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健抓着尤娜一口口将蛋花汤喂到她嘴里,那神情像父亲喂淘气的女儿。
不过女人总是爱得寸进尺,抓准时机就要教育对她好的男人。明明没那么严重却要摆出生不如死的样子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犯同样的错。
尤娜在梓健的强扭硬塞下勉强喝下半碗,可后来似乎胃口渐开,索性自己抓过勺子吃下另一半。
慢慢的气色好了些,讲话的声音也不像刚才那般娇嗔了。
“真难吃,谁和你在一起谁倒霉。”
“总比饿昏好吧。”
“我宁愿饿昏。”
“哦。”
“对了我陪你去撒骨灰,你也要陪我去个地方。”
“住酒店对吗?”
“住酒店是肯定的。”她用随身带着的湿纸巾擦嘴,又抿抿嘴唇,“我昨天问了阿秋,她说这有个珍珠博物馆,你陪我去看看,也算谢我。”
梓健微笑,可不知为何尤娜这样明明白白的要求倒让他觉得很可爱。
“好不好啊!”
“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
“贫血好了?”
“好点了。”
“我看看。”他用手抚摸尤娜的面颊,“真有贫血这病吗?”
“真有啊,可不是为了要你同情装出来的,你看我刚才脸色多差。”
“恩,下次不会了。”
女人哼了声,不过心中该是高兴的,仿佛是受到了久违的来自男人的关怀。
中午时分太阳火辣刺人,尤娜涂上防晒霜撑着花的没边的遮阳伞,还戴了她爱的太阳镜。
来到码头阿秋和约定的船主已在那儿,船主和他的船一般乌黑油亮。是一艘能容下五六人的小型船,平时应该是用来在浮城和各岛间的货物运输。
船既是家,船内摆有床铺及卫生用具,新洗的米色三角裤如万国旗般随风飘扬。
“阿秋一天不去店里没事吧。”
“说没事不可能,不过手下两个也能应付。”阿秋讲完跑到尤娜身边,“今天这花裙子和这花阳伞真漂亮。”
“是啊,平时在城里这样打扮肯定会被当作神经病,不过在海边这样船,最搭了!”
“你们昨天睡一起?”
“嗯,怎么了?”
“按摩了吗?”
“按啊,超舒服。”
“邝梓健没和你怎么样吧?”
这话一问两个人都愣了愣,阿秋讲话时常不经过大脑思考。不过她很快又解释着:“哦,我的意思是呀,邝梓健和她老婆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阿秋我和他没什么的呀。”
“骗人,我瞧得出来你们。可我怕她骗你,所以才这样问的。”
“他还真没少骗人,可我不会被他骗的。”
梓健无意关心她们无聊的交谈,小心取出用布包着的林贞胜的骨灰,放到甲板的阴凉处。而后便坐在旁边。
船轻飘飘的驶去,波光粼粼的蓝绿色海面无限伸展。尤娜似乎很喜欢这幅景色,摘下太阳镜眺望远方的沙礁。
按计划船将驶到港镇,再将林牧师的骨灰撒下。
阿秋同驾驶室的船主聊了起来,梓健走到尤娜身边,凝望这幅景色心情自然也就转变起来。
“很漂亮对吧。”他说。
“还不错。”
“我大学的时候和女朋友想过要一起来看这么漂亮的海,可后来也只是说说,大学没毕业,就分手了。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后悔。当时如果抽时间一起来就好了。”
尤娜用眼角觑眼梓健,“和我讲这个干嘛?”
“你不也和我说过和男生在滨江大道过夜的事吗?有种话没人说,说了也没人听,觉得不舒服啊。”
“你就知道我想听?”
“不知道啊,不过就算你说‘你好烦别讲了,我不要听。’那也算种回应,总比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好吧。”
尤娜沉默几秒,与梓健四目相对。
“我还是喜欢听这些的,觉得很有意思。不过要我同情你什么的想都别想。”她将手搭在男人肩膀上,贴了过来,“男人可以同情女人的,不过女人绝对不能同情男人,为了自己好嘛,装可怜对我没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