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棒不打笑面虎,朵娜看千月一点没有走的意思,她只好捏起鼻子勉强把药汤喝下去。
看朵娜一口气把药喝完,千月才心满意足走了。她知道朵娜难缠,但她毫不介意,想当年,芷嫣小姐也是这般任性毫无道理地使性子,最后还不是被自己乖乖“制伏”了吗?一想起朵娜喝药的表情,千月偷偷笑了。今天,一切顺利,明天还会继续。
都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男人最怕的是女人吹枕头风。但男人只要和女人上了床,就会乖乖听女人的话,着枕头风一吹,就会晕头转向,分不清南北了。
天佑和琳达小姐一番云雨之后,尼娜依然紧靠在天佑的胸口不舍离开。
“大少爷,你不是说还要把家业继续做大吗?”
“恩,怎么了?”天佑闭起眼睛,每次干完活,他就像睡大觉。
“有一个发大财的机会,你想不想干?”琳达边说边看天佑的反应。
“哦?什么机会?”天佑睁开了眼。
“我认识一个大老板,他是做药材生意的。他做的可不是一般木材,是上等的沉香。”尼娜说到此,故意把话就此打住。
“沉香可不是容易得到的,它获得的难度不亚于一块好石。”天佑接住尼娜的话说。
“恩,确实如此!”琳达发现天佑感兴趣,她换了一个姿势:“这老板姓江,因为豪赌,欠了很多债,最近被债主逼上门。他想把手中所有的沉香全部出售,价格非常低廉。他唯一的要求是,货款要一次性付清。”
“大概需要多少?”天佑的睡意全无了。
琳达说了一个数字。这数字虽不至于是个天文数字,但也是很大数额了。家中资产是能承受得起,但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闲钱。天佑知道梨花木很值钱,而且琳达说的这个数目和市价相比是相当低的。如能拿到手,一定大赚呀!但天佑虽然心动,却不敢应承。隔行如隔山,父亲一定不会赞成的。
琳达最擅长察言观色,知道天佑心动了。她莞尔一笑又继续说:“要知道,这样的好事可不是天天有,也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知道少爷您财大气粗,一定出得起这个价钱,我才愿意透露给你的。实话告诉你,还有两家人也再争这趟美事呢!”
“我爹不会答应的。”
“现在不是你当家了吗?当家不能做主,还当家干什么?你可以暂且不和他说,等赚了钱,才告诉他,不是更好吗?”
琳达的话已经渐渐在天佑的心里开始发酵,虽说自己已经当家了,但很多事还是由父亲做主。他明白,若果没有父亲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没有父亲的支持,他不会有那么大的成就。他一直想证明,如果没有父亲的帮助,自己也能行的。现在是个好机会,何不试一试伸手?等把事情办好了,不仅可以证明自己的实力,还可以把家业再进一步扩大。天佑的心很大,他的目标是想成为北平第一望族。那么,家大就必须要业大,他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在琳达不断鼓动和吹嘘下,天佑欲望之心愈发膨胀。于是,他开始着手收购沉香之事。
再说朵娜千月,这两个都是不服输的主,朵娜是强硬派,千月是迂回派。一个是遇事不回头,另一个是做事讲究策略。朵娜的一根筋遇到千面手千月注定要失败的。
起初,朵娜为了躲避吃药都会有有各种托词和方法,但千月见招摘招,招招都能让朵娜乖乖就范。两个月下来,朵娜已经不再那么抗拒喝药了。为何?原来,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变化。这样的变化让她感觉神清气爽,每天不再像以前那么酸软无力。更妙的一点是,行经的时候,腹部不再绞痛。这让她最感觉开心的。以前每月来月经,她都要痛得死去活来。困扰她多年老毛病居然真的消失了。她在心里暗暗佩服千月丫头的能力,但她绝不会开口说。她有她自己的骄傲,尽管这样的骄傲看起来很可笑。
千月一直在观察朵娜的气色,再一次给她看病把脉,发现她身体的症状明显减轻了不少。她大喜过望,看来这药真的起效了。父亲曾说过,不孕是疑难杂症。每个人的病因是不一样的,因而用药不同,治疗的时间长短也不一样。有些人需要好几年时间,有些人或许一辈子都很难治好,但有些人只要找出病因,对症下药,熬药服药得当,说不定很快就能见效的。千月不知道朵娜是属于哪一种,但发现朵娜经过这两个多月的治疗见效很快,她越来越有信心,再重新调整和补充一些药材,或许会更好的。她这么想,也就这么去做了。真的是尽心又尽责。一段时间的相处,朵娜也渐渐改变了对千月的偏见。但她天生的高傲不允许她说软话,她发觉,这药喝着喝着,居然感觉不再那么难喝了。于是,每次吃药她都会主动把药喝得干干净净。
