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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八卦出世

这天,凤妮在厨房里忙了一下午,终于给龙如晨做出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水饺,令铁娘子看得啧啧称奇。

“原来水饺还可以这样做的,我倒是第一次见识到!”

凤妮腼腆地一笑,亲自端着水饺去书房了。

龙如晨还在练字,是他自己填的一阙《水调歌头》:“独坐又失语,月影暗偷移。绿窗空候,流萤不晓照回伊。鸾凤双栖何短,香度依依惊散,素带替霞霓。霜遂染潘鬓,宽了沈郎衣。

对玉屏,褰绣幌,抚罗帏。音容犹在,蛮笺红字俱成锥。十日鸳鸯离后,夜准清吹催碎,唯醉解孤睽。抵首低低语,梦里不须归。”

凤妮暗暗叹了一声,端着水饺走进去,一时也不知怎么称呼他,就像虹儿那样轻轻唤道:“少爷,吃饺子吧!”

龙如晨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手上却没停。

凤妮把水饺放在桌子上。

龙如晨一手拿笔,一手抓过筷子,随意地吃了两口,又埋下头,聚精会神地练字了。

凤妮很失望:他果然还是没胃口,连他最喜欢的饺子都不想吃!

凤妮低低地问:“怎么?不好吃吗?我亲手做的……”

龙如晨笑了笑:“不是,我最爱吃饺子。”

“那你怎么不吃了?”

“我今天没胃口。”

“噢!”她更失望了,莫名地有种心碎的感觉,也终于理解铁娘子的心情了!

龙如晨看了她两眼,见她眼眶红红的,珠泪欲滴,就放下笔,勉强把一碗水饺吃了下去。

“啊……味道很好,跟你爹做的差不多。”

明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明知道他说的不是真心话,凤妮却还是忍不住笑了,眼泪忽然滑了下来,哽咽道:“我爹……我爹不在了,这世上……再也没人能吃到他做的饺子了!”

龙如晨有些手足无措:“对不起,我不该惹你伤心……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提起你爹啦!”

凤妮摇摇头:“我没事……只要你愿意吃饭就好。”

“嗯,我会吃的,不用担心。”

龙如晨放下筷子,把空碗搁在她手上,又专心致志地练起字来。

凤妮静静地立在一旁,没有走。

这个被外面的人当作神祇般的男子,到底还要伤感多久才会振作起来?

他真的不能放下过去吗?

龙如晨练了一会儿字,见她还站在房里不肯走,就问:“有事吗?”

凤妮只是默默地流泪,不说话。

龙如晨站起身,走向她:“为什么要哭?是不是宫里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捧他!”

凤妮低声道:“没有人欺负我……宫里的人都对我很好。”

龙如晨松了口气,摸着她的头发:“哦,那我就放心了!以后如果有人胆敢欺负你,就告诉我一声……”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要做她的保护神吗?

凤妮怔怔地望着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又不是你的亲人……”

龙如晨呆了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道:“我害死了你爹爹,总要为你做些什么事,来补偿你啦!”

凤妮咬着下唇问:“你能补偿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

“我、我现在还不知道要什么……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行吗?”

“行啊!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凤妮惊喜地问:“真的吗?我要什么都可以?”

“是的,只要是我给得起的东西,你随时拿去无妨。”

“你这话……以后会不会算数啊?”

“当然算数,我不会骗小姑娘的。”

凤妮破涕为笑,连忙抓过一张白纸:“那你写下来给我!”

龙如晨眼珠一凸:“为什么要写?!”

“我怕你会忘记。”

龙如晨无语:这么多人要他签字画押,难道他真的变成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了?!

自从他十年前用一句承诺骗了莫孤烟之后,他就永无翻身之日了吗?他要怎么努力,才能恢复自己一诺千金的形象?!

晚上,龙如晨终于肯吃饭了。

虽然他吃的不多,只是简单地吃了一点米饭和素菜,但是全宫人都松了一口气。

龙绮一身白衣如雪,俏生生地站在月色清朗的院子里,看着两个小丫环喜笑颜开地端着空碗空盘从书房中走出来,自己也不由得淡淡地笑了。

忽听身边的黄姗儿幽幽地说道:“好怀念哥哥那爽朗豪迈的笑声哦……很久都没见他开怀大笑过了!”

