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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上山“朝圣”(7)

在各民主党派批判、揭露蒋介石国民党倒行逆施,支持国统区的爱国民主运动时,民革还利用它在国民党内部的各种社会历史关系,进行策动各地反蒋起义的活动。早在抗战胜利之时,李济深即提出开展反对蒋介石发动内战的策反工作。民革正式成立后,制定了一个《军事工作大纲》,并成立了由李济深、蔡廷锴、龙云、谭平山、杨杰、王葆真、朱蕴山、梅恭彬组成的秘密军事小组,以领导和指挥策反行动。民革的这一活动在解放战争中起到很大作用。

象济南吴化文起义、国民党五十九军淮海战役起义、十九兵团张轸部起义、湖南和平解放、川康刘文辉、邓锡侯起义、云南卢汉起义等,民革都起了关键作用。各民主党派及广大爱国民主人士在因蒋介石的高压、迫害政策而逃到香港后,彻底放弃了和平斗争的幻想,放弃了他们一直坚持的中间道路,终于与中国共产党携起手来,共同为推翻国民党政府的反动统治,建立和平民主的新中国而斗争。

3.万人“朝香山”

1948年4月30日,中国共产党发布了“五一号召”,提出召开新的政治协商会议。这对在香港的各民主党派来说,不啻是一件大喜事,他们怀着欣喜的心情,对即将召开的新政协,对将要成立的新中国的诸方面问题进行了讨论和协商。各路人马奔到北平,到毛泽东的住地——香山汇合。

3.1中共的五一号召

中国革命发展到1948年5月,已处于革命力量和反革命力量决战前夕,中国人民解放战争的胜利已成定局。为了向全国人民指出新的奋斗目标,迎接全国革命的胜利,1948年4月30日,中国共产党发布《纪念“五一”劳动节口号》。在这个号召中,中共中央提出:“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及社会贤达,迅速召开政治协商会议,讨论并实现召集人民代表大会,成立民主联合政府。”中国共产党的这一主张表达了中国人民的要求,在全国范围内得到了广泛地传播和宣扬。5月1日,中共中央主席毛泽东写信给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主席李济深和中国民主同盟中央常务委员沈钧儒。

毛泽东在信中写道:“在目前形势下,召集人民代表大会,成立民主联合政府,加强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的相互合作,并拟订民主联合政府的施政纲领,业已成为必要,时机亦已成熟。国内广大民主人士业已有了此种要求,想二兄必有同感。但欲实现这一步骤,必须要邀集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的代表开一个会议,在这个会议上,讨论并决定上述问题。此项会议宜定名为政治协商会议。一切反美帝反蒋党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均可派代表参加。不属于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的反美帝反蒋党的某些社会贤达,亦可被邀参加此项会议。此项会议的决定,必须求得到会主要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的共同一致,并尽可能求得全体一致。

会议的地点,提议在哈尔滨。会议的时期,提议在今年秋季。并提议由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中国民主同盟中央执行委员会、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于本月内发表三党联合声明,以为号召。此项联合声明,弟已拟了一个草案,另件奉陈。以上诸点是否适当,敬请二兄详加考虑,予以指教。三党联合声明内容文字是否适当,抑或不限于三党,加入其他民主党派及重要人民团体联署发表,究以何者为宜,统祈赐示。兹托潘汉年同志进谒二兄,二兄如有所指示,请交汉年转达,不胜感幸。”

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以下简称民革),是国民党内各种反蒋派别的联合组织。她于1948年元旦在香港成立。它主要包括三方面的代表人物:一部是坚持孙中山三大政策的原国民党左派和革命的知识分子;一部分是遭受蒋介石集团打击和排挤的抗战将领、国民党元老和爱国民主人士;一部分为地方实力派中的由于受蒋排挤而趋向反蒋的分子。该党的《行动纲领》规定:“本会以实现革命的三民主义,建立独立、民主、幸福之新中国为最高理想。本会行动纲领以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决定对外对内政策为基本原则。

本会当前之革命任务是推翻蒋介石卖国独裁政权,实现中国之独立、民主与和平。”民革成立以后,开展了多方面的活动来促进结束蒋介石卖国独裁的事业。他们广泛地策划反蒋起义,争取了一大批国民党内掌握重权的地方军事领导人。民盟的中央委员李济深、何香凝、柳亚子、蔡廷锴、冯玉祥等都是中国共产党的老朋友。1948年3月,毛泽东和李济深等民主人士在西苑机场中国民主同盟(以下简称民盟)在1947年被蒋介石宣布为非法团体,被迫解散。

1948年1月5日至19日,民盟第一届中央委员第三次扩大会议在香港召开。在沈钧儒和章伯钧主持下,该党发表庄严声明:否认南京反动独裁政府,否认关于宣布民盟为“非法团体”之无理而又狂妄的举动国内外数十万盟员今后将更坚强地站立起来,为彻底实现民主、和平、统一的新中国而奋斗到底。

