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回答?”顾海思量着王婉的女儿该不至于如此目中无人。小梅应声答曰:“民女当时太小,并不记得满月之事。”
顾海想想也是,颜如意怎能记得满月的情景,便不再提,只道了声:“把面纱摘下来。”小梅想着摘就摘呗,反正你又没见过颜如意。正伸手摘面纱,忽瞥见顾海旁边一脸深沉的顾文浩,小梅惊愕地看着顾文浩,随即低下头侧过身,瑟瑟道:“民女不敢摘面纱,怕触犯了规矩!”顾海正要说什么,顾文浩已闪到小梅身旁,轻扇鼻前的空气,道:“的确是颜家香露不假,可惜你不是颜如意!”
“我……我是颜如意。”小梅退却一步,强装的镇定还是没法让声音不颤抖。顾海与礼官面面相觑,觉得此女举止有点奇怪。顾文浩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扯走面纱。小梅慌了,已低头跪在地上。
“是颜如意的丫鬟小梅?”顾文浩略怔,若有所思地看着小梅。顾海摹地起身,拿着颜如意的画像走到小梅跟前进行比较。小梅瑟瑟发抖了,不知如何是好,如果他们因此把她关进大牢,她可怎么办?
“你是谁,为何冒充秀女?”顾海怒而拍案,礼官这才知道此女并非秀女。小梅哪禁得起他们的怒吼,早已把事情交代清楚。
“颜如意,你究竟想做什么?”顾文浩百思不得其解。
“发生什么事?”花间石子路冒出一人,桀骜地走来。“朱常青?”顾文浩很吃惊,朱常青不是随荣亲王去戍守边疆?原来皇帝与荣亲王兄弟情深,并不忍心重责荣亲王,而是将其调去边疆戍守,而朱常青依旧可以在朝中为朝廷效力。
礼官立即迎上去行礼,恭敬地禀报情况。顾海的眼神很不友善,只是冷冷地瞟了朱常青一眼,便视若无睹。
“把颜如意的画像拿来。”朱常青吩咐。礼官立即把画像取来。朱常青展开画卷,确定是颜如意的画像,便出示一块手谕,道:“皇上已把颜如意赐给我,我是来领人的!”
朱常青的一句话,把顾文浩弄得云里雾中,怎么也不明白皇帝怎么会把颜如意赐给朱常青,想起小梅刚才说过颜如意并没有参与皇子选妃之事,顾文浩便猜想这一切是朱常青使的诡计!的确是朱常青的计谋,他身为世子,其婚姻是由皇帝决定,若皇帝没有找到适合的女子,则可由朱常青从秀女中挑选。朱常青原本想让朱潇尘眼睁睁地看着颜如意当弟媳,但朱潇尘已死,他的计划已无意义。此刻的朱常青只想带着颜如意离开京城,因为他的竞争对手朱潇尘不在了,他觉得没趣。
“你算什么东西!父皇凭什么让你区区一个世子抢在皇子前面选妃!”一个骂声从另一石子路传来,众人循声望去,来者竟是脑满肠肥的三皇子。他这一路走来,手很不安分地猥亵所遇的秀女。
朱常青恼羞成怒,却极力掩盖情绪,走到三皇子面前,平和静气道:“就凭这个。”言罢出示皇帝的手谕。三皇子看着手谕,知道朱常青所说不假。他着实不甘心,哼了声,便气呼呼地坐到亭子里。顾文浩悄悄地告诉三皇子,说朱常青手里的画卷是香名远播的江南戏蝶美女。三皇子听此一说,立即吩咐顾文浩把朱常青手中的画卷拿来。
“世子,拿来吧。”顾文浩一脸阴笑站在朱常青面前。朱常青瞪着顾文浩数秒,揣测顾文浩意欲何为。
“殿下想看你手里的画,世子该不会拒绝吧?”顾文浩一脸圆滑,朱常青那还说什么,只得乖乖地把画卷交给顾文浩。
三皇子接过画卷,打开一看,目光顿亮,馋涎地盯着画中人,嚷道:“这个美女我要了!快把她叫来!”
“她叫颜如意,是世子选定的女子!殿下再喜欢也不能与世子抢女人了,他有皇上的手谕!”顾文浩积极提醒。三皇子怒了,冲到朱常青面前,气势汹汹道:“你是不是要跟我抢女人?”
“我怎敢与皇子抢女人,我只是奉旨接我的女人。”朱常青无视他的盛怒,很淡定道:“她叫颜如意。”三皇子气得干瞪眼,却不知如何发作。顾文浩在他耳边提醒:“殿下看中的女子若是被世子抢去,岂非让人笑话?况且这个女子绝非一般,怎能便宜了他人?”
“你说得对!”三皇子又神气起来,指着朱常青趾高气昂道:“这里的秀女都是为我和四皇子准备,若让你抢先,我和四皇子颜面何存?”转头对顾海和礼官道:“谁都不能带走任何一个秀女,除非有皇上的圣旨!”朱常青知今日带不走颜如意,便狠狠地瞪着顾文浩,气得拂袖离去。
顾文浩邪魅一笑,目光落到小梅身上。他寻思着朱常青比这个憨傻愚昧的三皇子要难对付,决不能让他得到颜如意!
“把颜如意叫来让我瞧一瞧!”三皇子欣赏着颜如意的肖像,啧啧称赞。礼官看了顾海一眼,示意他发话。顾海又看着顾文浩,示意顾文浩好好表现。
“殿下,您稍等,我把颜如意给您叫来。”顾文浩言罢把小梅拉走。
过了许久,未见顾文浩人影,三皇子质问礼官,礼官不知如何作答。恰是这时,顾文浩来了。三皇子摹地站起来,欢喜地迎上去,馋涎地打量着顾文浩身后的女子,道:“她就是颜如意?”顾文浩看了父亲一眼,随即点头称是。顾海亦失神地看着这个绝色女子,回忆起二十年前王婉的一颦一笑。
三皇子彻底为这个假冒的颜如意神魂颠倒,立誓要纳她为妃。
离开琼轩苑。顾文浩把自己的计划告知父亲。原来那个颜如意是小梅易容所扮。顾文浩知道小梅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便与她建立合作关系。把小梅易容成颜如意,助小梅成为皇子妃,借此获得三皇子的信任。这对他日后入朝为官大有裨益。顾海想不到儿子精通易容术,更想不到儿子竟比他还要深谋远虑。
颜如意一直担心小梅是否平安顺利,却不知如何找到小梅。他依旧在那家提名客栈当店小二,忙于上菜洗碗劈柴。老板与郑小六总是刁难于他,给他的任务越来越繁重。颜如意白天几乎没有时间休息,累得腰酸背疼,好不容易挨到黄昏,他终于可以停下活儿休息。老板总是望着夕阳叹息,怪白天不够长,让颜如意这个优秀廉价劳动力那么早停工,真是惋惜!颜如意一休息,一切脏活儿累活儿就交给郑小六。郑小六试图送些甜点给颜如意,让他帮忙擦洗店里的桌椅。颜如意才不买他的帐,早已奔出客栈不知去向。
颜如意最常去的地方是邻街的‘书香雅舍’,这个店云集了京城众多才子,各才子在此吟诗作对各显才华。他们谈论诗词,甚至是江湖的奇闻趣事,在这里可以获得许多朝廷及江湖的消息,也是打听各种消息的好去处。颜如意最常打听的是选秀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