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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时光挑行李,深情多少许(3)

今天我要找同龄人来摆龙门阵除了有怀念的目的外,还有一个就是要倾诉探讨。我想对同龄朋友说,那时候,我其实还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因为它实在是太特别了,它写着好看,读着好听,可是他却是个大坏蛋。但是今天,当我被男友抛弃郁闷至极只有孤单地守着83版的“射雕”看时,却突然发现,完颜洪烈这个形象,最最成功的、最最让人费解的,原来不是这个人的坏,而是他那么坏,却还那么爱。

谁可以做到嘛,十多年守着一个心爱的女人,不靠近,只看着就好。

真是奇怪,二十年前,我看到的是一个坏蛋,二十年后,我看到的是一个情种。真是奇怪,三天三夜前我还郁闷至极差点儿就要寻死觅活,然而三天三夜后,我很轻松地就忘记了三天三夜之前的郁闷和痛苦。原来,83版的《射雕英雄传》它那么久远,它却还那么帅!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是因为经典除了魅力无穷外,它还可以把人带进光阴的故事里进行洗礼,然后为你疗伤,造就懂得。

钻石

它并非只有光芒之身,它会冰冷,它也会融化,它会一颗永流传,它也会仿佛从未到来过。钻石不过有一点冰凉,得不到的心里,会觉得它又冰冷又坚硬又遥远,得到的心里,又会欣喜若狂热爱它到融化。

冰雹只是我这里的钻石

这个春天,他总是很忙。每次打电话,她都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许诺,说她生日那天一定会回来,一定。

有期待的日子,过得好快,转眼就快到他回来的日子。

她生日的前一天,天气很好,阳光仿佛立志要把全世界暖透似的。但是没想到了晚上,天气突然电闪雷鸣,半夜时分居然还下起了冰雹,一颗一颗地打在窗棂上。

她明明已经睡下,却还是从床上跳起来,打电话给他。

窗外冰雹下得正密,咚咚咚,像心跳,她用肩膀夹着电话,很快乐地对他说:“我们很快就会有钱了,你信不?”

他说不信,工作太累,他刚入睡,还说别闹,明早六点他还得出发到上海。

她心里顿时就有了浓稠的落寞,原来他还是忘记了几天前给她的承诺。

见她在电话里不说话,他又假装出一种轻松说:“哦,我知道了,你呀,一定又用我们相识日那几个数字买彩票了,然后憧憬大奖,你还真是个幻想家。”

他猜错了。她的心里那成堆的时而似水时而似火的心情,因又不能与他照面交流,于是便成了又一段沉重。

窗外依然很热闹,她的心却凉了。

有人说,冰雹是这世上最贪婪的魔王,它们的冰硬,总是蓄势待发地来成全自己索取更多温暖,而被它索取吸纳过的,总是萧条。

她想,这一场冰雹,不知又打闹了多少户人家的窗玻璃,偷走了多少像她这样的人心窝里的暖。

她其实一直都没有要求他非得打拼到富有不可,她觉得为使爱情幸福的最好努力,就只是两个人在一起。这种在一起,是心在一起,手在一起,气息在一起,而并不是要有很多很多的钱,以及可以打滚儿的大房子。

可是他认为是,甚至坚信到在达到这样的目标以前,他都害怕去和她领结婚证,害怕他们的孩子会不请自来,然后将他的规划都打乱。

但是孩子还是到来了。她为了结婚,偷偷地把避孕药换成维生素,三个月后当她握着那张HCG化验单给他看时,她有一种终于要有家的幸福感。

那一夜他一直搂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地搂着。

第二天一早,他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去银行取出所有的钱,还带着她去一个朋友那里借了五万。

