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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舒亶

舒亶(1041-1103),字信道,号懒堂,明州慈溪(今属浙江)人,治平二年(1065)进士。累官知制诰,试御史中丞,权直学士院。工小词,思致缜密。今有赵万里辑《舒学士词》一卷。

虞美人

舒亶

芙蓉落尽天涵水,日暮沧波起。背飞双燕贴云寒,独向小楼东畔倚阑看。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满长安道。故人早晚上高台,寄我江南春色一枝梅。

【注释】

芙蓉:有水、木两种。此处指水芙蓉,即荷花。背飞:背离而飞,喻分离。浮生:短促的人生。

【译文】

荷花落尽,天水相连,日色已黄昏,绿色的水面又被风吹起波光粼粼。相背而飞的双燕,带着寒意紧紧贴着秋云。我独自在小楼的东侧,凭倚着栏杆向远处眺望凝神。浮生有无穷无尽的烦恼,只应在醉乡中苦苦煎熬闹心。时光过得真快,白雪又落满通往京师的道路乡村。在这早早晚晚之间,我的老朋友也会登高远眺,并会寄上一枝早梅,寄来江南的盎然新春。

【评析】

本词是作者怀念江南友人的寄赠之作。上片写日暮登楼所见之景,由夏末写到秋日。下片抒发怀念故人之情,由冬日写到早春。全词所写大半年的时间,表现出对友人时时思念的深情。

上片前二句写夏末秋初之景,以凄凉之景衬托哀情。“背飞双燕”比喻自己与友人之分别,化用“东飞伯劳西飞燕”句意,即后世所谓“劳燕分飞”。“贴云寒”一是表现高度,也有高处不胜寒的意蕴,并将视线由平视转换成仰视,展示整体空间形象,境界开阔。下片直接抒情。“浮生”两句谓光阴荏苒,转眼已岁暮,雪满京城,寂寥寡欢,没有友人的陪伴,只有借酒浇愁而已。结尾两句化用陆凯折梅题诗赠范晔之故事,设想友人也一定在思念自己,会给自己寄来梅花的。从对方着笔,尤能显出念友情深,是推进一层的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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