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多块?这么贵?”
“你以为呢?两千多块还算便宜了,他们故意整我点那酒……”梓健咳嗽一阵,热水下肚似乎好了一些。
“师傅你睡吧,别说了。”
“是因为越说你越内疚?”
“嗯……”
“小喻不是我说,你真的不正常,有人带午饭给师傅还要问师傅要钱的吗?你知道以前张振伟带我,我请他吃了多少顿饭喝了多少次酒?做我们这行如果你不明白舍小套大的道理……咳咳咳。”
小喻将毛巾捂在梓健嘴上,好像还说了句脏话,但脏话是笑着说的。不知为何在暗淡的台灯下有那么一瞬间梓健将小喻看成了雅妍。大概是因为小喻开口却没发声的嘴型,让他想起火车车厢内流着泪骂“死人”却听不见声音的雅妍。
算了,他可该明白对女人说再多也是白搭,反倒浪费口舌浪费精力,还不如趁现在一股短暂的暖意就势睡去。
“师傅师傅……”
“干什么?”
“你有两个枕头给我一个,我睡躺椅。”
梓健看一眼小喻已拉开夏天才用得上的帆布躺椅,还在用手抽着脑袋下的枕头。
“那衣橱里有毯子,你自己拿。”
“哦。”
说着小喻关上灯,房间一暗四下连声音也暗了。小喻躺上帆布躺椅将小John拉在身上玩了会儿,她似乎已经完全忘却了不久前差点被人灌醉加害了的事。
梓健不由好奇,这女人的心是什么做的呢?到底遇上什么事才会使她真正难过呢?
不久之后药效上来,将人缓缓拖入梦乡。又深又沉的梦,就像死了的人脚被拴上铅块沉入深海一样。
深梦中仿佛听见了庐小喻的声音,是她在对着John小声自语:“什么都没有嘛,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不想了。”
“忘记了,忘记了,忘记了,噢!忘记咯……睡觉哩。”
梓健落至一万米海底,一半冰凉一半炙热的海沟将他的后背截成两块。他躺在那儿,清楚是梦,可动不了。但心中庆幸刚才吞了退烧药,不然此刻可能烧的更厉害。梦里躺的也不是简单的深海,而是布满陨石坑洞的月球吧。
小喻已经入睡,从闭眼到入睡没用一分钟。看来她的自我催眠虽说幼稚可却实有其效。
望着这对今后将成为亲密爱人,签下结婚书的男女,邝梓健很是感概。他清楚,两人的爱情,是在这夜真正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