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田一听，惊讶地说道：“除了我之外，还有他们三个人？”方圆答道：“是啊，怎么了？”
古田苦笑了一下，说道：“大哥，我拿什么和他们三个人去竞争啊？你不想想看，他们三个人有的自己有权有势，有的关系很硬，而我什么都没有，你这不是让我往火坑里跳吗？”
方圆盯着古田，一字一句地说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什么都没有，这就是你的优势！明白吗？”说完也不等古田回答，收拾起盘子就往外走去。
古田看着方圆的背影，本来想说什么，想了想最终没说，自己苦笑了一下，然后也收拾盘子跟了出去。
下午回到办公室之后，古田没有将出国进修的事情往深处想。因为在他看来，连堂堂的副主任马清白都不知道，这就有点悬。就算确有其事，自己也没有多大的竞争力。马清白就不用说了，不管是资历还是其他条件，自己都比不上；虽然顾礼和白三思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是方圆早就告诉过自己了，这两个家伙都有着很深的背景，碰到这种机会，那肯定是要不惜动用一切力量去争取的；而自己进附属医院不过才两年的时间，连主治医师都还没考下来，其他有用的社会关系基本上是一穷二白，拿什么去和他们竞争呢？所以，虽然方圆鼓励他争取这个机会，可古田心里明白得很，这样不平等的竞争，最终的结果就好比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与其去想这种不着边际的事情，还不如想想怎么去争取到这个晋升的名额，早日升上主治医生，这样不管能不能出国，实际的好处总是现实的。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古田那样想，有的人对这个尚未得到认证的消息已留意上了，并且已经千方百计地在收集必要的资料了。
就在古田埋头整理文件的时候，马清白走了过来，也没说有什么事情，就将古田叫了出去，然后一直走到办公室走廊的尽头才停了下来，和颜悦色地对古田说道：“古田啊，做科秘书事情很多的，你还有自己的病床需要看护，还忙得过来吧？”
古田原本一头雾水地跟着马清白走了出来，现在听到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古田做科秘书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原来也没见他这样问过，今天不知道是啥日子，居然问起了这个问题，一下子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于是老老实实地答道：“忙还是忙得过来的，也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多学习一下呢。”
马清白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是啊，你们年轻人，刚出来的时候要的就是这股干劲，要好好干，以后晋升的机会多着呢。”
古田点了点头，不过没有说话。他不知道马清白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马清白赞许地看着古田，过了一会儿，好像漫不经心地问道：“上午你们说出国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啊？”
听到这话，古田总算明白了，原来刚才绕了一大圈，真正的目的是在这里啊。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这个问题，忽然想起中午吃饭时方圆谈到这事时一脸鄙夷的表情。不过，古田也没往其他地方想，而是依旧老老实实地答道：“这个事情是这样的，不知道方圆从什么地方听到了消息，说是我们消化内科有一个出国进修的名额。由于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所以就在那里讨论。马主任，您也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吗？那恐怕没有这回事吧？”
马清白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然后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确实没有听到这个消息，不过由于我平时的工作主要是在病房里，对于院里的一些安排有时候知道得也确实比别人晚一步。所以我不知道并不代表这消息是假的。”
古田接口道：“不过大家都还没听说这件事，就方圆一个人听说了，他又不肯说是从哪里听来的，所以大家都是将信将疑的。”
马清白没有接过这个话题，而是换了话题问道：“那你还知道这个消息的具体内容吗？比如说条件或者其他的？”
古田挠了挠头，想了一下说道：“条件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方圆讲，马主任您是符合条件的，还有顾礼、白三思二人也符合条件。听他讲，我们整个消化内科，就你们三个人符合条件。”
马清白“嗯”了一声，继续说道：“听说你也符合条件？”
