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郁宁满脸黑线,“再敢叫我奶奶,信不信我将你脑袋割下来。”它叫赢勾祖宗,叫她祖奶奶的,岂不会将她跟他跟赢凑成一对了。
此时的段郁宁并没有往深处想,此祖奶奶,非彼祖奶奶。
“掌门。”识趣的银毛立即改口。
“僵尸晚上需要睡觉吗?”段郁宁心情不爽,客气的让它打地铺,它倒还真客气了。
“入乡随俗,得跟上人类的生活习惯。”不再惧怕阳光,银毛心里美滋滋的。
段郁宁晕死,它这是想做人类想疯了吧。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
到洛坍的第三天,举行武林大会次序抽签,银毛自告奋勇替掌门抽签,可它却偏偏手贱抽了武林之首——少林派。一群光头和尚,武功却不是盖的,光是十二罗汉阵都让人吃不消,更何况少林方丈武功非凡,想着都让人肝颤。
段郁宁冷眼横眼银毛,继续盘腿坐在床上,“谁抽的,谁去打。”
银毛欲哭无泪,祖奶奶太坏了。哼,不就是一群秃驴嘛,谁怕谁!
段郁宁问了句,“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都有什么人?”
“太多了,数都数不清,峨眉、崆峒、武当、点苍……”八卦的银毛顿时来了兴趣,扳着手指数了几个来回,“除了鹫国武林各大门派之外,连琉璃国及鹰辽的帮派也派人参加了,总之是前所未有的热闹。”嗷,人类再厉害也只有两只手,一个个洗干净脖子等它来摘吧。
“奶奶,如果我将他们全打趴了,武林盟主是你做,还是我做?”银毛一时得意,忘了形。
段郁宁冷然反问道:“你说呢?”
银毛顿时蔫了,“……”它就知道!
“没事出去,别打扰我修炼。”段郁宁下了驱逐令。
得令的银毛出去溜达,四处打探敌人虚实。转到南院戊戟派住的厢房时,银毛的身体僵住了,半晌才匆匆转头消失了,屁滚屁流般回了房间,“奶奶不好了,我们遇到敌人了。”
“怎么了?”修炼的段郁宁不悦道:“总是毛手毛脚的。”
银毛急了,“戊戟派有个高手,只怕我们打不过啊。”
“戊戟派?”段郁宁睁开眼睛,不解道,“中原武林,好像没有听过这个门派。”
“孙儿特意打听了一番,戊戟派不是鹫国的,而是鹰辽的一个门派,据说这个门派武功奇特,跟中原武林很是不同。”
“再特殊也是人,别忘了你是僵尸,刀枪不入怕什么。”挨刀挡剑的事,肯定是它干了。
“他们里面也有僵尸,而且灵力不在祖宗之下。”这才是让僵尸害怕的。
段郁宁愕然,半晌才道:“是后卿?”
银毛神情凝重,狠狠点头。
后卿销声匿迹两年,如今突然出现在武林大会,是何意图?想着跟后卿的新仇旧恨,段郁宁问道:“后卿为何一直跟我过不去?”
银毛笑得猥琐,“它是只好色僵尸,玩腻了人间的女人之后,自是垂涎奶奶的美色。”
“说人话!”段郁宁眼色一冷,“别忽悠我。”
银毛伸出双指对天发誓,“奶奶,孙儿说的都是真的。”
段郁宁怒道:“放屁!”
“孙儿不能说,否则会死得很惨。”银毛紧捂住嘴巴,见段郁宁用杀僵尸的眼光瞪着自己,忙道:“奶奶不急,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了,天机不可泄露。”
去它的天机不可泄露!等着,赢勾不说,银毛不说,迟早她会知道的。
“后卿他既然来了,便尽管放马过来。”练了两年的道术,论道法她自问不比茅山派差,更何况有赢勾跟银毛这两只闹事僵尸也不是吃素的。
祖奶奶底气十足,银毛的腰板顿时硬了,打算找祖宗商量去。
武林大会于第二天准时开场,一百零八个门派,分两天才能打完初赛,莫山派对阵少林派是在第二天的第九场。随着武林大会的进行,山下的生意异常火爆,尤其是赌场生意,大至赌馆小至街头小巷,赌各派胜算可谓是赌的晕天暗地。银毛不知从哪偷了一千两银子,连跑了几个赌档去豪赌。
莫山派对少林派,赌注可谓是一边倒,百姓们全买少林派赢,赌率是一比一百。银毛将沉甸甸的银子砸了过去,“老子出三百两,买莫山派赢。”额滴个乖乖,将三百两变成三万两,这钱可真是好赚。
一旁的赌徒好心提醒道:“小伙子,你可要想清楚啊,少林派可是泰山北斗,莫山派是个啥,我们连听都没听过。”
银毛一听,立即再加了二百两,“莫山派。”
“……”众人无语。
比赛那天,银毛起了个大早,四平八稳地坐在莫山派的掌门位置上,得瑟地跷着个二郎腿,端起茶杯品尝了口。呸,什么味道都没有,刘毅天这老头可真是抠,连茶叶都舍不得多放几片。
大赛第一场,长沙帮对萧山派,各派出一门弟子在擂台上打了半个时辰才分出胜负,一招一式跟耍猴似的,花拳绣腿看得银毛晕晕欲睡。
擂台上一场场比赛不断举行,银毛围着偌大的擂台转了个圈,戊戟派的掌门之位坐着光头喇嘛,旁边站着十几名身穿红色袈裟、头戴鸡冠帽的弟子。
继续往前绕圈,银毛贼溜的目光停在人群中一名面如冠玉的少年身上。少年身材不高,皮肤白皙细腻,约是十三四岁的模样,正不断跃着身体向擂台上张望,旁边跟着个小厮,两人亲昵地挽在一起。
女扮男装?银毛的目光甚是锋利,停留在两人光滑的脖子上,没有喉结啊,真是坑爹。
少年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银毛疑惑着走了,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
彼时已轮到戊戟派上场,光头喇嘛的其中一名弟子跃身飞上擂台,没几招便将对方打飞出去,重伤晕迷。
银毛猛地站了起来,拍拍脑门直接走了。它走得急,无意间撞到一名男子,男子打量了眼银毛,一脸震愕。
“看什么!”银毛非但没道歉,凶神恶煞道:“没见过长老子这么帅的?”
