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蜈蚣吃呀!”朱潇尘将身上的那张假藏宝图取出来,飞上石壁,挥袖之间已把石壁上的蜈蚣尽数包进藏宝图里,并一把火把墙角的蜈蚣烧净。他将藏宝图捆紧,解下身上的一件衣裳,点燃。
“你把衣服都烧了,穿什么?”颜如意道。
“我不把衣服烧了,哪来的柴火?”朱潇尘笑道,“要不,你也把衣服烧了?”
“不要!”颜如意道,“我宁愿黑暗!”
“好了。可以吃了。”朱潇尘把藏宝图打开,里面的蜈蚣已经成了香喷喷的点心。
“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吃?”颜如意道。
“蜈蚣可以吃的,我在宫里经常吃!”朱潇尘言罢,发现不对,忙抢在颜如意发问之前解释:“我家在京城,有钱得很,所以经常吃到皇宫里的东西。”
“我知道你家很有钱,我没忘记,你的印章还在我手里,你欠我一百七十五两银子。”颜如意道。
“那个印章可别弄丢了。”朱潇尘笑道,“千万保管好。”
“你放心,我不会丢了这笔钱的。”颜如意道。
“来者何人,快快投钱!”一声音从天儿来,不知声源在何处。
“见鬼了?”朱颜二人大惊失色,立即起身,走到一起,观望四周。
“你听到有人说话吗?”颜如意怀疑自己的听力,问了朱潇尘的意见。
“听到鬼叫!”朱潇尘道,“你说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颜如意想起在天宫瑶池遇到的事情,坚定地点点头,道:“有!”
“你鬼故事听多了。”朱潇尘道,“世上没有鬼!”言罢高声道:“我们是英杰书院的学生,请问你的住宿费怎么收?”
“你还开什么玩笑?”颜如意扯了朱潇尘衣襟,低道:“和鬼神说话要客气点儿。”
“哦,看你的样子,你真的相信有鬼神之说?”朱潇尘道,“人家主人还没说话,你就安静点儿。”
“把你们身上所有的财物全都放在凳子上。”那沉闷阴森的声音又响起。
“这是什么鬼,喜欢钱?”朱潇尘问颜如意。
“没准是赌鬼!”颜如意道。
“快点投钱,买定离手!”那声音刚说完,朱颜二人面面相觑。
“还真的是赌鬼!”朱潇尘笑道,“你说他要赌什么?”
“赌钱呀!”颜如意已经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准备放上石凳,朱潇尘却拉住他。
“你还不知道赌什么就放钱?”朱潇尘道,“在赌之前要了解游戏规则,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
“下棋。”那人言罢,石凳旁边的地面突然下沉,只见下沉的地面慢慢地升上一张石矶棋桌。朱颜二人讶然。
“下棋容易得很!我来!”颜如意自信道。
“赌注是什么?”朱潇尘还是没让颜如意坐上石凳下棋。
“赢了,可以离开这里。输了,喂蛇。”那人道。
“你没现身怎么和我下棋?”颜如意已经摆脱开朱潇尘,径自坐到石凳上,刚坐下,忽觉石凳有点怪异。
“我就在你面前。”那人言罢,只见骷髅动了一下,已经移坐在颜如意前面。颜如意吓得面色铁青,手脚发抖,欲起身离去,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起不来!朱潇尘亦拉不动颜如意,便道:“我是兄长,理当我先来!”
“既然坐下了,就把棋下完。”那骷髅抬起手,示意颜如意先下子。颜如意吓得汗珠滴落,朱潇尘无奈,便站在颜如意身边助阵。
“快点落子。”骷髅催道。
“二哥,怎么办?”颜如意回头看朱潇尘,朱潇尘镇定道:“陪他下吧。你的棋艺不会输给他。我相信你。”
骷髅捻着黑棋,等待颜如意落子。颜如意低着头,不敢看对座的骷髅,只是看着棋盘,落下一子。那骷髅手里的黑子已落下。颜如意下一子,那骷髅很快也落下一子。渐渐地,石桌上的棋子越来越多,颜如意越下越慢,汗水涔涔而落,他忍不住抓着朱潇尘的手。他的手心冰冷,朱潇尘便双手握住他的手,给他温暖,给他鼓励。
“快点。”骷髅催道。
“我……我饿了。”颜如意把手里的白子放下,道:“我饿了脑袋就迟钝!”
“叫你的兄弟拿东西给你吃。”骷髅道。朱潇尘把烤好的蜈蚣给颜如意,颜如意看到蜈蚣的样子,心里作呕,哪里吃得下。
“我不吃蜈蚣。”颜如意道,“我要米饭。”
“想吃米饭很容易,只要你赢了这盘棋,你就可以离开这里。”骷髅道。
“算了,我还是下吧。”颜如意心道,“死妖怪,死了还那么聪明!真的是遇上对手了!诶,我怎么忘了它!”他想起震天珠,便把手腕贴着耳朵,轻声呼唤道:“喂,震天珠,别睡了,快救救我!”
“你怎么了?”朱潇尘见颜如意把手贴在耳边,还自言自语的不免奇怪。
“我……呵呵,我在抓痒!”颜如意道,“抓痒而已,没事。”
“该你下了。”骷髅道。
“马上下,马上下。”颜如意说着,心里生气震天珠没反应,便摘下手链敲打在石桌边缘。
“主人饶命,主人饶命!”震天珠的痛叫声传进颜如意耳里,当然这声音只有颜如意听得到。
“告诉我这个家伙是什么来历?”颜如意把手链戴上,手腕贴近耳朵问。
“主人,坐在你面前的这个骷髅是被一个叫做针婆的老人控制的。针婆设的棋局至今无人能破,所以这里到处都是骷髅,因为输的人都死在这里了。”
“那怎么办?她太厉害了!我赢不了!”颜如意道,“我不想死在这里。你不是能预知未来吗,那你一定知道她下一步棋怎么走,告诉我,快点。”
“好,你等等。”震天珠沉默了片刻。
“再不落子,就判你输!”骷髅道。
“你急什么,你都等了那么多年了,还在乎这点时间吗?针婆?”颜如意道。骷髅动了一下,显然是惊讶颜如意的话。
“你知道它的名字?”朱潇尘惊讶问。
“不是它的名字,是它主人的名字。”颜如意笑道,“二哥,你说对了,这世上没有鬼,所以这个骷髅也不是鬼!”
“你的很聪明!看来,我有点喜欢你了!”骷髅的牙齿蹬蹬地启合。
“不要呀,我不喜欢你!”颜如意被它的话吓了一跳,话说之间已下了一子。如此三子落下,那骷髅不知如何落子,停着不动。
“该你下了。”这回轮到颜如意催促。
“年轻人要有耐性。”骷髅道。
“好,我再等等。”颜如意道了声,看着朱潇尘惊讶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
“你的走法和它很相似,怎么,你学会它的走法?”朱潇尘道。
“这是秘密。”颜如意道,“不能告诉你。”
“喂,针婆,你想好怎么走了吗?”颜如意揉揉肚子道,“我很饿呀!”
骷髅不吭身,犹豫了一下便落下一子。颜如意立即封杀。骷髅又陷入沉思,想得更久了。
“不如认输吧?”颜如意干等半时辰,饿得早已把朱潇尘的蜈蚣吃完,那骷髅还没落子。
“好吧,你赢了。”骷髅退回原位一动不动。棋桌立即沉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