转眼已到秋天,千月李家已经将近半年了。亦轩记着秦正阳的话,无论治疗的结果如何让,半年后,一定要把千月送回江南。千月也没把父亲的话忘了,她很想家也很想把朵娜的病治好。按现在的观察,朵娜的身体是越来越好了。但能否让她怀孕,千月未可知。
将近半年了。应该说,朵娜的身体已经调理得非常好了,面色红润透光,脉络舒畅,身体前所未有地轻松。以前她虽好动,但总感觉身体说不出的一种沉,邪气上火是家常便饭,但过去的种种症状都逐渐消失,脾气也没那么暴躁了。
可这几天,朵娜说又不舒服了。胃口不好,想吃酸和辣的。晚华一听,惊喜不已,她不露声色,把千月叫到屋里,说起了悄悄话。
“云儿,这段时间你给少奶奶把过脉吗?”
“上个多月到现在了。”
“少奶奶说最近不舒服,你看过了吗?”
“正想给她看看呢!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好,娘现在就和你过去,你给她把把脉,看看怎么回事。”
千月点点头,一起去了朵娜和亦轩的厢房。进了屋,发现朵娜靠在床上,小翠正拿着蜜饯给朵娜几嚼,晚华一看,心里像被撞了一下。莫非?
“媳妇儿,听说你不舒服,娘让千月过来给你瞧一瞧。”
朵娜想下床,晚华制止了。
朵娜伸出右腕,千月仔细地给她搭脉,这一把脉也把千月吓着了。为啥?原来她把到了喜脉。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她抑制住兴奋,静下心,再重新地仔仔细细再来一遍。没错错,千月摸到的的确实是喜脉。喜脉又称滑脉,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妊娠妇女滑脉是气血旺盛养胎之现象。
“哈哈,恭喜少奶奶,你怀孕了 !”千月终于惊喜地叫了出来。
大家的表情是如此的一致,愕然,惊喜还有些许的不敢相信。
“云儿,真的吗?没有看错?”晚华回过神问。
“娘,错不了,千真万确!”千月自信满满。
“我,我真的怀孕了?”朵娜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腹部,这里,正在孕育一个新的生命,这样的消息来得太突然,让她一时无法回过神来。
“正是!少奶奶最近胃口不好,就是害喜的表现了。”千月笑容满面。
“太好了,太好了,不枉我每天烧高香啊!真是菩萨显灵保佑我夏家有后了……”晚华喜极而泣,要知道,这喜讯她盼了很多年了。
朵娜的心情是复杂的,除了惊喜还有隐隐的恐惧。是的,她对怀孕生子一直有一种惧怕。这是她的一个秘密,从来不让人知道。这来源于在她童年的的时候,她的奶娘告诉她的。她母亲古尔丽在生他哥哥的时候,是难产。当时她不明白什么是难产,奶娘就地说,阎王爷已经把她母亲拉到鬼门关走了一趟,幸好她母亲运气好,跑回来了。
又说,因为她不安分,时间没到就想从母亲的肚子里跑出来,差点也要了她母亲的命。所以,女人这辈子,不生孩子也苦,生了孩子会更苦,总有操不完的心。
其实,当年奶娘和小朵娜说这些的时候,只当是故事说一说,但没想到却在朵娜的心里打下了烙印。结婚多年,房事上她是相当拒绝,。因为她害怕怀孕。后来知道自己不孕,她喜忧参半。忧是没有孩子被人看不起,喜的是,自己不需要去面对鬼门关。这样矛盾的心理经常困扰她,但又不能也不敢和别人说起。因而,婚后的日子让她和亦轩过的别别扭扭。
还有一个人的心里比朵娜更复杂,那就是小翠。原以为少奶奶这辈子都不可能生孩子,那么少爷纳妾是迟早的事。她一直在寻找机会,做着上位的梦。但万万没想到,机会还没找到,美梦就被打破了,少奶奶居然怀孕了。
“你们都怎么愣住了?”千月看这主仆二人的表情,感觉很奇怪。
“我,我……”朵娜不知说什么好。
“我为少奶奶高兴,这是好事,喜事。”小翠反应很快,生怕被别人看出自己的内心。
晚华早已顾不上许多,已经亲自给夏振宇通风报信去了。
朵娜怀孕一事,夏府上下全都知道了。那么多年了,终于盼来这个好消息。夏振宇晚华的心情一样兴奋和激动,已经忙不迭猜测是男孩是女,若果是男的应该取什么名。女的又该叫什么?总之,这对夫妻不再愁着以后没事可做了。
亦轩回来,刚踏进大门,千月就把他给截住了。
“轩哥哥,恭喜恭喜!”千月笑嘻嘻拱手给他道喜。
“丫头,又开什么玩笑?我何来之喜?”亦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要当爹了!是不是大喜呢?”千月歪着脑袋问。
“真的?”亦轩的大为震惊。
“当然是真的!”