她不敢问,但她喜欢他这样霸道地拉着她的手让她跟他走,她能感觉到他是在做大事。他的手紧紧的,渗出的汗绕在两个人的手指间,黏黏的。

当他把她带到那处她跟他赞许过一次的江景房,毫不犹豫地办了首付时,她的眼圈红了,原来他沉默着不说话,要做的大事就是要给自己和孩子一套房子。

宽大的阳台,正好容纳着清新的江风和暖暖的夕阳,他们在阳台拥抱在一起,那一刻,她觉得这个世界美好得像童话,而她和他是主角。

当太阳终于掉进江里,天空不再明亮时,他捧着她的脸说了许多话。她看着他,流泪点头。

他是个深沉的男子,他向来是决定好了才告诉她。他已决定要走了,上个月他跟她提过,如果他去新的分公司薪水会多许多,当时因为舍不得而犹豫,但现在这处房子只有那样的收入才能按时按揭。

走前他陪她去做流产手术,找了朋友,得到允许,他换好防菌服抱着她走进手术台做全麻人流。她没有痛苦,麻药过后她醒来时,看到他握着她的手在哭。

她原谅了他。他是爱自己的,只是有时候,男人是需要以一个成功者的形象进入真正的家庭的。

两年来,他在外面打拼,她在家里等待、憧憬,仿佛两个人的手心里,都捧有珍宝。

但是那个下冰雹的深夜,当她快乐地用脸盆接住半盆冰雹颗粒,并且开心地逗他时,他的态度以及这两年来每次联系都会透露出的疲倦,让她觉得心比捧着冰雹的双手还要冷。他已有多久没有那种回家的急切了。

原本她是想,只要他稍稍因为马上就要回家而开心一点,问她怎么就有钱了呀,她就会说,她把接住的这些冰雹颗粒,当做他们的钻石,明天他一回来,她就不再让他走了。

可他根本就没有心意要回来,一再的忙碌,让两颗心的距离也遥远得冷飕飕的。

但是因为第二天艳阳高照,连天空都仿佛忘记了昨晚有客人来过,她也想要原谅和理解他一次,然后再期待一次。因为他并没有言而无信过,她相信这一次也不会。

然而,一直等到天黑,又再等到天亮,他都没有回来。她终于相信,她和他的爱情真的是冷却了。于是这几年来,她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她不要再这样,她想要离开了。

之所以有这个决定,是因为一件事:那晚她把那半盆冰雹颗粒倒进了冰箱的一只抽屉里,第二天她买好菜要等他守信回来,把菜放进冰箱时,看到了那一箱冻在冰箱里的冰雹钻石没有了,是因为没有打开冰箱开关,冰雹全化成水了。

原来,再好的感情,再安心的等待,如若不补偿一下,感情还是会融化消失的。那么爱情也如是,因为太过深情太过托负,假若不记得补偿,也就不再有光彩不再想期待。

附件

原来这世上,还有一种附件叫完美。它属于深爱的心,能够被对方体会时,这种附件就和正文一起展现美好;不能够被对方体会时,这种附件就成了病毒,毒着孤单追求完美的那一个人的心。

完美地在一起

策划十年同学聚会时,大家都猜,她肯定又会带老公来。

在大家眼里,她实在是有点不一样,她似乎不明白许多事都是有规则的,就连同学聚会也是有的——不管你有多方便或多不方便,单身前往才对呀。

然而这十年间,不论大聚小聚,只要她来,每回都会带着她的老公。在同学们看来,她老公人长得根本就不帅,事业更加不帅,基本上就没有趁着人多好好晒一晒的条件。

而且更严重的是,如果她老公乐意被她带着来参加聚会,倒也不错,让大家看看他们的形影不离、恩恩爱爱也是好的,至少能给那些向往夫唱妇随的人一个甜蜜的榜样。

可是偏偏他每次都跟受罪似的,仿佛他是被她绑着来的。于是,他总是摆出你绑来了我的身,绑不来我的心的态度。他真像个大爷啊,会毫无保留地在聚会里表现自己的心情,碰巧高兴,人家就笑笑,也搭搭腔,要是不高兴了,聚会全程都会板着脸。

