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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乡遇故人

经过我暴风洗礼的盈盈越发娇艳迷人,初经人事,她的重心也转移到我身上了。她跟着我,回我家看看,但是没进去,她说,等我在家里给她树立起高大的形象以后再进门。

从家里出来后,盈盈和我商量,是不是先买套房子,作为结婚的新房。这个提议我十分赞同,家里姊妹多,正好我们也要有自己的空间。我们找来找去,最后决定了,就在海边先购买一套刚封顶的现房,面积98平方米,大套二。不用贷款,现款全款,打95%折扣。我直接把存折给了盈盈,让她拿我的钱去交,我知道钱不够,盈盈还要贴上10多万元。这女人收下我的存折,却把自己的存折给了我,她说以后是一家人了,这些钱留给我作为事业的启动资金。打开一看,我呆住了,那是中国银行的存折,上面是120万元。那些年也只有中行在国外有存款机构。另外,今年的股市收益佣金还没到账,要等10月去国外交接完任务才能到。按她的说法,佣金是收益的7%。这将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他们这次翻番了,收益是好几亿元,那这佣金,我不敢想了。我把存折还给她,先让她拿着,反正是一家人了,等我事业启动的时候再说。

那年绿山香港路的房子才3880元一平方米,现在已经涨到1.5万元一平方米以上了。交完钱,盈盈拿着钥匙,带着我去找了一家装饰公司,让他们派最好的设计师先去看房作设计,装修期间包工包料,我们不用看,她叫她表妹小凤看着就行。过几天就放暑假了,她表妹是老师,正好没事,帮我们看着装修,我们去杭州旅游。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们去人间天堂住两个月。她和我一直没去过呢,趁着这机会好好玩玩,等装修好就回来验收。这女人计划得很周详。

8月的杭州炽热如火,一天的火车坐下来,踏上这块土地,一点没感觉出人间天堂的意思,一个字,热!我们先找了一家宾馆住下,然后开始规划路线,规划了一个下午,最后和没规划一样。最后盈盈决定,还是坐当地的旅游车,跟着宾馆的旅游队伍先走马观花地看一下,然后根据考察的结果再决定我们自己的出游路线。她说这叫详略得当,先考察大概,再深入细节。这是当年我教她调查市场的方式,她用到这里了。

第二天早晨,我在睡梦中被盈盈叫醒,睁开眼,看见盈盈穿着粉色小T恤、蓝色牛仔超短裙,光着大腿,趿拉着拖鞋,修饰得很精巧的脚趾露在外面,晶莹剔透。见我睁眼了,她满脸笑容,一下子拉开了窗帘,外面雨水已经挂满了玻璃窗。她急急地拉起我,催我赶紧穿衣服,还说下雨天少穿点,要求我和她配套,短裤、短衬衣、拖鞋都给我拿到床前。“今天不坐宾馆的旅行车了,我们去西湖,看雨中的西湖去。”她这一说,激起了我的兴趣,跟着她下了楼,外面是滂沱大雨,似乎太大了,我只喜欢下得小一点的雨。盈盈却不管那些,直奔酒店的门市买雨伞。雨伞是杭州的拳头产品,啥样的都有,并且哪个小店都卖。我们选了一把仿古的竹子柄大雨伞,据说是许仙于断桥相会白娘子的时候带的伞。我们一路上看着雨中的风景,慢慢走向西湖。

西湖边上,最美的景色莫过于苏堤春晓,前人曾有多少留恋:潋滟湖光绿正肥,苏堤十里柳丝垂。

更有千古绝句:

湖上春来似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

松排山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颗珠。

碧毯线头抽早稻,青罗裙带展新蒲。

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

西湖的雨说停就停,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湖边一家叫楼外楼的酒店搭起了彩虹门,门前人山人海,还有人在舞狮,鞭炮声不绝于耳。

看来是哪家的新人在举行婚礼。走到门口的时候,盈盈忽然拉住我,悄悄地说:“咱进去吃酒宴吧,正好要吃饭,酒宴菜品很齐全。反正是结婚,咱送点礼金,也算给他们捧场吧!”这女人,什么想法啊,想揩油,还找理由。那年月,没有订座的名单,都是随礼后随便坐的。听她说完,我笑了:“送多少合适?咱也不认识新郎新娘啊,多了不划算,少了怕人家看见,丢人不?”

