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裴靖宸将我抱起,将我送回了我休息的帐篷,这一路上各种惊诧的目光看着我,我又是害羞又是微微得意着。
五皇子脸上却还挂着吟吟的笑意,笑话我道:“小笙,你真应该瞅瞅你的脸都红成了什么样子。”
我实在羞得紧着往五皇子怀里钻,他却还是自顾自的笑着。
他将我放在榻上,温暖的大手握住我的手,顿时一股暖流便流进了我的心里,我咧起嘴笑了起来。
他清亮的眸子也随着我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小笙,等咱们回了京城,我便去向父皇求他让我娶了你。”
我一惊,他要娶我?我快口回答道:“会不会……早了些?”
他的眸子深深地看着我,我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是的,我害怕,小的时候就听那些说书的先生们还有戏文里讲过宫中各种勾心斗角的事例,我就是害怕我会慢慢变成像那些女人一样。
他捋了捋我耳边的头发欲说话,我却抢了他的话说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先去向皇上说我们的事,不然到时候再请命岂不是会有些唐突了?”
他反而暖暖的笑了起来,说:“看来你这个小丫头,看了不少的书啊。”他又顿了顿说,“既然你说为时尚早,那我们便等一等好了。”
我坐直了身子,反手握住他的手,宽慰他说道:“若我觉得那时是时候了,你便娶了我。”
他宠溺地在我额头上印下一吻,说道:“我听你的便是。”
现在大概马上就要到辰时了,皇上和皇子们该用早膳了,我这才惊觉,忙下榻穿好鞋子,裴靖宸见我着急忙慌的,便问:“怎么了?”
我忙说道:“马上就是辰时了,你还不赶紧去用早膳吗?我还得去给皇上和皇子们准备茶点呢!”
他反而将我按坐在几案旁的凳子上,安抚我说:“我吩咐茹蕴去准备了,更何况你又在外面受了一夜的凉风,此时你就好生休息就是了。”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
他说:“没有什么可是的,一会儿我便去跟茹蕴说让她给父皇带个话。”
他这样说我也只能乖乖地躺回榻上,帐篷里暖和极了,他握着我的手,我不一会儿就睡了去了,他许是等着我睡熟了就离开了。
昨晚儿上在外头冻了一夜,我竟然一觉睡到了申时,我赶到皇上的帐篷时,胡满德公公说茹蕴为我告了一天的假,今儿个就让我好好休息就是了。我向胡满德公公答谢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在榻上按照茹蕴教我的法子绣起帕子来。
当晚,茹蕴回到帐篷,见我正坐在榻上绣着帕子,,便忙走过来坐在榻边问我:“今儿个清早五皇子来向我说你受了凉风正在帐篷里休息,我可是急坏了,要不是手头走不开我可是要马上回来看看你的。”
我将手头的针线帕子放到一旁,面带愧疚之色的对茹蕴说:“茹蕴,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该……”
茹蕴打断我,握住我的手说道:“小笙,我知道你误会我是应该的,我又没有提前告诉你。不过这件事该罚你!”
我怔了怔,说:“罚?怎么罚我?”
