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暗杀,便在如此悲戚的氛围中落下了帷幕。
而他们却不知,人生中暗藏的血雨腥风,直到这一刻,才刚刚开始……
漆黑的夜,浓浓的愁。
远远地,妙言便望见了负手而立的拓波翌晨。
“殿下……”妙言皱眉,带着些许的同情。
天哪,她方妙言何时竟然也会心软到去同情一个人?
到底还是时空变了,人也开始越来越多的心绪烦乱,多愁善感起来。
以前的自己,不是这样的。
虽然,现在的自己更加有血有肉,但是,她依旧不太习惯去安慰一个人。
只能静静地站在这个落寞的男子身前,陪着他。
直到她以为,他们俩会这么傻傻地一夜无语直到天明时,拓波翌晨开了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啊?”
“早上的那些话,为何要那么说?”
“只是直觉而已,这个世上孤单的人太多,一眼看去,因为相似,所以了解。你只是渴望一份温暖罢了。”
拓波翌晨回首,深深地看了妙言一眼,“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怎样的一名女子,就是因为这二十多年都未曾有过的好奇,让我答应了那个荒谬的交易,用本朝的2成收成与百年政好与你交换,那时,也只是一份好奇而已。我的人生,从来都是按着子民的意愿在前进,甚至,我一度认为,这一辈子,便要如此过了,没有任何想要的,需求的,因为,我明白,有些东西,我越是渴望,越是无法得到,身为皇室,或许外界的人都会羡慕,但只有我们自己明白,要用多大的代价才能换得一份安宁。婚姻,亲情,友情,甚至一切不愿交换的东西……”顿了顿,他似是悲凉,似是自嘲地笑着,“可是,你却一眼看清了我的真正所想。”
“殿下,其实不是每件事情都如你所想的这样,你看一切都看得太透,反而会物极必反。”
“物极必反?”
“是的。或许就是因为绝望,因为不再相信,不再等待,才会一点一滴地对所有的人或事,都失去信心,其实,你应该明白,这个世界,虽然现实,却也是美好的。只是,你身在皇室,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罢了。”
说着,妙言席地而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如同朋友般,调皮地眨眼,“太子殿下,不介意与小女子席地而坐吧?”
拓波翌晨唇角勾笑,仿若千万梨花竞相开放。
梨花……她和西武绝的梨花,就在此刻,开放在了自己的眼前。
妙言怔怔地愣在原地,傻傻地呢喃着,“原来,没有了你,再美的梨花,我也不懂得欣赏了……”
是啊!没有了西武绝,就算如此俊美的男人站在自己的身前,她也忘记了该如何去欣赏了。
因为声音太小,拓波翌晨并没有察觉,只是不解地看着她突如其来的哀愁,有些怔忡,“那你呢?又有何哀愁?”
妙言闻言,掩饰地笑着,“我嘛!小女人一个,能有什么哀愁?”
“呵……妙黎,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比我更不该生在这个战乱的年代。”
这是他第一次省去姓氏来唤她,说得如此轻柔,仿佛注入了说的人全部的温柔……
妙言自嘲一笑,不再言语,深深地吸气,“可惜,我还是来了,也逃不掉了……”
“那就让我为我们这两个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人高歌一曲吧?”说着,妙言拍拍屁股,一跃而起,清唱着:说,有什么,不能说,怕什么?
相信我,不会哭,我不会难过。
错,谁的错,谁能说得清楚,还不如算我的错。
做,有什么,不敢做。
怕什么,相信我,不在乎。
就算你走了,落,就算我,的心从十六楼。
我也不会难过,你不要小看我。
有什么熬不过,大不了唱首歌。
虽然是悲伤的歌,声音有点颤抖。
也比你好得多,我还是很快乐。
我再不会难过,你别太小看我,有什么熬不过,谁说我不能喝。
我喝得比谁都多,走路有点颠簸。
也比你强得多,我还是很快乐……
是的,她很快乐,也必须要快乐,比任何人都活得更好!
这一夜,没有多余的器具演奏,拓波翌晨却听到了这一辈子最美的旋律。
这一夜,他知道,从此刻起,再也无法忘记这样的一个女孩,这样一个不会安慰他人,却挖空心思想要给自己带来一丝温暖的女子。
这一夜,她的歌声和舞蹈,感染了所有的人……
而这便是方妙言,一个轻而易举便能进驻到对方内心深处的女子。
一连几天,路程颠簸,却也风雨无阻。
“殿下,再过几日就要到达拓波国了,到时候,妙言有个不情之请。”
“说。”拓波翌晨闭眼养神。
“与你一样,我也不太喜好铺张,如果可以的话,请尽量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这3年内,除非必要,我不想迎见拓波王朝除你以外的任何一人。”毕竟,她只是答应,弹琴给他一人听而已。
“好。”没有丝毫的犹豫,拓波翌晨点了点头。
“谢谢。”
从那以后,妙言便入住了拓波王朝。
拓波翌晨也十分遵守承诺,为她在皇宫里准备了一处最为清幽的府院,只有几名家丁和丫鬟在此伺候着,3个月里,除了弹琴以外,妙言几乎是足不出户的。
毕竟,在这幽幽皇宫内,还是小心为妙。
她只希望,能够安安分分地过完这3年,然后再回到武圣王朝,探望芸娘,或者还有那个与自己义父有着同样面容的男子。
不得不承认,对于那个男人,要说没有一点感觉是假的,毕竟,她的第一次给了那个男人,更何况,他还是如此的酷似于自己心底的那个人。
或许,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会分不清,到底他是不是就是前世的西武绝投了胎,喝下了孟婆汤而忘记了自己,不然,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的事,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这日,妙言依言绕路朝着拓波翌晨的寝宫走去,却在半路不小心撞上了同样而来,向拓波翌晨请安的王太子妃,于是,免不了,又是一场女子与女子之间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