盈盈看了一眼酒店门口的人群,转身对我说:“你等着,我过去看看。”说完,转身消失在人群中。我暗自发笑,这要是被人家知道,不被打出来才怪,不过这丫头的好奇心也激发了我一点恶作剧的想法,跟着她闹吧,反正我们也随礼,这年头,没有打送礼的这一说。再说以前在家,也经常去婚礼吃喝,那场面见多了,谁也不认识谁。

过了不久,盈盈从里面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红包,笑嘻嘻地说:“走啊,我装好了,咱进去吃,里面乱得很,好多桌子都没人呢。”

虽说有些担心,我还是跟着盈盈往里走。盈盈倒是很熟练,走到收礼的箱子那里,把红包一塞,还在登记表上签了自己的大名。我忍不住想笑,等新郎新娘汇拢红包,看到登记表上这名字的时候肯定会糊涂,这属于哪家的亲戚?想象着那场面,我有些恶作剧地笑了。盈盈拉着我走到一个桌子旁边,那里只坐了两个人,她热情地和人家打着招呼,脸上洋溢着亲人般的微笑。我想笑出来,却憋住了。

刚坐下,筷子还没动,背后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来:“好啊,找你好久了!你们跑这里来了!”我一个激灵,这要是碰上熟人,可丢大丑了。

我赶紧回头,但见一个面色红润、宽眉大眼、穿着白色衬衣的男子,是刘局。怎么会是他?我赶紧站起来。刘局是意外中带着惊喜,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哈哈大笑着说:“你小子,发财了还是失踪了?跟你哥玩啥呢?两不联系我!”盈盈也站起来,吐了下舌头,冲刘局笑着说:“刘哥,我们是来吃酒席的,坐下说吧。”

刘局四下看了一眼,拉着我说:“走,到那张桌子去,我们去那里说,这次你小子再跑,我就铐着你。”

跟着刘局坐下,我低声把前期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他听完频频点头。当听我说到我们是来混酒席的,刘局笑得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问起刘局的情况,他也简单介绍了一下,先要了我的电话,又递给我一张名片。原来,刘局目前已经是省反贪办公室主任,兼反贪局局长。这是刘局一个老战友儿子的婚礼,他那战友也是浙江省一个厅长。刘局是特意请假过来随礼的。看来关系非同一般。

刘局笑着说:“今天你们混这酒席混到公安内部来了,胆子真大。一会儿别走了,晚上继续跟着混,正好,好久没见,一起聊聊。”所谓“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这种感觉真的很好,虽然前面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盈盈和我是混吃来的。刘局说:“缘分,这就是我们见面的条件。”这句话一下子把尴尬冲掉了。

刘局把我让到了主座旁边,特意给新郎的父亲介绍我们,这给人的感觉好像是特意跟着刘局来祝贺的。这下可好,本来是混酒席的,混成重要来宾了,享受着上宾的待遇。

闲暇的时候,刘局偷偷地问我和盈盈的关系。其实盈盈他早就认识,他不过是想问张梅,我只好实话实说。当我把盈盈帮我的那些细节一交代,被感动了的刘局过去一个劲儿和盈盈碰杯。他还偷偷嘱咐我,结婚时一定要请他,不管他多忙,一定到场。这话说得我心里暖暖的。

跟刘局热闹了一天,一直到晚上,喝得我和盈盈都晕了,虽然南方人酒量不行,但是刘局能喝,酒席上刘局和我约定,等我结婚的时候,他来做证婚人。他这个提议感动得我和盈盈一个劲儿猛喝,这江南的米酒后劲大,刘局把我们灌迷糊了,回到宾馆时已经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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