知我花香香贞洁烈女,竟让你这老道占了老娘便宜!”

那肥妇一扯腹部赘肉站起身来,气运丹田,抡起如山肉掌一个耳光把老道抽出半丈开外。转身走了,口中犹自喝骂连连。

老道爬起身来,冲那肥妇背影喊道:“这位女施主,老道适才使得是摸骨的本事,跟那些骗钱的货色不同也……”那肥妇也不听老道解释,渐渐身远。

“牛鼻子好重的口味,要不要小爷找那肥妇给你说道一番,成全你的美事?”宁渊瞧老道一身道袍满是尘土,脸上一只手掌红印,也觉好笑。

“我呸!你个混账小子!道爷我好心跟人免费摸骨算命,你却来搅合。哎呦…这泼妇力道真是大……”老道脸上吃痛,也顾不上跟宁渊调侃。

宁渊把自己修行道法之事细细跟老道说来,老道也不吱声。宁渊知他还在生气,便像以前一般,扯了长幡,高声喊叫,倒也给老道揽来了几个客户。

闲暇之时,宁渊又向老道请教。老道得了几许钱财,这气消了大半。两手掐掐算算,沉思稍许,说道:“这青云峰原也算灵气充裕之地,但自打这青云寺建成之后上山之人较之原先多了甚多。灵气也暗淡许多。”

“这燕子山北,又有一座大山,唤作莲花山,灵气最为充裕。但山中妖怪精灵之属颇多,你修行尚浅,不得深入此山,靠燕子山最近的就是莲花山当阳峰,灵气虽不如莲花山其他诸峰,但也还算安全。你回去收拾吃喝,便去此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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