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雨刮器车内电脑系统自动调整到雨天模式,刹车、变速、换挡都较平时灵敏,梓健看着这场雨又点上根烟,还吹起了口哨以对抗那就要冲杀而出的“花豹”。
可就在这样想着时,心口一阵刺痛,像心肌梗塞突然发作般。他大口喘气背冒冷汗,手一颤,夹在指尖的烟掉在皮椅上,梓健立刻用整个手掌将它摁灭,也不觉得烫,只是一抬头车滑向了旁边车道,眼见就要撞上护栏。
他条件反射的打反方向,可车已然失控,轮胎打滑。右侧车头猛地撞向防护栏,车载安全系统感知到危险后自动开启保护装置,但车身还是擦着护栏滑行,擦出在雨幕下美艳绝伦的火花,连碰撞的声音听来都如此悦耳。
雨不见小,但车停了下来受损情况不明,或许只是右侧被严重刮花而已,但人没事,安全带死死扣在那儿。
绑安全带是为了什么?
然而梓健必须马上再出发,务必要赶去那儿。他再次发动汽车却陡然发现靠驾驶座的一侧雨刮器不工作了,哦!不是不工作,是不翼而飞了。兴许是因为刚才的撞击,雨刮器先于主人阵亡了。
他继续又点烟上路,尼古丁似乎能让人好受些,如果有吗啡或大麻那就更好了。只是少了一边雨刮器,大雨滂沱,眼前的路根本看不清,就连公路上的指示牌也发现不了,可不能停下!即便如此也要前进!
梓健拿烟恨吸两口,最后决定索性放下车窗,手控制方向盘而头探到窗外,注视前方路况。
大雨几乎在三秒内将他浇湿,但探出头开车效果确实比坐守孤车要好的多,车顺利前行,雨也清冽可口,水顺着脖子浸湿上衣、内裤……一转弯驶下匝道,太阳度假区近在眼前。
梓健将车停在一边,保安迎上来认出了他,见他这副狼狈模样要去拿毛巾,可当他转身时梓健已跑入度假区,登上了山路。
在林间雨似乎小了,他沿着大学时便走过的坡道盘旋而上。在这条路上花勇让梓健摸口袋里的戒指盒,老牛与项静蕾背了首关于枫树的诗。
记忆让疼痛加剧,花豹已经出动,瞪羚在做最后挣扎。要么咬断气管,要么凶口脱险。
梓健尽全力的跑着,身体有种快要被掏空的感觉,步伐越发沉重,怎么拼命呼吸也补不上氧气流失的速度。
“呀!这狗好可爱,叫什么名字?”
“John,它可爱?”
“可爱啊。”
“你瞎了吧。”
“你不觉得它可爱那养它干什么?”
“不关你的事。”
“反正我觉得它挺可爱的。”
………
“梓健,我们第一次开车带John出来兜风哦。”
“嗯,你看好它,窗别开这么大。”
“有什么关系,John喜欢吹风,爱吹风的狗才健康。”
“那我们去哪儿?”
“随便开。”
“那我就一直开下去咯。”
“好,等开到饿了就找个地方吃饭,顺便也让John饱餐一顿。”
………
“老公。”
“怎么了?”
“把John放我腿上。”
“你坐轮椅上就别抱它了。”
“我想抱抱它。”
“好吧。”
“老公你看John还是喜欢和我在一起。”
“恩。”
“它喜欢我超过你。”
“那你快好起来,陪陪它。”
“John……它老了。”
“唔。”
“可你不会丢下它的对吗?”
“不会。”
“再帮它找个女朋友。”
“好。”
“John肯定,很开心吧。”
………
筋疲力尽的站在教堂前,门口的道奇被大雨洗刷一新。梓健几乎都感觉不到自己还有两条腿了。推开一侧小门,教堂内的两盏烛光映现眼前,受难耶稣的脸庞模糊不清。
他踉跄的朝前跨两步最终瘫倒在中间的木质长椅上,椅上映出湿透的水汽,梓健终于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