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邝梓健去租车公司租了辆蓝色大众,昨晚刚下了场雨,雨歇后炎热的夏日气息有所消退,阴云散去显现出同海眼色相近的蓝,开着车窗亦舒爽宜人。
车后座的John像同样感受到这份舒爽似的打起了些精神,它张望着窗外变化的车景,仿佛回忆起了什么。
来到姚琳家时已近十点,姚琳戴着顶米黄色遮阳帽,牵着小赛钻入车内。John转了转眼珠,又将头埋入两只前爪。
车驶出市区,一路开往位于城市边缘的宠物游乐中心,宠物游乐中心是个至今仍饱受人们质疑的地方,说是“游乐中心”实则是墓地,人在与宠物相处时间中产生了类似亲人或家人的感情,于是便有瞅准商机的人在城郊建了这么个中心,或许连创办者都想不到生意竟如此之好,有些宠物的主人对动物的感情甚至超过了自己真正的亲人,这不得不说是种悲哀。但另一方面,会有闲情逸致对宠物投入众多感情与金钱的大多为衣食无忧的富人,他们生活富足精神世界却异常空乏,找不到感情的寄托点,内心伤痕累累,感觉只有动物才不会背叛,于是只好将爱转嫁到长久陪伴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动物身上。
而在此中像邝梓健这种几代家狗服侍一个主人的情况虽不多见,但确实也有。然而邝梓健对于John的情感却不是单纯的John为他带来了什么,而是在John的身上承载着他由高中时代起所经历与所感受的所有幸福、痛苦、相聚、分离。
John或许更像个载体,他在想念John时也想念起过去的自己。
姚琳剥了粒巧克力给儿子,小赛对于驾车出游充满兴致一点也不亚于上次去大洋公园时的表现。
“小赛你以后不准再跟人打架了。”母亲说,“别的小朋友想玩你就让他先玩好了。”
“哦。”
“小赛打架了?”
“是啊,在保姆班还不太平,腿上被敲出了好大一块淤青,这孩子好像很容易出淤青。”
“那和他打的呢?”
“他用书砸人家,另一个小朋友被打的流鼻血。”
“小赛,打架是不对的。”邝梓健说,但又讲不出哪里不对,“青的厉害吗?”
“好大一块,我看了吓一跳,他说不是被打的是撞到桌角撞出来的。”
“算了,小孩子打架难免。”
“可这青…”
“白帽子,这车里有股怪味。”小赛打算母亲原本要说的话。
“清新剂的味道,因为这车是借的所以才会有这味道。”
“好难闻。像花烂了的味道。”
“那我把窗开大点。”
姚琳将儿子抱过来,揉着他的腿。
开了一小时总算看到路边“宠物游乐中心”的指示牌,刚停下车就有收费的老太婆迫不及待的跑上来。
沿着条狭长的仅供行人通行的小径一直往前,便能望见“宠物游乐中心”的大门,大门如学校校门般,不同的只是铁门上贴着宠物们活泼可爱的卡通画,这么看起来倒有些像邝梓健曾工作过的幼儿园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