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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被欺负和欺负人

晴明的天空,暖洋洋的天气,莲在温热的气流中大大伸了个懒腰。她一身不起眼的乞丐装扮,乱糟糟的短发上歪戴着不伦不类的帽子,手背和脸颊胡乱涂了一层泥污,汲着露脚趾的黑布鞋,颠着小肩膀,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完全一副吃饱喝足的小乞丐模样。

她自从到了丐帮,还真得没有饿过。

木头和平时一样,低眉顺眼,表情木木地跟在她的脚后跟。

莲不耐烦,向他歪歪头:“你倒是走快点啊!”

“是!”木头紧手紧脚跑到她身边,乖宝宝一样站好。

她撅嘴,伸手敲他的脑袋:“真是块木头!丐帮怎么有你这样的傻子!对了,老三说你从小就跟着我,是和我一起到丐帮的,我对小时候的事没什么印象了,你还记得多少?”

木头偏着脑袋,很努力地思考。莲看着他,眼白眼黑轮流飞转,因为思考得过于努力,忘记了收回口水,嘴边那一挂银丝,慢慢地,就快溢出嘴角。

莲嫌恶地撇开头:“别想了,我真傻,指望榆木脑袋能开花。”

“跟上跟上,走得太慢!”

“是!”

“别靠我这么近啊,快把你的口水收回去!”

“哦。”

“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吗?这边是行道树啊!”

“……”咣,直接用行动代表了语言。

“啧啧,那里是木柱……”

哐啷!

“……”

“你TMD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阳光下,傻子木头怯生生地看着她,眼里含着委屈悲恸的泪水,象极了遭受恶婆婆欺压的小媳妇儿,用眼神控诉着她恃强凌弱的恶行。

她头疼。

“木头,我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我的人?”

“木头生是帮主的人,死是帮主的……”

“行了,生是我的就行了,要做我的贴身保镖,仪表最重要……”

木头溜溜转的眼睛巡礼她全身上下。

她在心里骂,这小子不傻啊!

顺手冲他后脑勺拍下,作河东狮吼状:“你帮主我这样打扮是一种时髦的风尚,懂不懂,高端艺术!这世上的人都是瞎眼的,帮主我一枝寒梅独自绽,立于高处不胜寒啊……绕远了,总之,以后要站在我身边,就要把腰挺直了,把头抬高了,走路咻咻作声,不然的话,出去别说认识我!”

恩威并施双管齐下,木头似懂非懂地点头。

“抬头!挺胸!”

“是!”

回答得有力,动作也不含糊。

莲眯缝着眼,含笑看他。

只见,阳光照耀下的木头精神抖擞,英挺的脸庞上鲜明的五官被金色的光线衬托得更加立体,竟出来几分硬朗的气质。她绕着他左看右看,捏捏他的小脸,敲敲他的胸膛,看不出啊看不出,稀糊的软面还能变发酵馒头。

可惜,两人的精神劲儿没维持几分钟,哗啦一声巨响,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把木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亏得莲机警,大雨来临之前速速闪边,不然非得一起做落汤鸡不可。

她郁闷地仰头,艳阳高照,也不见下半点雨,水是从哪里来的?她素来眼尖,瞥见二楼的竹帘微动,传出压抑着的闷笑声,心里顿时有了数。

“臭小子!”一想起那个人,她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捋起破烂的衣袖就要往酒楼里冲。

“帮主!”木头象被吓住,伸手摁她的胳膊。

她使力抽了抽,没抽回。

“快放手!本帮主现在要去教训那个不识好歹的臭小子!”

木头摇头,满脸惊恐。

“放心,帮主我绝对不会有事!”感动啊,还会有人关心。

“帮主!”木头两眼流露出绝对真挚的感情,“我害怕!”

幻想破灭,她抬脚就踹:“滚!”臭没良心的,不担心自家的帮主,只知道害怕!

木头挨了她几下拳脚,没事人一样,任她踢打,嘴里振振有词:“三长老说了,要时时刻刻留意帮主,盯着帮主,不能让别人欺负帮主,更不能让帮主欺负别人!”

靠,难怪老三答应得这么痛快,原来经过了洗脑。不能让别人欺负还好说,不能欺负别人又是个什么道理?

她知道她从小到大,有事没事惹的祸多,没办法,天生的惹祸体质,她怎么着也算是代理帮主啊,老三不带这样使绊子啊!回去,一定要说唠说唠他!

目前先解决这个傻木头。

拍拍他憋足了力气的胳膊,莲柔声细语:“木头,三长老说的是不能欺负别人,是指不能欺负无辜的人,你说对吗?”

木头用力点头。

“大街上走来走去的这些人,跟咱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是无辜的吧?”

“嗯。”点头。

“从刚才开始一直在看戏,绕开咱们偏偏又不肯走远的人,是无辜的吧?我说,你看什么看,小心老子把你那对长了眼屎的招子抠下来,踩扁了扔到粪坑里当臭屎蛋蛋!”

“现在围着咱们看的这些八婆八公,也算是无辜的吧?还看!”咣一石头,惊飞一群鸥鹭。

回头继续说教大业:“你看,纵使他们是这样的可恶,本帮主还认为他们是无辜的人。”

木头傻眼。

“我们不能欺负善良无辜的平头百姓,但是……”柔软语气一转,伸手霸气地一指,坚定地指向那家飘着招魂幡的酒楼,声色俱厉,“泼了我们英俊非凡的木头一脸水的恶人,破坏了我们家木头完美形象的那个人,罪大恶极,我们绝对不能放过!你说对不对?!”

木头张着流口涎的嘴,象小鸡啄米,一下一下点头。

“所以,本帮主要替天行道,铲除那个恶人为木头出气!三长老要是问起你,一定要替本帮主作证,是那恶人出手伤人在先,本帮主除害在后!明白了吗?”

“呃……”黑白眼珠开始转圈。

莲抽回手,了解地拍拍他宽阔的肩膀,语重心长:“在楼下替本帮主把关,别让恶人的爪牙靠近,万一本帮主失手,你要做本帮主坚强的后盾!”

这两句话简单易懂,他是彻底明白,于是拼命点头。

莲勾起嘴角,露出个邪恶的笑:“说定了,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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