有刻薄的同学私下里说,她啊,就是一个离不开附件的文件,即使这个附件是病毒,只要她出现,附件也就得在,仿佛她和他在一起才是她的全部。

某次聚会,他俩为到底几点回家的事意见不同,他又不高兴了,竟还同她吵了起来,然后很不给她面子地扔下酒杯,拂袖就走。

那次大家都愣住了,都以为她一定会觉得很委屈,就算能忍的话,也会忍得有所领悟,下次来,绝不会再带这么个专搅气氛的人来了吧。

然而后来的聚会,她还是带着他,一次次,让大家一同忍受他的臭脾气。

这让大家不得不一次次在背后议论她,觉得她真是爱得没骨气,大家甚至从很久以前开始议论起,说他们恋爱时,她就是跑来跑去讨他喜欢的那个人,结婚后,她更是任劳任怨去心疼他去付出的那个人。婚后这几年,她的样子更加突显她是有危机感的,整天小心,生怕他不再是自己的那个人。为什么她就是不懂,不懂得在感情里,付出多的那一方,总是多一些卑微和隐忍,享受多的那一方,总是骄傲和肆意许多。而且作为女子,就算你再爱,你也总是要留有一点骄傲留一些自我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她的问题、她的事都说了个遍,甚至包括再聚会还要不要请她。

讨论的结果是,十年聚会,怎么都不可以不请她的,要是那男人还那么不给她面子,大家还真得说点什么,为她撑一下腰才行,这都忍了十年了。

但是,令大家奇怪的是,后来的那次聚会,她没有带他来。

不仅没有带他,而且她的气色也明显比以前明亮了许多,问及原因,她淡然一笑,说她以前带他来和现在不带他来,都是一样经过考虑和心甘情愿的。

她告诉我们,上个月他们离婚了。他要和别人私奔去外省,她没有为难,也没有阻拦。

在她的淡然里,大家都有些惭愧。这么久以来,大家总是拿她来讨论,总以为自己的见解和态度比她的明智深刻,却不知,她仅仅只是想告诉大家:她和他在一起时,她便和他一起来,尽管他不是很愿意,说不准还会发脾气,但是她和他是一起走进这个门的,她和他吃一个桌上的饭菜,喝一瓶酒里的酒,嗯,没有别的,他们在一起时,就是在一起。现在,不在一起就是不在一起,没有什么。

有人说,这就好比论坛里,为了方便看帖子,会有“高亮楼主”等等这样的可供选择,但不是每个帖子都值得被选择这些功能的,一旦你想要去选择时,在点击的那一刹那,其实你就已经承认被你要求“高亮”的发言者的某种深刻。可见,旁观者未必都比当局者清,人家当事人自己成就的深刻,肯定比任何一个观众都深刻得多。

而当初拿他比做她的附件的同学也说,原来这世上,还有一种附件叫完美,它属于深爱的心,能够被对方体会时,这种附件就和正文一起展现美好,不能够被对方体会时,这种附件就成了病毒,毒着孤单追求完美的那一个人的心。

好人卡

女生都讨厌它。它很虚伪,它在表扬你的同时,又在否定你。女人们想对那些习惯递出好人卡的男人们说:我们好不好,请在分手之前说!分手时,你再明文确认我们的好与坏,有什么意义?

本草的精华

2009年2月12日的下午,武汉的温度竟然高达29.1℃,成为百年来2月最热的一天。

论坛里马上就有人说:

——这是在给情人节加温,说不定这一加温啊,眼神热了,衣衫薄了,情人节就过得就更加春意盎然了。

——但是29.1℃,这是春风下的温度吗?都有人蹦进长江里游泳了。

——看来是季节乱套了,初夏心急,当了第三者,让春风与时间失恋了,糊涂得都将情人节表错日期。

——完了完了,我要立马跟他去挑订婚戒指……

热闹的帖子看得H脱了外套哈哈大笑,并开心地跟帖说:楼上美女放心吧,这两天哪有失恋的,再不地道的男人也知道要等到2月15日的。

但是H却没想到,她自己却在情人节前失恋了。她收到了男友给她的“好人卡”。

H说她仔细想来,其实前一天晚上,男友就有预谋了,他说“你是个好人”时语气里有股怪调调。H当时就明白,或许这场恋爱又已死三分,于是H对他说“你也是个好人”。

然后他忍了一夜,又忍着让H吃了一顿奢华午餐,还把H送回公司,然后才打电话来说:“瞧瞧,我们都是好人,但我们是单调的好人,我们不能混搭成爱人。”

H抢着说了一句“我们分手吧”,声之高亢有力、音之不拖泥带水得让办公室里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

H耸耸肩,对他们说:“你们猜猜,我的年龄有多大?”

他们都不说话,似乎要默默地注视着H隐忍地挣扎,等她哭出来。

H才不哭,她跑过去捏起粉笔头,在会议通知的小黑板上给他们上了一堂数学课——假如失恋一回就老五岁,那么某女实际年龄二十八岁,失恋五回,加上附加年龄,她现在几岁?

有个小心的声音说五十三岁。

H一笑,在黑板上写了一个五十三,说那进一步推理,某女是不是刚刚幸运地跳过更年期?

那个声音稍稍大了一点说就是的咧!

H在五十三上划了一个叉说错!大错特错!

解释如下——健康美好的附加年龄应该是负数,某女的年龄应该这样计算:每失恋一回,附加年龄是负一岁,此女失恋五回,即负五岁,加上实际年龄,那么在爱情第五次说OVER时,她刚好二十三岁。

他们给了H掌声。

H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笑着说:“春风不失恋,谢谢!”

H不是矫情。因为天气预报里明明白白地说,后天,武汉的气温会下降10℃,那么我们再来一道温度减法,不是就可以得出,暖融融的春天在后天就又回来了吗?

所以当下一缕春风吹起,春风下的每株草,也都是会继续在春的怀抱里酝酿各自的精华的,比如芦荟会继续酝酿出精华来让我们养颜,茉莉也会继续酝酿出香气好在盛开的那天跑到你的鼻子里……

而H这棵刚刚又经历第五回失恋的草,新的再爱的勇气,也会春风吹又生吧。因为本草的精华就是,对美好从来不绝望。

说不定,等到正牌夏天到来时,H都可以很骄傲很自豪地在公司的小黑板上给女同事们再开一课,课的主题也许就会是——望春风,一个草根美女成功的爱情奋斗史。

水晶

水晶顺应了自然的打磨颠覆才有了后来的晶莹,而人的手心总是要有一条坚强的感情线才会握住辗转而来的水晶之恋。

坚强的水晶

她和他,在十八岁相识,那个年纪的孩子,都很喜欢标榜自己,好像所有的表情都酷得比金城武还厉害,每回宣言都喊得比会用英语背八股文还牛。他俩也是如此,她是女生中最骄傲的那个,他是男生中很多人都觉得不好接近的那个。

只是很奇怪,她和他,这么不好缠的两个人相处起来,却是百般小心地想要藏住性格里的刺。刚刚还是上挑的眼神骄傲的嘴角,一旦他们的目光相遇到,一切便都柔软下来,像块有着绣花的安静的手帕。于是,他们便知道,他们彼此爱着对方。

然而,他们并不适合在一起。他的父母都在国外,他是要出国念大学的,什么也留不住他的。

她也留不住。他走了。

光阴似箭,一过就是五年,她大学毕业做了老师,平凡得像株小草,在明媚的春阳下,渐渐地不再有从前的骄傲,只有安静的绿意,没有开放的姿势。

聚会中,同学们都说这是成熟起来的她,淡定地面对未来,不做计划不做安排。完了又有同学说在美国见过他,也成熟而深沉得全然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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