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感觉注入脑髓,而中仿佛能听见气泡在神经内破裂的声音。
眼前的景象片片剥落,露出球形黑暗的本质。而在另一头,又有新的影像在组建……
依然是医院,艳阳高照的正午,父亲穿着旧外套,口袋里插着矿泉水快步跨入病院楼。乘上电梯来到八楼,那里是ICU重症监护区,他径直走入护士办公室,办公室中的母亲正在对照换药时间表。
“你来干什么?”母亲一回头,惊诧的说。
“我来问问你现在到底要怎么样。”
“怎么样?和你们这种家还能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
“你老妈到家里把我放在家里的钱都偷光了,你还问我什么意思?”
“给你钱干什么?留给你钱干什么?去给那个男人花啊?”
“那也是我的钱!你老妈这人阴毒来,爱钱爱疯了。我怀孕的时候连一滴鸡汤都没喝到过她的。天天喝粥,现在又把家里的钱都偷了,你还有脸来。”
“再没脸也比你有脸。”
“滚开!”母亲一把推开父亲,“没空和你们这种家闹。”
“你要去哪?今天你不把事情弄清楚你还上什么班啊!”
说着父亲抓过母亲,就要扯她脖子上的银项链,母亲痛的叫起来,回身就是两巴掌。
扯断项链他又要抢白大褂里的玉镯子,抢过来后狠狠在地上摔碎。
而此时父母两人已在办公室扭打在一起,巨大的动静惊动了病房里的同事,医生,几个人上来将两人拉开。
“你******还在这上什么班,快滚回去。”父亲叫道。
“邝斌我告诉你,你不要来这闹,就算你全家都来了我也不怕的。”说着母亲抓起铁制笔筒就扔过去,正中父亲右脸。
“好!反正你不要脸了,那都不要脸了,我就死给你看。”
父亲拧开带来的矿泉水瓶,一口倒了下去。可大概是很难下咽,又吐出不少。他强忍着吞下肚。
所有的人都呆了,连母亲也呆了。有医生冲上来夺了瓶子闻了闻,又想要扶住父亲,却被他用力一把推开。
父亲跌跌撞撞的出了办公室,在走廊里边晃边叫:“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怎么会叫我给撞上!啊!”
可没晃多久,父亲便摔在了地上,不停呕吐。
在场的医生统统冲上去……唯独母亲站在原地。
邝梓健看着披头乱发的母亲,记忆中母亲从来就是个冷血的人,他只见母亲哭过一次——在外婆的葬礼上。其他时候,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她眼眶都不会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