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男女根本就是来自不同星球的啊。”尤娜娇媚一笑,未上妆的脸看上去有点要入睡的倦意,“而且每个人心中肯定有一些不能和爱人讲的话,爱人朝夕相处太熟了,而且有许多爱人,都不一定能真正理解你,你老婆,对你言听计从,好像你什么都是对的一样,怎么可能有人都是对的呢?二百五才都对呢。”
“所以是……知己?”
“嗯,至少我现在是这么觉得的,而且如果是你的话根本不用担心会日久生情,或者别的什么,在看男人方面我从小到大,还是有自信的。你对我没意思,我也对你没兴趣。”
尤娜一顿,补充一句:“哦!肉.欲应该有,可情.欲是没有啦,如果我脱光了在你面前我是不信你不会没有反应。”
“你会脱光?”
“当然不会!比喻,这里有专找上班族的小姐,你可以试试,老婆一直不在身边我能理解的。而且呀,我从来不认为你是个高尚的男人。”
“哦是啊。”
梓健的眼睛有些红了,那是酒精引起了眼球充血,他不排斥尤娜所说的“知己”一词。
自然,世界上有无数知己间暧昧混沌不清的例子,但尤娜是搞暧昧的专家,她深谙此理,也正因为此,她比别的任何女人都要分得清个中界线。
离开酒吧两人在寒风中站了会儿,女人裹紧羽绒服开口问:
“哦对了梓健,如果又想买什么可没钱了,能问你借吗?”
“不会借。”
“为什么?”
“没有还的希望。”
“我很讲信用的啊。”
“除非急用,买包买衣服这种你还是另想办法。”
“不是知己了吗?”
“知己银行?”
她瞪大了眼睛,没再接话,道了句“晚安”后跑过马路,消失在一灯如豆的小区夜色中。
此时的梓健肯定想不到,他和这女人将在日后的岁月中,同床共枕十多年,那时的“知己”或许就成了另一个含义。
……
John最近颇为不安,就像比人类先预感到地震的灵敏动物。但城市照常运行,每个齿轮都运转正常,既无地震也无海啸,况且在这样的冬日,也不是狗的发情期。
那为何这么不安呢?
梓健觉得那是寂寞使然,如同寂寞的******融化在沸水中散发出扑鼻的香气一样,寂寞有时候也是能嗅得到的。
就在他穿上外套准备出门时,这条忠犬又扑到身边,跃起两只前爪,仿佛要抓住什么似的摁在主人的牛仔裤上。
梓健思索片刻,John
或许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狗了,由于长相丑陋外出散步时总遭到人或同类排挤,就连主人有时也不待见它,好不容易迎来的小喻对它关爱有加,可如今小喻也不在了。
他俯下身摸了摸John的丑脸,它才有所安静。但眼神却叫人心碎。
最终梓健决定带上它,如果康复中心允许鸡羊鸽子存在的话,多一条丑狗应该也不会有多大问题。
他揣上狗绳去拿车,而后驶向白百合精神康复中心。
车内寂静,他将车加速到公路的最高限速。忽然想到了蝶儿,他还是没叫蝶儿同行,或许蝶儿从小就认为小喻会过的比自己幸福,但事实却令她失望不已,小喻非但没得到幸福,甚至被囚禁在了穷乡僻壤之中。
转入枯草丛生的小径,硬冷的石子路反射着刺眼阳光。第三次来这儿梓健已然了熟于胸了。即使随着季节更迭景色有所不同,但那气息与氛围却是无法改变的。
那是失却了某种重要真实要素的世界,恍如梦境,看起来里面的“居民”都在正常工作、洗澡、睡觉,可总有一种不真实的空气弥漫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