哼,银毛甚是臭美的甩头,趾高气扬的离去。
男子望着银毛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悄然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离开比武大会,银毛飞身离去,一去千里。在深山密林中找到吸食天地灵气的赢勾,笑得见牙不见眼,“祖宗,您猜猜我在武林大会上看到谁了?”
“说!”身着黑袍的赢勾连眼皮都没有抬。
“琉璃。”银毛激动的摩拳擦掌,“楚胥羽命中注定的女人,终于出现了。”祖宗的春天,终于来了。
银毛笑脸嘻嘻,这可是奇功一件啊,楚胥羽跟琉璃成了,祖宗跟祖奶奶自然便是一对了。这两年多来,祖宗隐居在世外桃源,只为照顾奶奶,此情天地可鉴。
赢勾神色严峻,“阴阳司的生死簿我查过,楚胥羽跟琉璃是夫妻,可月老的姻缘线,楚胥羽跟段郁宁是连在一起的。”
银毛嘿嘿笑,甚是神秘道:“此事孙儿也去打听了,此等逆天之事确实发生了,不过两人的红线被后卿拔了,径自将他跟段郁宁的系在一起。不过他想不到的是,孙儿也偷偷去了趟月楼,拔了后卿的红钱,将你跟奶奶系在一起了。”
赢勾身形一闪,指甲掐住银毛的脖子,“此事你若张扬出去半个字,只有死路一条。”
银毛当即以死明志,“孙儿必定守口如瓶,哪怕就是肝脑涂地,也要将您跟奶奶的好事凑成了。”
赢勾神情万年冷漠,看不出一丝喜怒,“闭嘴,心里记得就行了。”
银毛严肃地点头,心头却是一阵狂喜。承认了,祖宗终于承认对奶奶有意图了。
后卿现身武林大会,却并没有露面,意义何为?怕后卿会对段郁宁做出不利之举,赢勾当即回了洛坍,刚要踏进厢房,却察觉有人中暗中偷窥。左手运起一股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屋顶,只见一名穿黑色劲装的男子滚落下来,重重摔在地上。男子周身穴道被封,浑身动弹不得。
赢勾负手,冷然进屋。跟着身后的银毛一把揪起男子的衣领,拖进房间撕掉他的面巾,“是你?”修炼成旱魃之后,它的记忆力明显强了许多,认得眼前的男子正是之前跟自己撞了个满怀的。
“他是谁?”赢勾在位置上坐下。
“禀祖宗,这家伙偷窥我俊逸的美貌,自今天下午见过我之后便对我念念不忘……”
赢勾一巴掌打了过去,“说人话!”
“他想对我们不利。”银毛委屈的捂脸。它明明弄了张比楚胥羽俊逸三分,比后卿妖娆七分的脸,男人对它有非分之想,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银毛解开男人的穴道,先发制人的打了他一巴掌,打得男人满脸是血,“说,谁派你来的。”
“我找她。”男人的目光停留在床榻上打坐的段郁宁身上,半晌才确定道:“主人。”
一直闭眼的段郁宁听到男人的声音,顿时睁开眼睛,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潮顿时翻腾不已,半天才道:“是你?”
银毛见段郁宁的神色,便知道不对劲了。它二话不说,一掌击向男人的心脏,想要杀人灭口,谁知段郁宁的动作更快,一颗石粒击中银毛的虎口,痛得它嗷嗷叫。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楚胥羽的四暗卫之一的风。
银毛用僵尸杀人的眼睛瞪着风,怪自己下手慢了没弄死它,楚胥羽的喽喽出来搅局,祖宗又该不高兴了。
“你来做甚?”段郁宁将心底的波澜压下,故作平静道。她真是没用,光是他的一个暗卫,便让她心绪不宁。
风如实道:“属下来参加武林大会。”
段郁宁掩去所有情绪,淡然道:“我对盟主之位志在必得,你若不想死还是回去吧。”
风踌躇,为难道:“主人亦对盟主之位志在必得。”
“既然如此,那便比武场上见。”段郁宁冷下脸,让银毛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