柳絮飞嘟哝道:“你们还好,还可以怀念他的笑声,我这辈子都没见他笑过……你们快想想办法,让他笑一次给我看看!”

穆箫笑嘻嘻的道:“柳爷爷,你给他一个美女,他自然就笑了!”

“他喜欢什么样的美女?”

黄姗儿瞟了龙绮一眼:“当然是像我姐姐一般温柔善良、才貌双全的窈窕淑女啦!”

柳絮飞搔搔头:“呃……你姐姐是出类拔萃、独一无二的扫眉才女,我到哪里去找一个翻版的给他?”

龙绮笑道:“从前有一位姓应的姑娘,倒是很适合他……无论容貌、品德、才能,都是上上之选!”

“那快叫你哥哥去娶她啊!”

黄姗儿哼道:“我哥哥已经娶过她了……她就是哥哥的第二个老婆,结婚那天跑掉了!”

柳絮飞跺脚:“这么好的男人,她为什么不珍惜?为什么要跑掉?”

“谁知道咯……她脑子有问题吧!”

“唉!”柳絮飞只能叹气了。

龙绮忽然道:“哥哥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但他爱上的,却不一定是温柔淑女!我想他大概需要一个能照顾他的女人——”

黄姗儿翻了个白眼:“拜托!哥哥那只猪头,超级崇尚‘大男人主义’!他只需要女人把他当作天,不需要女人反过来照顾他!”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活得这么累!”

“他照顾了嫂子十天十夜,我没见他喊过累哦!”

龙绮缓缓道:“十天时间太短了……嫂子这么娇气,如果让哥哥照顾十年下来,他一定会吃不消的!就因为时间太短,哥哥才没发觉自己也需要照顾——”十天只让龙如晨感受了新婚的喜悦和丧妻的悲痛,他怎么知道哪种女人才适合自己呢?!

“无所谓咯!不管他娶了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大批丫环侍候着……他不会觉得累的!”

“那怎么同呢?丫环又不是那个要跟他相濡以沫、白头到老的人,终有一天会离开他,去寻找自己的归宿!所以说,栖龙宫需要一个皇后级的女主人,来帮他管理这座后宫别院——”

黄姗儿迷惑的道:“姐姐,后院不是你一直在管吗?”

龙绮笑了:“我是他妹妹,又不是他老婆……代他管了这么多年的后院,已经够不伦不类的了,何况我还要出嫁呢!”

柳絮飞恍然大悟的道:“对啊,妹妹怎能帮哥哥管后宫呢?他应该交给老婆管的!”

龙绮淡淡道:“所以,他需要一个能照顾他的女人,而不是一个被他照顾的女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个能照顾龙如晨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女人?

凤妮远远地躲在一根柱子后,看着这一群人敞开心怀,无所顾忌地聊天。

夜风吹来,振起龙绮的衣裳,白色裙裾随风飞舞,让她在清冷的月光下更加美丽动人!

凤妮痴痴地想:龙如晨就是喜欢这类女人么?她要怎么样,才能长成龙绮这种仙姿玉质、惊才绝俗的大美人呢?

后来,柳絮飞发现了她,走过来咳嗽一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凤丫头,在想什么?”

凤妮红着脸嗫嚅道:“老爷爷,那个九公主好风采,就像九天仙子下凡尘……怎么才能长成她那样呢?”

“嗨!她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那种大家闺秀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谁也学不到!你别想着长成她那样了……我猜那小子不一定会喜欢!”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柳絮飞神秘地一笑:“就是一个能照顾他的女人!”

“照顾他?”凤妮瞪大眼睛,“那不是太简单了么?”

柳絮飞也很讶异:“怎么简单法?”

“照顾他,不就是养好他的胃,让他吃得下饭、睡得着觉、笑得出来吗?”

柳絮飞愣了半晌,大笑道:“对对……这是这般简单!”

平静的夜空忽然震动了一下,满天星星诡异地摆出了一个八卦图的形状,月亮更大更圆了!

黄姗儿轻轻扯了扯龙绮的衣袖:“姐姐,你懂星象么?”