茹蕴眼睛打着转思考着,她站起来踱起了步子,走了两小圈便停住了步子,对我说:“不如这样,如今你可是坐上了领头女官的位置,等入秋回了宫,你肯定得搬离咱们那个如意阁,到时候你准我再搬去你那里就好。”
我倒是听得嗤嗤笑出了声,说道:“就是这个?这也算是惩罚?”我看茹蕴嘟着个小嘴甚是可爱极了,欢笑着又说,“我答应你便是了。”
她欢喜的坐到我身边,聊起今天在御前发生的趣事,有说有笑的很是欢乐。我想就是以后我若真的嫁给了五皇子,还保持着现在的纯真的心就好了。到时候啊,茹蕴想必也嫁了人,若是宫外的寻常人家,我便不能再常常见到她了,我看着茹蕴吟吟的笑了起来,如今还是多多珍惜眼下的好时光啊。
我和五皇子也是自从确认了彼此的心意之后闲暇时便常常在一起,读书、喝茶、骑马,有时在草原上骑累了就随便找一处歇下来,我躺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香气,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都能让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我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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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入了秋,清晨和傍晚的风开始有些微微凉。
刚值完今天的班走出皇上的帐篷便看见远处有两个人影,我在思索究竟是谁人时,这两人竟然手牵手的走来皇上的帐篷。我定睛一看,男子竟是六皇子,我再看向旁边被六皇子紧紧握住的这位小女子,若是此时有一面铜镜,我定能看到自己张大嘴巴的糗样子,这位小女子正是陂甸王爷的女儿诗瑶公主。
他们走到帐篷前,看到我站在一旁,六皇子便向我打招呼:“言笙,你也在啊。”
我略俯身向二人请安:“奴婢给六皇子请安,给诗瑶公主请安。”
诗瑶公主走到我面前将我扶起,微微瞪着她那双大眼睛对我说道:“哦~原来你就是言笙啊。”
我大脑里在一个劲儿的搜索着最近除了跟裴靖宸待在一起之外发生的事情,难道他们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略微低头对诗瑶公主说:“诗瑶公主怎会知道奴婢?”
诗瑶公主转身看了一眼六皇子便又转过头来对我说:“前些日子不是进行了马术的表演吗?在皇上身边的那个婢女不就是你吗?”
我忙打千说道:“诗瑶公主竟还记得奴婢,是奴婢的荣幸。”我抬眼看了看六皇子,指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看向诗瑶公主说,“不知是何事需要六皇子和诗瑶公主携手而来面见皇上?”我将“携手”二字故意加重了些。
诗瑶公主倒是挺爽快地,得意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我要嫁给他!”
我确确实实是震惊到了,这才多长时间,我们的六皇子裴靖岷就和这位正站在他身旁豪放洒脱的敬诗瑶公主在一起了?
六皇子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对我说:“言笙,我们两个一见钟情了。”
我虽然诧异,但还是表示很理解他们,我略俯身向他们说道:“那奴婢就先下去了。”
我离开后还在想着六皇子和诗瑶公主的事情,算来我们来到陂甸已有两个多月了,六皇子和诗瑶公主迅速的在一起了,而且现在是要面见皇上讨论这谈婚论嫁的事,果然有些像诗瑶公主豪爽洒脱不羁的性格。
我看天还早,风却凉了起来,回了帐篷拿了件披风披上便去了五皇子的帐篷。来到他的帐篷外,我见小金子站在外面,便过去说:“小金子,五皇子在帐篷里吗?”
小金子见是我,微微俯了身说着:“言笙姑娘,主子申时就出去了。”
我看了看天儿,说:“现在可是都酉时了。”这是去哪了啊,我还想问问他是否知道六皇子和诗瑶公主的事情呢。我转头跟小金子说,“小金子,那你家主子什么时候回来,他说了吗?”
小金子为难的摇了摇头:“奴才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回来。”
“好吧。”看来今天是问不成了,那就明天再说吧。我朝小金子微微俯身,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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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秋天来得早些,这还没到中秋呢天儿就凉了起来。我晨起后就去皇上那儿当值了,正看着烹茶的火候呢,就听见帐篷外有两个小太监讨论着些事情。虽说作为下人,就算我现在是个领头女官了也不能去歪着耳朵听着些宫中的风言风语的,但是他们谈话的声音也很大,而且内容倒也是挺吸引我的。
一个小太监说:“你知道从前些日子开始皇上就在找一个孩子吗?”
另一个小太监有些不解的问道:“孩子?什么孩子?难不成是皇上曾在外微服私访时遗留在外的孩子?”
