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
“莫非姑娘是担心封为拓波国皇后,武圣王朝便会因此而对你不利?”拓波肖云曲解了妙言百般阻扰的意思,于是上前一步,带着不容更改的决心,正色地道,“如若真是如此,方姑娘大可放心,我拓波王朝定当全力以护方姑娘身家安全!”
这句话完完全全地震慑了妙言,她没有想到的是,拓波皇帝竟然拿着他王朝的百年基业,来保全自己的身家安全,只为完成拓波翌晨的心中所想。
难道为了他儿子的终身幸福,他当真什么都可以舍弃吗?哪怕是这万里的江山?
呵呵……如果这样的事情传入了西武绝和司徒凌霄那两只腹黑狐狸的耳朵里,恐怕又要狂笑不已,甚至觉得这样的一个皇帝,是真的患上了老年痴呆,才会拿着江山当作儿戏,只为成全儿女的幸福!
妙言深深叹气,看向拓波肖云的眼里多了一份钦佩,在这样一个战乱的年代,父母亲情,是那样的可望而不可及,但是,拓波肖云却做到了,这样的一代王者,又怎么不令她佩服?
“皇上,妙言很感谢您对奴婢的信任。其实,妙言之所以会拒绝皇上的好意,真正的原因都不在这里,而是……”妙言顿了顿,不忍地看向拓波翌晨,然后狠狠地戳了戳自己的心脏,“在这里,住了一个人,无论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改变……”
拓波肖云闻言,冷冷一哼,“怎么?你小小的一名女子,竟然要为了你那所谓的心上人而放弃千万子民所向往的地位?这可是皇后啊!不是随便的一个嫔妃或是……”
不等拓波肖云说完,妙言便急急道,“皇上不必再说,妙言心意已决,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如若因为我想要踏上皇后的那个地位而答应太子殿下,那岂不是和欺骗利用没有区别了?”
“这么说,你是真的爱上西武绝了?”拓波肖云锐利的眼神扫过妙言,不肯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妙言唇角勾笑,眼神笃定地看向拓波肖云,“对!我是爱他,此生此世,我方妙言只爱一个男人,他就是——西武绝!”
是的,只是此西武绝非彼西武绝,而是21世纪那个教会她一切,让她明白,什么叫做哪怕倾尽一切也得不到对方回应,却依旧甘之如饴,是怎样的一种爱情!
“好,很好!”拓波翌晨自嘲一笑,“既然你如此爱他,本太子就成全你!这里有两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没毒,只要你选择对了,今日的一切就如同没发生般,我们一一抹去,如若你选择错误,那么,便是你为了你那所谓的愚蠢爱情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是的!他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妙言,他明白,父皇一旦下达命令,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违抗,就算是自己也不可以,而妙言却公然拒绝了,可想而知,拓波肖云此刻该是有多么的恼怒,如若不多加刁难妙言,岂不是给了父皇降罪于妙言的机会。
谁会知道,这两杯酒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毒药,有的只是拓波翌晨别样的爱意掺杂……
妙言当然不知拓波翌晨的用心良苦,只是毫无畏惧地端起其中一杯酒水,仰头,一饮而尽,酒杯落桌,“乒乓”两声,异常尖锐,带着女子无限的傲骨,“殿下,这样可以了吗?”
“很好。祝贺你的选择,只不过,本太子从今往后,不会再对你抱有一丝兴趣!”拓波翌晨握住酒杯的双手隐隐颤抖,泄露出他此刻无限的痛楚。
拓波肖云原以为这样的决定会帮助自己的儿子得到幸福,却不料,这样只是令翌晨离那所谓的幸福越来越远了……
如果没有今日一事,或许,他还可以偶尔奢望,在这3年的时间里,3年的相处里,自己能够改变妙言,让她明白,在这个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在她的身边,无条件地支持着她,爱着她……
却不料,妙言的那句——此生此世,我方妙言只爱一人,打碎了他所有的憧憬与希望,那样赤/裸裸的表白,要比凌迟处死,更能伤害一个人的意志……
心,就在那么一刻,碎了……
妙言抬眉,不忍地握住双拳,“如若这样能令殿下心中快乐一点,那么,妙言没有任何意见。”
没有意见?呵呵……方妙言……你还真是狠心!
拓波翌晨身子向后踉跄几步,那么个云淡风轻的男子,就因为她的几句话,变得如此狼狈不堪。
拓波肖云担忧地上前一步,扶住了翌晨两边摇晃的高大身子,“翌晨,你没事吧?”
“父皇,孩儿没事,今日之事,孩儿不想再次提及,作罢吧。儿臣有些乏了,先行告退。”说着,不等拓波皇反应,便转身,拽着妙言离开了玉鸾宫。
于是乎,这场封后风波,就在拓波翌晨满眼遍布的哀伤中落下了帷幕。
自从那次封后事件后,拓波翌晨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找过妙言弹琴奏曲,而她也刚好落得清闲。
好在,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不到2个月,便恢复如初了。
拓波翌晨照样请她弹琴奏曲,照样如同往常一样,他们谈论着理想的人生,彼此心中不曾向别人述说过的秘密,渐渐地,妙言将拓波翌晨当成了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也是她这一生中唯一的知己与朋友,因为在21世纪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奢望有友情这样的一个东西存在在她的生命里。
所以,她很珍惜,真的很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友谊。
只是,妙言以为,这3年里,都会如此省时夺度的过着日子,至少,在和拓波翌晨的相处中,他处处迁就着自己,甚至,她看得出,拓波翌晨对于自己的感情,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所能想象的了。
这点上,令她万般的头疼。
再过2年后,如若自己要离开,他会同意吗?
如果不同意,是不是又会引来一阵纷争?那么,西武绝呢?他又是怎么想的?
可惜,还未等到她去猜想这一切的那一天,拓波王朝便传来了消息,说是武圣皇来朝,今夜,全朝迎接,夜宴群臣,以此来替西武绝接风洗尘。
妙言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心不由的一颤,1年了,有1年多没见到那样一个被自己埋藏在心底的男人了。
他……会不会早已忘了自己?
妙言摇了摇头,自嘲一笑,“方妙言,你看看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吧?说了多少遍了,他不是你义父,只是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你不能将对义父的爱转嫁到这样一个男人的身上!”
“方姑娘,殿下让奴婢来问您,是否要出席今夜的宴会?”
从入住这里的那一刻起,她便脱离了司徒府,这里所有的人都称她为“方姑娘”,没有人再将她当做司徒妙黎来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