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山昨晚基本上没有睡觉,考虑完自己的经历后,就开始了练习哑功,直到公鸡打鸣,王云山才起了床。毕竟是上班第一天,要留个好印象,王云山洗刷后来到一楼办公室整理属于我的办公桌。
过了一会儿,郝峰副所长进来了,从柜子里拿了一个装了一大堆材料的文件盒给了王云山,说:“从今天起你先好好看看这些案卷,那些盒子里全是些已办案件的卷宗,先学学办案程序和一些法律文书的制作。小蔡啊,你是部队培养出来的,素质很好,好好锻炼锻炼,很快就可以上路的。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我在尖沙警务区跑跑,熟悉熟悉辖区,那个档案柜里,还有辖区的基本情况,没事你可以看看。”
王云山连连点头,心里想这个郭副所长还真是古道热肠,看来我的运气还好,跟上了一个热心的师傅。
过了不知多久,郝峰副所长急匆匆地走进办公室,“小蔡,铍珀发现一具无名尸体,快,准备出发。”
王云山立即热血沸腾,豪气冲天。平日里影视中看过成千上万个接到紧急报案时紧急出动的镜头,现在却身临其境。王云山立即跟随所里其他两名警察,神色紧张地钻进那辆绿色吉普车里。虽然以前在美国的时候有FBI的追着自己,现在自己变成了警察去追查别人,心情是不一样的。
在呜呜的警笛声中,警车风驰电掣般驶向目的地。
乡下的路坎坷不平,警车一步三跳地前进着。王云山双手紧抓住车的扶手,以免头撞到车顶。从车窗口望出去,王云山注意到路边行人惊诧、惶恐的神情,这使王云山倍觉激动和神圣。坐在防震性能极差的吉普车内,大家都被颠得直跳秧歌,稍不留意,坐在前排的郝峰副所长突然在一个紧急刹车中人都差点撞到挡风玻璃。
“菜刀,你是怎么搞得?”郝峰副所长怒喝,手揉着头龇牙咧嘴的。
这时王云山才知道,那个司机叫“菜刀”。
“菜刀”笑笑,“路就这样,我有什么办法?”
王云山想笑但没有笑出来,因为自己也被颠得肚子生疼,手脚发麻,骨头几乎都要散架。
一路上,王云山脑海里尽在设想那无名尸。是自杀?他杀?是图财害命还是仇杀?
没容王云山去多想,铍珀村到了。村干部把王云山他们带到了案发现场。
在村头山脚下的一棵大松树下,一具肮脏不堪的尸体蜷缩成一团。郭副所长和其他俩个警察走了过去,自幼就怕死人的王云山远远地跟了过去,心里有点紧张。
查看结果令人索然无味。一个到处流浪的乞丐因热暴毙,不是被杀害的。
虚惊一场!
郭副所长笑着对村干部讲:“看你把我们搞得紧张的。”
村干部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郭副所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我们还是要感谢你,说明你警惕性还是蛮高的嘛!”之后对意犹未尽的我说:“小蔡,我们走吧!”
