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佳佳抬头看着面色已然苍白的江泷哲,默默地低下了头,咬紧了嘴唇,慢慢地紧紧地靠着江泷哲,看着不动如山的夏弦,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充满了恨意,也充满了占有欲。
夏弦,她输给她十年了,整整十年!再次见面,她怎么能不惧?!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炫耀如今她的成果?!
“夏弦!我要和你公平竞争阿哲!”大学之后,隐藏感情已经三年的吴佳佳终于忍耐不住了,公开向夏弦下了战书。
“公平?佳佳,你别开玩笑了,感情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江如何选择,是他的自由。今天不是愚人节,你就别糊弄我了!”一向认吴佳佳为好友的夏弦听到她这句话不以为然,一笑而过。
“我喜欢阿哲,已经喜欢三年了!我之所以会随他转学到你的高中,又随他来这所大学,就是因为我喜欢他!”吴佳佳眼含热泪地看着夏弦,很是激动地说道。
夏弦淡淡地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清澈的眸子里还是那一抹不变的阳光,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开。
后来的后来,不管什么原因,江泷哲终于和夏弦分手了,吴佳佳终于把夏弦“赶走”了。
后来的后来,夏弦终于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了,她一直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的。
后来的后来,江泷哲出国了,她没有随他一起,因为那个时候江泷哲已经向她求婚了。
可,后来的后来,就在今天,夏弦却冷不防地出现了,那么高傲的姿态,那么独特的魅力,那么凌人的气势。
夏弦,你真的改变了!
可是说到底,你终归还是输了!
“没事,你朋友喝醉了,赶紧带她回去吧!已经很晚了。”薛之翔淡然一笑,很是友好地建议着,丝毫没有在意墨潇潇的冒失。
“谢谢。”夏弦向他们点头致意,将墨潇潇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亦步亦趋地走着。
很显然,夏弦对江泷哲和吴佳佳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连正眼都没看他们,和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
夏弦,你怎么能够忘记与你一起走过四年风雨的江泷哲呢?你怎么能够忘记你们一起度过的那些甜蜜日子呢?你怎么能够忘记你们的海誓山盟呢?
“弦弦,戒指你来挑,虽说你的眼光我不敢恭维,但是嘛!早点训练也好!”江泷哲坐在一旁,丝毫不对夏弦挑的戒指发表任何意见。
“这可是你说的啊!就算再难看,以后你也要给我戴着出门!”夏弦丝毫不客气地警告着。
“奴才遵命,老佛爷请!”江泷哲耸耸肩,表示一定会遵旨。
夏弦千挑万选地挑了一对情侣戒指,喊江泷哲试戴一下,果然尺寸一点都不差,夏弦得意洋洋地显摆着自己的眼光。
“老佛爷,我们这是尾戒,你的怎么跟我这个差不多大呢?”江泷哲拿起夏弦的,比对了一下,不禁面露苦色。
“乐意,我是胖丫头不行啊!”夏弦夺过来毫不讲理地拿到柜台上请人刻字。
“请问想刻上什么字呢?”服务员很是礼貌地问道。
“在男士戒指上刻上执弦之手,在女士戒指上刻上与江偕老。”夏弦拍了拍小脑袋,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在纸上写下了两句话。
看得江泷哲心里暖暖的。
很多人都喊江泷哲为阿哲,小哲或者泷哲,只有夏弦别出心裁,喊他江,她还霸道地独占了这个称呼,说这是她的知识产权。
夏弦这个丫头,霸道起来是真的霸道,但是没人能够否定她的温柔、可爱、讲义气。
走出银饰店,夏弦拉过江泷哲的手,给他戴在小指上,江泷哲拿过那枚越看越觉得大的离谱的尾戒给夏弦戴上,不出所料,太大了。
“要你试一下,你这倔丫头就是不试!”江泷哲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知道么?这枚戒指,只有戴在无名指上是最合适的,仅有这一根手指合适,所以我戴在这里也就意味着你多了一份责任!”夏弦笑呵呵地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甜甜地笑着。
对着明媚的阳光,夏弦美美地欣赏着这无名指上闪烁的幸福,一脸的满足。
江泷哲浅浅地在她的脸颊印了一个吻……
回忆成伤,江泷哲,你的心不痛么?反正夏弦会很痛很痛,就让她就这样忘记吧!
忘记也好,忘记了也许就不会流泪,忘记了也许就不会痛苦,忘记了也许就不会出车祸,忘记了也许会更幸福的……
“弦弦!”他永远忘不掉夏弦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
她是那么无助,那么委屈,那么心如死水。
鲜红染红了那天的夕阳,红得心惊胆战,红得喧嚣惨烈,至今,面对红色,江泷哲仍然有着抹不掉的心理阴影。
害怕、恐惧、心痛……
薛之翔的眼神很明显纷繁复杂,看着江泷哲充满愧疚充满爱意的双眸,他知道,这个好兄弟,心里的那道坎,始终没有走过去。
或许,他走不过去了,夏弦这道伤疤,在他的心里,永远不会结痂,不管她在谁的身边,也不管他的身边有谁,对他来说,都是地狱。
“弦弦,我心里难过,好难过!”墨潇潇指着心脏的位置,用力地抓着衣服,眼泪不住掉落。
夏弦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天生乐天派的墨潇潇居然也有这么颓废狼狈的一面。
在夏弦的记忆之中,墨潇潇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不是她的家世有多么地好,后台有多么的硬,而是她要的真的不多,有时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可是如今?
墨潇潇推开夏弦,拉开一罐啤酒,拼命地灌自己,夏弦皱着眉头,眯了眯眼睛,紧紧地握紧了拳头,继而放开了。
“墨潇潇!你给老娘打电话说心情不好,老娘放下工作,来陪你,不是来看你喝酒撒泼的!”夏弦把酒罐打开,无辜的酒罐摔在地上,夏弦冷冷地瞪着墨潇潇,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不想搭理我就走啊!你给我走啊!滚啊!”墨潇潇哭喊着赶夏弦走,酒精这个东西真是奇妙,喝多了什么混账话都敢说。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了墨潇潇白皙的脸上。
一记耳光,惊到了墨潇潇,也吓到了薛之翔等人,阵痛刺激了酒精,墨潇潇似乎有点清醒,怔怔地看着怒火中烧的夏弦。
夏弦的眼泪也在眼圈里打转转,只是忍住没有让它流出来,夏弦很少流泪,因为她知道,眼泪一点用处都没有,只是懦弱的表现。
墨潇潇默默地蹲下来,抱着自己,不住地抽泣,她心里苦,很苦很苦。可是这种苦,谁知道呢?
“我恋爱了,已经五年了。”墨潇潇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告诉夏弦这件事。
夏弦一惊,她们已经认识四年了,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呢?墨潇潇一直没有恋爱的迹象,她只知道,墨潇潇一直拒绝追她的男生,理由也是自己有了男友,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男友,也不知道她有男友这件事。
夏弦没有多问,蹲下身来,把墨潇潇搂进怀里,她的苦,她的痛,感同身受。
爱情,就如一把刀,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无论是谁,都是一样的体无完肤。
心,在交出去的那一刻,想要完整无缺地收回来,已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