民盟对时局的主张包括:彻底推翻国民党反动集团的统治;彻底驱逐美帝国主义出中国;消灭封建性的土地制度,实行耕者有其田,铲除封建统治的经济基础,并为真正的民主政治奠定基础;加强与中国共产党及其他民主党派的亲密合作。民盟恢复后,它各地各级组织密切配合中国共产党的武装斗争,开展反美、反蒋斗争,以促使蒋介石政权的倒台。民革和民盟具有与中共相似或相近的纲领,集中了大批爱国民主人士,具有广泛的人民群众基础,所以毛泽东首先向民革和民盟发出了召开新的政治协商会议、成立民主联合政府的倡议。

5月2日,中共中央致电上海局,说明邀请各民主党派及重要人民团体的代表来解放区讨论:甲、关于召开人民代表大会并成立民主联合政府的问题;乙、关于在反美反蒋斗争中加强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的合作及纲领政策问题。要求上海局通过华南分局和香港工委等地下党组织,征求各党派是否愿意派遣代表来解放区开会讨论上述问题。会议名称拟称为政治协商会议,开会地点拟在哈尔滨,开会时间拟在今年秋季。

会议拟由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中国民主同盟联合发起。并且暂定了拟邀请来解放区开会的民主党派人士名单,这些人包括:李济深、冯玉祥、何香凝、李章达、柳亚子、谭平山、沈钧儒、章伯钧、彭泽民、史良、邓初民、沙千里、郭沫若、茅盾、马叙伦、章乃器、张炯伯、陈嘉庚、简玉阶、施复亮、黄炎培、张澜、罗隆基、张东荪、许德珩、吴晗、曾昭抱、符定一、雷洁琼等,中共中央要济南市地下党组织,就以上各点,征求这些民主人士的意见。

3.2港岛的呼应

香港这颗璀璨的东方明珠,在解放战争末期,成为民主党派的发祥地和重新集结地。国民党在祖国大陆上肆意横行的日子里,他们拼命地迫害和限制民主党派的活动,在中共地下党的保护和协助下,各民主党派在香港重振旗鼓,满怀热情地开展轰轰烈烈的反蒋抗美民主运动。

中共“五一”号召发布后,得到了港岛各进步民主党派的热烈响应。5月5日,香港大公报社收到一份来自各民主党派负责人的联合通电。这些负责人包括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负责人沈钧儒、章伯钧,中国民主促进会负责人马叙伦、王绍鏊,中国致公党负责人陈其尤,中国农工民主党负责人彭泽民,中国人民救国会负责人李章达,中国民主促进会负责人蔡廷锴,三民主义同志联合会负责人谭平山,无党派人士郭沫若等联合通电全国响应五一号召。这些民主党派人士还向毛泽东发出响应的回信。信中表示:

南京独裁政府窃权卖国,史无前例,顷复于美国互相勾结,欲以伪装民主,欺骗世界。人民绝不受欺,名器不容久假,当此解放军队所至,浆食传于道途,武装人民纷起,胜利已可期待。国族重光,大计亟宜早定。同人等盱衡中外,正欲主张;乃读贵党“五一”劳动节口号第五项:“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及社会贤达,迅速召开政治协商会议,讨论并实现召集人民代表大会,成立民主联合政府”;密合人民时势之要求,尤符同人等本旨,何胜钦企,除通电国内各界暨海外侨胞共同策进,完成大业外,特行奉达,即希朗洽。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不仅向全国同胞和毛泽东表明态度,还相互组织起来,就中共“五一号召”召开座谈会讨论。中共香港局和上海局,也积极地与各民主党派接触,交换关于召开新的政治协商会议的意见。

香港的一些报刊在一段时期内连续不断地登载了各民主党派的宣言。在这些宣言中,各民主党派对新政协的组织形式、性质、任务、地位等提出了各自的看法。中国国民党民主促进会在宣言中指出:

新政协必须是紧密联系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及海外华侨和民主人士,一致通过革命斗争方式,彻底摧毁独裁政权,永远使其没有复活的机会;新政协必须是建筑在反对封建剥削、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官僚资本、反独裁和协调各阶层民众共同利益发展的立场上,以安定社会,谋求和平进步的建设;新政协必须是坚强领导目前全国反美抗日和反美支援独裁政权的爱国运动,与号召全国人民行动武装起来,反征粮、反征购、反征兵、反苛捐杂税及一切反内战、反饥饿的运动;新政协必须是以国家民族利益为前提,而不以党派利益为前提。

中国致公党则在宣言中提出新政协必须以彻底消灭国民党反动统治,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为基本前提,坚决不要一切反动阶层、党派及个人参加。中国人民救国会在宣言中指出,新政协与旧政协已截然不同,新政协的路线必须以彻底达成反侵略、反封建的双重任务为归趋。台湾民主自治同盟表示:积极响应中共“五一号召”,呼吁台湾同胞赶快行动起来,准备参加新政协人民代表大会和民主联合政府,这样,台湾人民才能从美蒋联合统治的痛苦中解放出来。民革和民建两党派也发表了类似的宣言。

