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再见又如何?只是徒增奢念罢了。
妙言真的不喜欢这样的胡思乱想,更不喜欢这样的犹豫不决,明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只有利用和伤害,为何还要再见?
“哦,那奴婢替您回复太子殿下。说您不去了。”
“好。”妙言略带疲惫地点头,侧身躺在床边,望着窗外那一轮明月,久久无法入睡。
最终还是无法入睡的妙言,终究还是走出了院落,凝望着太子寝宫。
那里应该很热闹吧?只是,这一切又与她何干?
轻拍着草地上的灰尘,妙言席地而坐,蜷缩起膝盖,环抱住自己,呢喃着,“义父,妙言好想你……好想回去……”而她却不想,竟会呆坐到睡熟。
睡梦中,有一双温柔的手,拭干了她眼角的泪,那熟悉的气息,牢牢地包裹住了她的全身,她贪恋地蹭了蹭身子,寻着那片温暖,更加深地窝进了那片怀抱。
待到妙言醒来时,身边早已空无一人,她不禁失落地嘲讽着自己,原来,又只是南柯一梦……
而她又多么地想要知道,这个梦境到底是真还是假?是否真的是她心底的那个人来到过,如此温柔地拭干了她眼角所有的泪水?
疲惫不堪地走进府邸,妙言远远地便听见小丫头在慌张地叫唤着,“姑娘去哪儿了?昨晚一夜都不见您,奴婢们都着急死了,太子殿下现下还在发火呢!殿下昨夜可是不眠不休地找了您一夜呢。”
“找了我一夜?”妙言抚着额头,身体有些发虚。
些许是昨夜的晚风吹得太久,头脑也跟着有点发热了。
看来,真的是病了,发烧了。
这么意识着,妙言有些脚步不稳地向前倾斜,“姑娘,您没事吧?可别吓奴婢。”
“我没事,就是身子有些不舒服,吹多了风,无碍。”妙言淡淡地避开了小丫头的搀扶,她实在不习惯与外人太过亲近。
“奴婢现在就去禀告殿下,说姑娘回来了,而且有些不适。”
“慢着,别和他说我不舒服了,就说我回来了,让他无需担忧了。”
“可是……”
“我真的累了,就这么办吧。”妙言有些不耐地摇晃着右手,示意她离去。
都说病来如山倒,看来,还真是个哲理。
妙言一连在府里调养了数日,才渐渐有所起色。现在的她,是刻意回避着西武绝来访拓波国的种种消息。
而她也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够一直这么避着见他,撑过这剩下的2年。
可是,事事岂能尽如人意?越是逃避,越是避无可避。
这日,妙言依约来到太子寝宫演奏。
却不知,拓波翌晨这边,正有两位贵客在此。
直到她清清楚楚望见拓波翌晨身边的那两个人时,连向前再走一步的力气也全部被掏空了……
原来,不见,不代表不念。
而站在拓波翌晨身边的,正是西武绝与西武厉两人——这两个在武圣王朝,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物。
“妙言?”拓波翌晨看着她的失神,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她心中的那个人终究还不是自己。
“啊?”
“站在那里干什么?本太子今日可是让你来弹琴的,不是傻站的。”
妙言这才恍神,轻点额头,“是。”
“算了,还是不要了,你还是先回自己府里去吧,晚上我再去你那边。”
“啊?”妙言不明所以地惊叫着。
等到回神过来,妙言才在心底里咒骂着:拓波翌晨,你用得着说的如此暧昧吗?晚上?天哪……她这回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妙言只得尴尬地笑着,“呵呵……好……好啊……那……那奴婢先告退了……”
说着,如同脚底抹油一般准备逃开。
“且慢。”那一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地声线传来,妙言只觉全身血液凝聚一团,脚步再也无法移开一丝。
“朕听闻爱妃在此得到了太子的多方照顾,今日特此来替爱妃谢过太子——能将朕的女人照顾得如此周到。”
一句“朕的女人”惊诧了身边的三人。
是啊!不论如何,妙言都是他西武绝明媒正娶的妃子,是他的女人,而拓波翌晨只不过是借用而已,总归是要还的。
3年,已经过了1年多了,只是,为什么西武绝还是觉得那么漫长呢?
看着眼前的女子,不可否认,这1年多来,不是没有思念过她的。
此刻的妙言,站在仅离西武绝3步之遥的地方,气质更胜从前,她那灵动的双眼,却是越来越多的摄人心魂。
她的美不似他后宫里的任何一个妃嫔,便是那样,就算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也无法令人忽视。
气质?看看拓波翌晨,那神般的男人,是不是在这一年多的相处里,他们俩变得越来越契合了呢?为什么此刻的西武绝,竟会在妙言的眼中,找到那种超脱一切的出尘气息呢?
妙言被西武绝复杂的眼神盯得有些窘迫,讪笑道,“皇上,好久不见,这一年多可好?”终究是没有办法一句话都不说地呆站在原地。
“爱妃想说什么?”西武绝淡淡的笑意,看不出喜怒。
西武厉挥着折扇,如同初次相遇那般,嬉笑道,“皇嫂一年不见,更加水灵了。”
妙言也不介意,上前几步,笑容的幅度更胜方才,“一年前,我托给你的事,可曾办好?”
西武厉岂会不知,妙言是在担忧芸娘的安危,一年前,她就是用着这样虔诚的目光恳求着自己。
西武厉点头,微微叹气,“皇嫂请放心,本王可是不敢有一丝怠慢令堂大人啊!”
“谢谢。”
她在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很少在她的脸上展现过,因此,身边的三人看得都有些呆了。
原来,她笑起来竟是这样——那宛如月牙的眉眼,那毫不掩饰的喜悦,如果能够保留住这份美好,他拓波翌晨发誓,就算是倾尽一切也在所不惜……
西武绝浅浅一笑,“看来爱妃住在这里很是开心,朕也无需担忧了。”
妙言没有说话,此刻,任何的话语都是多余的。
她甚至猜不透他到底是在别扭些什么,远到拓波,牺牲了3年时间以及一个女人最最重要的名节,却还是只换来了他此刻的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