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正撑着伞趴在同里景区外围墙上,拿着摄像机记录这段好不容易创造出的雨中唯美场景。虽然我早知道这个“淋雨吧!妹子”的计划,但还是深深的被他们吸引。也非常佩服丁菲可以在短短十几分钟里把这么庞大的降雨设备从步行街转移到同里。
丁菲非常镇定的对走过来张望的人说:“不好意思,我们正在拍电影。”
......
葵落突然意识到了自己顺着说下去的都没经过大脑的这句话很可能会让她和俞甚之间的关系走向两个极端。她慌张着急忙掩饰:“其实......其实我......我说的是......”俞甚拍了拍她的头:“我知道,谁叫我是大众脸,大众情人呢?”他笑的像个小孩子。只是她心里想:我的感觉不仅仅是这样,你不知道。但她依然笑着说:“对啊,那就继续做你的大众情人吧。”
雨飘在空中,太阳却没躲在云后,把水滴折射出七彩的光,这是晴天雨,还是雨天晴?
我和丁菲精疲力尽的躺在操场上,昨天折腾了一夜做后期制作,今天星期一一大早起来上课,已经像两具空壳了。函佳激动地和葵落在一旁问昨天的事。
高中的我们一直在吃完午饭后坐在操场上,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分散在操场上大大小小的角落。我们选了足球框旁的老位置,这也许也是一种‘印记情节’。
女生在一起除了聊些八卦,在这个特定的高中青春时期的我们还常常会聊到梦想。这时候的梦想很真,也充满了希望,一旦到了大学,梦想也就被现实冲淡了。
“丁菲,你以后想做什么?”我闭着眼睛,用本子盖在脸上,挡着太阳,问她。“我爸爸想让我当律师。”丁菲后来确实考进了淮阴师范的法学专业,离律师近了一步。
葵落和函佳听到后也停止了俞甚的话题,躺了下来。我们四个人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躺着,我的左脚靠在函佳的右脚上,右脚靠在丁菲的左脚上,相互连着像坠落的星星。
“葵落,你呢?”丁菲用右脚轻轻敲打着葵落的左脚。“我想成为一个自由职业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葵落后来考上了南京财经红山学院的物流管理专业,不知道大学毕业后她的想法会不会变。
“函佳,到你了。”一个脚又顺着传到了另一个脚。“我当然是想当团团的秘书啦!梦想和爱情都要双丰收啊!”尽管后来她考上了宿迁学院的工商管理专业,没有成为秘书,但我相信可以当他的同事,然后他们的高中爱情追逐将会成功的向办公室恋情发展。当有一次我和她回忆起高中生活时,她说:“我的整个高中都在追TT(团团的爱称)”她把她最美好的这段青春全部一点不留的给了一个可能随时都会挥手说拜拜的人。女人就是这样,即使毫无回报,即使遍体鳞伤,都无法抑制爱与付出的冲动。
“婉田呢?”函佳的脚尖有节奏的碰着我的脚尖。“如果考不上大学的话,我就去参加超级星光大道。如果没进十强,我就上非诚勿扰找个人把自己嫁了。”
她们三个人同时笑了。这是三年前我的回答,我原封不动的说出来,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我不想继续改变什么了,什么命运,都只会让我的生活陷入一团糟糕中,我只想躺在这里,让它按原本应该的样子发展吧。刚开始我只是想重新活一遍这热血的青春,到后来很多事情都变得不同,我心里有点害怕,又有点怀疑,甚至有时我会想到底哪个世界才是真实的。是我穿越之前的那个吗?但这里的有血有肉的生活又怎么能让我相信是假的?
回想起这几天晚上一直做的梦,梦中有一个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扎着两个小辫子,直勾勾的看着我,然后一瞬她不见了。我瘫坐在地上,手撑着,感觉到一股温热的,黏稠的液体在我手边流淌着,强烈的血腥味让我不敢看我手的方向。这液体竟然像没拧紧的水龙头,不停的流淌,快把我的身体包围,快让我窒息。
我不禁又吓出了一身冷汗。丁菲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把身子挪了过来,轻声的问我:“怎么了?”“没事,只是想起这几晚做的噩梦了。”周围突然变成了一片黑色,感觉有重物压在我身上,我把挡在面前的本子拿开,然后就看见了函佳那正在看着我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还有她和葵落分别正压在我和丁菲的身上。
你此刻如果正坐在操场某个角落,就会看到有四个疯女人在操场上翻爬滚打,不亦乐乎,就差把草地给掀了。我们喜欢于这样的幼稚当中,那样一起疯的把所有烦恼都抛掉的日子。
周晨浩在隔壁的篮球场打完篮球后走到我们旁边,很无奈的看着蓬头垢面的我们几个人,表示我不认识她们几个疯子。周晨浩的生命中有两样非常重要的东西,篮球和丁菲。正如一般女生一样,丁菲也会和篮球吃醋,偶尔会说:“他就知道打篮球。”但是心里却很清楚,他江山美人两者都放在心里。
一阵闹完之后,我们又累的躺下了。丁菲拍拍函佳:“周末有空吗?一起去看电影吧。”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和昨天丁菲让我骗葵落出去一样,我觉得我又要再一次成为帮凶了。
晚上,婉婷打了一个电话:“奶奶说了,要去浙江把妈接回来,让你一起去。”“我不去。”“到现在,你还在恨吗?”“我没有,当初的事情该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我只想当做一开始就是一个人的生活,无论现在,将来都一个人。”“你别说傻话了,什么一个人?如果让你和我一样十几年来一个人生活的话,你现在绝对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听得出来她语气有些强硬了。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电话那头也随之沉默了很久,“分开了十几年,我们之间却连一次姐妹间的掏心掏肺的谈心都没有。说什么好呢?只是形式上的,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吗?”她的声音有点微颤。“你知道的,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人,更胜于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我已经答应了白穆凌的应聘,成为咖啡厅的双生花女仆了,明天就会去了。你要做好招架住我的准备了哦。”“我也做好了把心肺都掏出来让你看清楚的准备了。”电话那头传来噗嗤一声的笑,“晚安,妹妹。”这声迟来的姐妹让我鼻子酸酸的,有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嗯,晚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