除各民主党派外,在香港的各学术团体也纷纷发表声明,响应中共“五一号召”。柳亚子、沈雁冰、章乃器等125位民主人士发表响应“五一号召”的联合声明,指出“新的政协召开之后,中国历史将会翻开灿烂的一页,真正建立一个统一的真正属于人民的国家”。

1948年8月1日,毛泽东复电各民主党派和民主人士,电文如下:

五月五日电示,因交通阻隔,今始奉悉。诸先生赞同敝党五月一日关于召开新的政治协商会议,讨论并实现召集人民代表大会,建立民主联合政府的一项主张,并热心促其实现,极为敬佩。现在革命形势日益开展,一切民主力量亟宜加强团结,共同奋斗,以期早日消灭中国反动势力,制止美帝国主义的侵略,建立独立、自由、富强和统一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为此目的,实有召集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及无党无派民主人士的代表们共同协商的必要。关于召集此次会议的时机、地点、何人召集、参加会议者的范围及会议应讨论的问题等项,希望请先生及全国各界民主人士共同讨论,并以卓见见示,易胜感荷,谨电奉复,即祈谅察。

中国共产党人的坦诚和谦虚溢于言表,在香港的各民主党派深受鼓舞,在收到毛泽东复电后,他们进一步具体讨论新政协问题。

由于人民解放军在大陆上的胜利,也由于中国共产党在中国人民中无与伦比的威信,港英当局对港岛上的进步民主活动的限制,不得不放松,港岛的新政协筹备工作轰轰烈烈地进行起来。一些西方国家之舆论对此作了大量报道。1948年11月2日,英国的《德臣西报》发表了李济深答记者问。李济深是个颇有影响的人物,时任民革主席,他在国内外有广泛的社会联系。当国民党行将分崩离析之时,各种反动势力都想争取他,以此作为政治斗争的资本。

现在,李济深公开发表讲话,阐述对时势的具体看法,无疑令世人瞩目。李济深针对蒋介石划江而守,再造南北朝的企图这样说道:“我以为南北朝的局面是不可能的,蒋政权的崩溃一定是全面的崩溃,因为这一战争是全国人民对独裁的战争,全国人民都反对这个反动政权。”李济深还表示了他对中共的信任。

他说:“新政协的范围很广,连蒋管区人民团体、工商界、大学教授,都欢迎派代表参加,即使是蒋管区的军人、地方政权,只要有事实行动表现,他们接受我们的看法,同意我们的原则,都可能被邀请参加政协。”11月和12月间,李济深又两次接受了美国《纽约时报》记者和法国新闻记者的采访。在采访中,李济深重申:“新中国的建设诚然需要西方国家的帮助,特别是重工业的机器,不过必须在平等互助的基础上,否则我们就宁可不要西方国家的帮助,我们决不可能因为取得西方国家的机器而损害自己国家的主权和人民的利益。”

李济深作为中国民主党派的代表发表这一原则讲话,表明各进步民主党派以国家主人翁的责任感开始了筹备新中国的工作,表明各进步民主党派完全和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站到了一边。世界人民开始清晰地预感到一个团结、民主的新中国就要出现。

3.3一艘苏联货船

开辟的秘密通道1948年8月,朝鲜罗津港。“呜——”随着一声汽笛长鸣,一艘名为“波尔塔瓦”号的苏联大货轮缓缓离开海岸,往西南方向驶去。

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炽热的太阳光没遮没掩地直泻而下,照射到茫茫无际的大海上。海面上,就像有万斗碎金撒在水上,在飘浮着,闪着耀眼的光芒。海风微微地吹拂着,空气中似乎夹带着一种又咸又腥的味儿。货船驶到深海后,速度愈来愈快,搅得海水哗哗作响。甲板上,一位中等个儿、身着西装、看上去约40多岁的中年男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大海的远处。

钱之光,这位公开身份是“解放区救济总署特派员”的中共党员。他带着凝重的表情和神态,给人一种老练精明的感觉。此时此刻,他心头似乎悬着一块巨石,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一项艰巨的任务,在等待着他和他的同志一起去完成。钱之光长期在国统区开展革命工作。抗战期间,他提任中共驻重庆办事处处长。

1945年8月底,毛泽东率中共代表团赴重庆与蒋介石进行谈判。钱之光在周恩来的领导下,对毛泽东在重庆期间的安全警卫、住宿饮食等做了大量的工作。

蒋介石和国民党政府发动全面内战后,中共驻重庆、南京、上海等地办事处工作人员撤回解放区。钱之光回到解放区后,又被组织上派到大连,负责与苏联方面的联络工作。

在得到李济深等民主人士响应中共“五一”口号的通电后,中共中央即着手具体安排在国统区特别是在香港的各民主人士,赴解放区筹备新政协会议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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