“懂一点。”

黄姗儿指着天空的“八卦图”道:“那你快看看,这是什么异象?”

龙绮望着耀眼的星空,掐指算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过了半晌,她长长地吐了口气:“明天,有大事发生了……八卦横空出世,哥哥的心一定会活过来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龙绮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就飘然回房去了,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杵在院子里呆若木鸡。

明天,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是祸还是福呢?

翌日清晨,除了早起的仆人弟子,宫里其他人还沉浸在香甜的美梦中时,武林九大门派的掌门人,突然齐齐来到“栖龙宫”,要求晋见龙如晨。

而他们敬若天神般的盟主大人,却没有起床,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九大掌门只得陪着“江湖四侠”坐在会宾堂里,耐心地等待。

穆箫打探了一点小道消息后,就眉飞色舞地跑去找凤妮分享:“九姑姑说得没错,师父的心要复活了,你的大仇得报了!”

凤妮忙问:“什么意思?”

“有一个人要回来了!师父曾为他的失踪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谁有这么大的魅力?”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令师父死灰复燃、重振斗志的人,就是小师叔!”

“小师叔是谁?”

“小师叔就是一个天使般的漂亮男孩,师父最心爱最宝贝的小表弟。”

“男的?!”凤妮傻眼了。龙如晨有“断袖之癖”?

穆箫已大步跨进龙如晨房中,扬声叫道:“师父,九大掌门求见!”

龙如晨一面起床穿衣服,一面懒洋洋的道:“不见!”

穆箫清清嗓子,提高声音:“但是,他们说要告小师叔的状!”

“什么小师叔?”

完蛋了!师父受的打击太大,竟连可爱的小师叔都不记得了!

穆箫心里“咯噔”一响,弱弱的道:“师父,就是那个送你风铃的小师叔啊——”

龙如晨霍地跳下床,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告诉我,岭儿在哪里?”

穆箫指了指会宾堂的方向:“你……你去问九大掌门吧!”

龙如晨放开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穿着睡袍跑出去了!

当他如一阵狂风般飙到“会宾堂”的时候,九大掌门刹那间目瞪口呆!

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武林盟主,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

龙如晨平时不是最注重仪容的吗?今天怎么了?他受了什么刺激?

龙如晨对他们的异样眼光视而不见,坐上丹墀的虎皮大椅后,厉声质问:“岭儿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堂下的九大掌门回过神来,一齐拱手道:“启禀龙大侠,我们不认得什么‘岭儿’,只想向你告一个人的状!”

“你们要告谁?”

“一个爱玩风铃的黑衣少年。”

“他就是岭儿,我的表弟!你们告他干什么?”

九大掌门齐声道:“因为他在短短一个月之内,把我们九大门派闹得天翻地覆了!”

龙如晨冷冷道:“好,你们就说说他是怎么个胡闹法?”

少林方丈普扬大师踏上前一步:“阿弥陀佛!龙大侠,本寺有十八尊罗汉佛像,近日被人化妆成了十八个袒胸露背、栩栩如生的绝世妖姬,现场留下一串竹制的风铃作记号……虽不知是何人所为,但这般高明的易容术,似乎只有‘八卦门’的艮山老人才会!”

龙如晨哼了一声:“艮山老人已死去多年,你想找他的鬼魂算账吗?”

“老衲听闻黄山‘八卦门’已有传人出世,正是一个武功怪异、爱玩风铃的黑衣少年……望大侠将他缉拿归案,还少林寺一个公道!”

武当掌门净松道长踏上前一步:“龙大侠,我们武当历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经过‘解剑池’的人,都必须先解下兵器才能上山!数日前,不知这规矩得罪了何方妖孽,‘解剑池’竟飞来横祸,被人用‘蔓延神掌’毁得面目全非!现场留下一串精致的竹风铃……估计跟大闹少林的是同一人所为!”

龙如晨拍掌道:“毁得好!我也老早瞧‘解剑池’不顺眼了——”

净松道长瞠目:“龙大侠……”他当的是哪门子盟主啊?竟然为虎作伥起来了!

龙如晨不想听他啰嗦,大手一挥:“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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