吉普车内,全然没有了起初的紧张和严肃,郭副所长说:“小蔡,你以后可要常跟这样的事打交道哦。”
王云山客气地说:“做警察嘛,我有这个思想准备。”王云山不想告诉郭副所长自己经历的死人和杀人的事情,那情形比这惨烈的多。
吉普车在乡间道路上颠簸着,这时王云山才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另外两个警察,其中一个身子胖墩墩的、脸膛黑黑的警察见我在看着他,侧身向王云山笑了笑,“我,刘华锋。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另一个也进行了自我介绍,“我是丰效飞,警校毕业的,比你早几年参加革命。”
王云山谦虚地说:“以后仰仗各位关照了。”
“哪里,以后你可要关照我们咯。你可是要当局长的。”坐在副驾驶员位置的郭副所长回过头来笑道。
“哪里哪里,你们说笑了,可千万别这样说…”王云山赶紧说。他知道自己被推荐过来的事情,他们肯定都知道了,而且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从部队转业而后直接安排在警察队伍里,这点就让很多人知道王云山一定是个背景深厚的人。
“我们前段时间听局长在会上说过,说要分一个优秀退伍战士来我们这里锻炼培养,三年后要进班子的。”那个叫刘华锋的警察抢过话头。
王云山嘿嘿一笑,又谦虚了几句,心里却有些甜滋滋的。看样子,王云山的到来下面一些人早就知道了。虽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但是王云山还是很高兴,这说明下面的同志还是比较重视的。
几个人就这样一路谈笑风生回到了所里。
上班后的第五天,就在中午的时候,派出所又接到紧急报案:丰家村水库里发现一个浮尸。
又是一番紧急出动。四十分钟后,王云山们赶到位于山脚下的丰家村水库,几乎同时,县局刑侦队的刑警、法医也赶到了,而且吴局长也从一辆桑塔纳警车里钻了出来。
郭副看见他们来了,快步迎上去,“吴局长,我也刚到,这不,尸体还在池塘里呢。”
吴局长点点头。顺着郭副手指过去的方向,在水库靠近岸边几米远的地方飘着一具尸体。面朝下泡在水里,身上穿着衣服。
看不出是男是女。水库靠岸边的地方因为长满了浮游植物,而死者身上穿的衣服颜色跟池塘里那些植物颜色差不多,乍一看还真不容易被发现。可能天气热的原因,大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尸体的臭味。
吴局长神情严肃地命令郭副所长及一名刑警将离岸边几米远的尸体拖上岸。
郭副所长及被叫到名的那名刑警没有露出丝毫的畏难情绪,二话没说就找来了一根竹篙,在竹篙的一头捆了根树枝,以方便钩那尸体,然后将竹篙伸过去,把尸体往岸边慢慢拨拉。
这时吴局长在岸上喊了句:“钩衣服,不要捅到肉。”
王云山一听就回过神来了:尸体不知道泡了多久,真要是时间比较长的话,连皮带肉都会扯下来。
郭副所长用的这招还真管用,尸体缓缓地向岸边漂移,之后两个人一人一边抓住死者的衣服下摆。
缓缓地扣压住尸体往岸上拖,因为尸体已高度腐烂,稍一用力,一些白花花的腐肉就脱落于水中,尸臭味更加肆无忌惮地扑向每个人…
好不容易将尸体弄上岸,顿时,白花花的蛆逃也似的爬出来…
王云山故意装着脚有点发软,就是为了掩饰自己在部队没有见过什么场面的情况。
从外观来看,尸体是女性,刑警队那年轻法医套上白大褂,戴上薄膜手套,看了吴局长一眼,吴局长点点头。法医手里的解剖刀就顺着尸体的喉部往下划去。
看着白花花的脂肪象农民耕地翻过的土一样不断往外溢时,王云山利用自己的内力,使自己的肚子里翻江倒海,而后王云山找了一个地方,肚子里吃的那点东西就立刻吐了出来。王云山吐完之后,立刻退到稍远的地方,手下意识地捂住鼻子,悄悄地干呕着,还是被郭副所长看到了。
……
直到中午吃饭时,局长和法医、刑警们一边吃还一边谈论着尸体,王云山一口饭都咽不下去。
局长看出了王云山的神态,因为王云山表演的太像了,以至于王云山不知道自己真的是这种表情。笑着说:“小蔡,吃不下去呀?”
王云山冲着局长裂开嘴,皮笑肉不笑的嗞了一下牙,掩饰的笑了笑,“到这么大,还真的没见过这样的尸体”。
“我们可是习惯啦,这呀,以后就是家常便饭了。”据介绍,法医姓刘,叫刘云祥,参加工作比我早两年,他笑着说。
这还是家常便饭?我苦笑了笑。也许警察就只能看到这些了吧!那自己看到的和这里的情况比又算什么?王云山不想做比较,因为意义不同,性质就不同。没有真正的可比性。
尸检结果表明,死者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是被人用硬物(石头的可能性很大)打击头部造成颅脑出血死亡,然后被抛尸水库。死亡时间距发现时已有十多天了。
他杀已是铁板一块的事实,可死者是谁,什么身份?凶手又是谁,为什么杀人?这些王云山没有经历过,以前自己杀人都是有明确目标的,今天要调查这些问题,还真是一个头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