“哈哈!真是太好了,谢谢云儿,谢谢云儿……”亦轩此时只有傻笑的份了。
“还是去谢谢少奶奶吧!她吃了那么多药也不容易呀!”
“好的,谢谢云儿。要我们怎样感谢你呢?”亦轩心里了除了感激还有歉疚。是的,愧疚是为了母亲那个不能承诺的约定。
“将来看到我大侄子呱呱落地。就是对我最的报答了,嘻嘻!”
这个女孩从小一直都那么懂事和善解人意,亦轩深深看了千月一眼,微微笑,走了。
看着亦轩的背影,千月若有所思,不由自主摸了摸挂在胸前的那一块玉锁。小姑娘长大了,也有不为人知的心事了。
亦轩走进屋,看到朵娜和衣而卧,他以为朵娜睡着了,给她掖好被子刚想出去。
“轩大哥--”私下里,朵娜依然这么叫唤亦轩的。
“你没睡啊?”收步往回走。
“就是觉得昏昏沉沉的,躺一躺比较好。”朵娜坐起来。
亦轩也坐在床沿边,他温和看着朵娜。鞋合不合适脚知道。两人相处这些年,一直磕磕碰碰。朵娜经常使性子不讲道理,但他从来不心生厌恶一直很包容,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不能爱上她?然而,没有爱情却有亲情。
记得两个月之前,朵娜曾问过他:“你爱我吗?”
亦轩没有回答!两人当时沉默很久,还是朵娜先打破僵局,她出奇冷静地说:“你不回答,我也知道答案了。这些年,你对我很好,但心里不爱我。我对你很不好,但我很爱你。你是个好男人,如果说不是因为你心里有别人容不下我,那只能说我们缘深情浅。直到今天,也没后悔嫁给你。”朵娜难得这样成熟理智地说话。是的,她知道亦轩是一个好男人,换了别人,早已经是三妻四妾地围成一团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一直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如果是,请你告诉我,我愿意改。其实,你很不容易,忍受了我那么多年……”朵娜如此知性的话,让亦轩很感动。
亦轩承认,自从那次发现朵娜弄伤千月的秘密后。无论在身体活在心里,离朵娜更远了。看着朵娜梨花带雨的娇美面容,亦轩第一次发现一向强势的朵娜原来也有这么柔弱的一面。他把朵娜拥在怀里,不再说什么。
“我想给你生孩子,生一个我们的孩子。”朵娜第一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那一夜,是他们结婚多年后,第一次完美的结合。
“在想什么?”朵娜发现亦轩看她却不说话,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想我们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想会是男娃还是女娃?”亦轩笑着回答。
“你希望是什么呢?”朵娜摸摸还是扁平的肚子。
“呵呵,都好,最好能像天佑兄弟一样,一对龙凤胎。”
“我也希望,只是,我很害怕,非常害怕……”朵娜想起奶娘的话,心有余悸。
“怕什么呢?”亦轩问。
“怕,怕我会死!”
“别胡思乱想,多少女人生孩子不都好好的吗?而且还生了好几胎呢?别怕!”亦轩安慰朵娜。
“可是……”朵娜心里还是疑虑重重,要怎样才能让亦轩了解她这样恐惧的心理呢?或许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亦轩说的对,很多女人生孩子不都好好的吗?不必太忧虑的。朵娜只好这样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