那个小太监又接着说:“诶,不是这样的。不是皇上在外面遗留的孩子,而是……皇后娘娘的孩子。”
另一个小太监估计是被吓到了:“皇后娘娘的?!我的天哪!这如果是真的,这孩子要是被皇上找到了不仅孩子要遭殃,皇后娘娘估计也会保不住这个后位了。”
“可不是嘛……”
他们又说着些其他的话题了。我也开始纳闷起来,这事儿已经不是头一回听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皇后娘娘当年真的在外面留了个遗腹子吗?我耸耸肩,没想到皇后娘娘那么温婉的一个人儿,竟还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这宫中啊还真是什么怪事儿都有,我庆幸自己被皇上掉到了御前,后宫之争,只怕一不小心就被牵涉其中,想想都可怕得很。
正想这事儿茶已烹好,我将茶送去皇上的帐篷后便出来张罗起早膳。五皇子身着一套儒雅的月白长袍站在我的面前,我抬头见是他,便立马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也微微笑,他抬起手将我耳边散落的发丝捋到耳后,轻声说:“我已经和父皇说了,你我两情相悦。”
我急忙问道:“皇上说了什么?”
他倒卖起关子来:“你这一大早晨起来就这么忙活起来了,到时父皇答应将你许配与我,我可不会让你这般受累,只要做好我的妻就好。”
他说妻,可是他已经有了妻子,我若嫁给他,也只不过是个妾而已罢了。不过现在我哪想那么多呢,只要他在我身边我便安心了。嗯?!等等,他说“到时父皇答应将你许配与我”,这是说……
我激动地对五皇子说:“皇上竟然同意你我交往的事情?”
五皇子拉过我的手,在我手心里印下一吻,再抬眼时眉眼里都是得意宠溺的笑:“是啊,你也知道,父皇还是很喜欢你的。”
我竟然这么快就已经皇上认可了吗?看来,果然像五皇子说的那样,皇上的确还是很喜欢我很认同我的。
五皇子微微撇了撇嘴:“以后四下无人时,你不要那么端敬的唤我五皇子了,我听着不太舒服。”
我问:“那要唤什么?”
五皇子憨笑着:“你就唤我的名字,靖宸就好了。”
我有些踌躇,不知道可不可以直接唤名字。他抬起手抚了抚我的头发,宽慰我说:“没问题,你就唤我靖宸吧!”
我支支吾吾的说:“靖……靖宸……”
他这才咧起嘴温暖的笑着应了一声。
忽然,我想到昨晚看见了六皇子和诗瑶公主携手前去皇上的帐篷,便问他:“对了,你可知道六皇子与诗瑶公主的事情?”
他反而笑了,说道:“他们在一起了。”
我很奇怪为何我都在御前了还知道的这么晚,我佯装生气道:“你知道了,却也没告诉我。”
他双手抚上我的双肩,清亮的眸子对着我的眼睛说:“小笙,我知道的也不早,昨天晚上我去向父皇禀报宫中事务,顺便说我们俩之间的事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二人携手进来。不过比这还令我震惊的是,六弟提出说要迎娶诗瑶公主。”
六皇子不过年龄与我相差不了多少,如今竟然也要娶妻了,虽然对于我这个知己来说有些突然,不过也是合情合理啦。
我笑说:“果然,当初看诗瑶公主的骑术时就觉得这个小公主豪爽洒脱,如今与六皇子的这段感情也是雷厉风行啊。”
他轻轻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头,靠近我说:“既然六弟已做出了表率,不如我们也来个喜上加喜?”
我却不知道是否该答应他,我在犹豫回了宫若是哪天遇见了蕙羽,向她说我也即将成为五皇子的侧妃了,她会是什么感受。况且就蕙羽的性格一定会以为是我用了手段抢走了她的夫君和她孩子的父亲,或许会使手段让我知难而退也说不定。
我刚要说话,却被他抢了先:“看你那被吓着的表情,我知道你觉得有些早,你说刚升了女官有些忙,我知道我也理解,不过我也期待着你能早些跟我说你要嫁给我。”
我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总是这么温暖,我说:“我会的,你放心。”
他俯身轻轻地吻了我的额头,我的眉毛,我的眼睛,我的鼻子和我的嘴唇。他的吻轻的像羽毛,我却感觉到他的深情都在吻里。
他将我放开时,我看到四皇子站在远处邪魅地笑着,我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寒意,四皇子这是在笑什么,他是什么意思,他笑的让我心里都发毛,我再抬眼看着眼前的五皇子,四皇子该不会是……
我眼底闪过一丝坚定,四皇子若是会对五皇子有不利之举,我定不会让他得逞的,不管会付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