古田一听，赶紧摆了摆手，说道：“我？我哪有这个资格啊？我才进附属医院两年，咱们消化内科就我资历最浅，现在还是个住院医师呢，哪能有资格去参加这种事情呢？”说归说，可是古田听到马清白的这个问题时，确实非常的惊讶。这话也就是上午方圆随口说了一句，自己也没在意，没想到马清白居然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这句话，并且当面问了出来，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马清白哈哈一笑，说道：“你是研究生出身，起点比我们都高啊！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哦。”过了一会儿，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像你刚出来两年，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晋升的机会有的是，因此也不要太重视，太注重于眼前的利益了。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打扎实了，这才会让你以后的晋升道路越来越平坦。”
古田点了点头，诚恳地说道：“谢谢马主任的教诲，我会踏踏实实地做好自己的工作的。”
马清白接着说道：“出国的事情，现在消息还没有出来，你就不要像方圆一样到处宣扬了，这容易引起科室里的动荡，影响我们的工作。不过你是科室秘书，一旦上头真的下发了关于此事的通告，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也好去作安排，知道吗？”
古田答道：“好的，如果上面真的下发了这个通知，我会第一时间告诉马主任您的。”
马清白听到回答，似乎很满意，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古田说道：“行，那你先去忙吧，我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安排一下。”
古田看到马清白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肚子憋得厉害，可能是中午的汤喝多了，于是赶紧冲进厕所。完事之后正低头系皮带，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由于没有思想准备，古田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白三思，正微笑着看着他，于是赶紧招呼道：“白师兄，是你啊，吓我一跳呢。”
白三思笑了笑，说道：“大白天的，又没做啥亏心事，吓啥呢？”古田说道：“我这也是没心理准备嘛。”说完准备往外走。
看到古田往外走，白三思一把拉住他，说道：“什么事情这么急着走，来，先抽支烟再说，休息一下。”
古田摆摆手，答道：“算了，不抽了，我中午接连抽了两根，解馋了。”
白三思硬是把一根烟塞到了古田手里，然后掏出打火机打着火就往烟上凑。古田没有办法，只得张口叼住了烟，让他点着了。
抽了两口，白三思先开口说话了，好像很随意地问道：“古田啊，上午方圆说的出国的事情，是真是假啊？”
古田一口烟含在嘴里，一听又是这问题，和刚才马清白一样的问题，一下子憋不住气，本来往鼻孔外冒的烟又憋了回去，差点呛到自己。等嘴里的烟都跑完了，这才清了清嗓子答道：“这都是方圆说的，就他一个人知道，连马主任都不知道，谁也不知是真是假。”
白三思“哦”了一声，接着问道：“那有没有说其中具体的要求呢？”
古田想了想，认真地说道：“现在还不清楚，我也是听方圆说的，要不你去问问方圆？他肯定知道得清楚些。”
白三思哈哈一笑，说道：“这种八卦消息，也就是随口问问而已，也没必要当真。”吸了一口烟，又说道，“你是科室秘书，如果是真的，记得第一时间告诉兄弟一声啊。”
古田点头应承道：“好，有消息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师兄。”说完把烟头往厕所里一扔，准备往外溜。这一次，白三思没有再拉住他，而是任他出去了。
走在走廊上，古田想起刚才马清白和白三思为了同一件事情私下找他了解情况，觉得事情可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们几个人之间就有好戏看了，肯定会斗个你死我活。不过，他们几个如果真的斗起来，那可不是一件小事，搞不好周围的人也会被波及进去。于是，古田觉得有必要再向方圆求证一下消息的真伪性，这样以后真要有什么事情，自己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方圆听到古田讲的话，脸上依旧是一副鄙夷的神情，说道：“这帮家伙，不敢来亲自问我，却来欺负你，把你抓去旁敲侧击的，真是可笑。平时道貌岸然，满嘴仁义道德，其实一肚子男娼女盗。”
古田没去理会方圆的表情，而是非常认真地问道：“你所说的事情到底有谱没谱啊？要不然等大家都斗得你死我活了，你又来一个本故事纯属虚构，那还不弄得天下大乱啊！”
方圆以少有的认真表情答道：“我保证，这个消息千真万确！”
听到方圆这么坚决的回答，古田吁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他们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吧，反正我也不掺和这事。”
方圆听了这话，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能够争取一下，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古田答道：“我才懒得去操这心呢，看到他们那副嘴脸我就觉得不爽。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看能不能把升为主治医师的事搞定。”
方圆说道：“对，一定要办成，否则以后就真没你什么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