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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三国中的狼游戏:谁借谁放倒谁(1)

吕布之死,实属刘备借刀杀人

吕布武艺高强,天下无双,但最后还是被曹操生擒。吕布此时有意投降曹操,他对曹操说:“明公您所担忧的人没有比我吕布更强的了。我现在归顺您,则天下就是明公的。由明公您率领步兵,由我来带领骑兵,则平定诸侯不过易如吹灰而已。”当时,曹操是有点动了心,毕竟他也很欣赏吕布的勇猛,想招降吕布为自己所用,有了吕布,他就不愁得不了天下,但他又对吕布的诚意有些怀疑。正在这时,旁边的刘备说了一句话:“曹公啊,您难道没有看到丁建阳和董太师的下场吗?”曹操又仔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能留下吕布,以免像董卓一样养虎为患,反倒送了自己的性命。刘备的一句话,就这样断送了吕布的性命。吕布死前,曾大骂刘备:“大耳贼太没信用了,你不记得辕门射戟了吗?”

吕布为什么要说刘备没信用呢?原因就是吕布被曹操擒住后,曾向刘备求助,要刘备看在昔日的情面上,在曹操面前为自己说好话,求曹操能饶他一命。然而,出乎吕布意料的是刘备却对曹操说了一句对他极为不利的话,意指吕布乃反复无常、无情无义的小人,是不能留的。

西汉末年,群雄并起,大家各有各的旗号,割据一方。曹操“挟天子而令诸侯”,只不过多了一个汉献帝的牌子而已,以此想充正宗,但是很多人还是不买账。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诸英雄想跟谁打天下,那就得凭自己的判断了,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跟着感觉走。看谁强大了,得民心了,就去跟谁,用一句话来说就是“良禽择木而栖,良将择主而事”。你看准了谁是好主子就可以去投靠谁,不满意时可以背弃原来的主子投靠新的主子。所以,在当时,很多英雄豪杰都是背叛了原来的主子,投靠新主子才得到了重用,发挥了自己的才能。曹操最擅长吸纳英雄豪杰,所以,他的手下,很多人都是投靠过来的人才,有文臣有武将。

吕布几次换主子,是当时很时髦的做法,并不犯忌,问题仅在于他选错了人。而且吕布走了极端,违背了做人的基本游戏规则。

他嗜杀成性,心狠手辣,不停地对他的主子制造血案,这样,就很难得到别人的信任了。由此可见,吕布是有勇少谋之人,目光短浅,缺乏长远计划,自恃匹夫之能而目空一切,是将才而非帅才。

尽管吕布人格结构有如此之多的缺陷,但吕布对刘备,还是有情有义的。吕布杀董卓后,董卓部将李傕、郭汜同董卓的女婿牛辅联兵进犯长安,吕布战败,无处容身,刘备当时在徐州,接纳吕布于小沛暂住人马。因此吕布以后常记刘备相容之情。后来,袁术以十万之兵攻刘备,当时刘备只有五千人马,情势危急,吕布“辕门射戟”为刘备解围,并对刘备说:“异日得志,不要忘今日辕门射戟之情!”刘备感激承诺,之后局势混乱,曾有两次,刘备家小都落于吕布之手,但吕布都念他和刘备素有旧交,没有加害,以礼相待。吕布虽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但他对刘备的恩情,起码是真的。

刘备又是怎样报恩的呢?在曹操抓住吕布之后,问刘备要不要杀吕布时,刘备的意思就是要吕布死!也有很多人有这样的疑问:既然刘备要和曹操争天下,留一个反复无常的吕布在曹操身边,不就像放个定时炸弹在曹操身边吗?难道刘备没有想到这一点,难道因为吕布夺过他的徐州,而对他有怀恨之心吗?刘备虽然称不上是什么“君子”,但也不至于小心眼呀?再说,吕布对刘备还有恩,刘备怎么能这样做呢?这不是忘恩负义吗?对,刘备就是要落井下石,要借曹操之手除掉自己昔日的救命恩人、将来的政敌。

在那个特殊的时期里,刘备虽然暂时依从曹操,但是,却怀有自立之心。吕布之所言,正是刘备所担忧的。试想,当年在虎牢关,吕布一人在天下诸侯面前独战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尚且进退自如,他若投降了曹操,又有谁是其对手呢?他知道,这时要让吕布帮了曹操,那么曹操的力量就更难以对抗了。为此,他内心早就想好了借刀杀人的办法。他决不能让吕布归了曹操,于是,他提到了丁建阳和董太师,可谓捅到了要害之处。吕布临死时,大骂刘备是大耳贼,不讲信义。刘备确实是一个非常不讲信义的人,只是伪装成讲信义的样子,骗了不少的人。所以,说吕布死于刘备之手并非没有道理。

吕布虽反复小人,其尚有恻隐之心,刘备虽以仁义广布天下,却不近乎人情。

刘备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其对妻妾的态度正如其所言,每临危险,自己先逃,抛妻妾于不顾。而吕布则恰恰相反,为貂婵,不惜身负千古骂名;被困下邳,若听陈宫之计,尚可解围,但不忍抛下妻妾而去,终于被缚身死。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曹操是被刘备利用了,吕布不除,对刘备未来的发展不利。所以当曹操征求刘备意见时,一贯以仁义著称的刘皇叔马上食言,不但不报当年“辕门射戟”之恩,反而主张曹操杀了吕布。

当然,我们也要考虑另一方面,曹操何许人也?他可是一代枭雄,丁原、董卓岂能和曹操相比?吕布并非是一个不可驾驭的杀人机器,曹操当着刘备的面大喝要将吕布斩首,也许是想卖个人情给刘备,让他报“辕门射戟”之恩,又能保全吕布性命,万没想到刘备不但不代为求情,反而要借他的手除掉吕布。曹操在话已出口的情况下只得依了刘备,毕竟曹操一心挽留的还是刘备。

因此,在那个紧要关头,刘备的话一字千钧,如果刘备念昔日的旧情,在曹操面前,为吕布说几句好话,就会救吕布一命,但他却说了一句让吕布身首异处的话。

刘备表面上贤德仁厚,可内心却极为狡诈。刘备满口仁义,善于伪装,满肚子的精明小算盘曹操再怎么明察秋毫也难以察觉得到。对刘备来说,吕布“辕门射戟”有再生之恩,世人皆知。

但刘备却不顾旧情,想借曹操之手杀掉吕布,这其中就有冷酷的算计。

以刘备当时的实力,连立命的资本都没有,惟一的实力就是关张的勇猛,相比之下,吕布的勇猛更加突出,是关张的强劲对手,吕布再反复无常也决不会立刻反对实力强大的曹操,投到他的帐下,所以吕布必然是阻碍刘备大业的巨大障碍,必须加以消除。刘备眼下最关键的是生存,怎么能让曹操留下吕布抵消自己仅有的一点生存资本呢?

吕布死了,死得很可怜,死得稀里糊涂。在当时最时兴的狡诈环境里,他的勇猛是无用的。在当时,不论是忠心还是背叛都需要一种智谋,而他不论是背叛还是忠心,都是直来直去,没有一点掩盖的地方,所以,他被人们当成了傻瓜,也当成了虎狼。

吕布不但屡屡上别人的当,还落了一个不忠不义的恶名,想来,也够悲哀的。

诸葛亮借刀杀关羽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关羽出兵襄樊,水淹七军,威震华夏,擒于禁,斩庞德,吓得魏主曹操一度考虑迁都,以避其锋。

但是后来,关羽为什么会以兵败收场,荆州失陷,父子都被杀了呢?要明白其中原因,需拨开历史的迷雾。

东吴跟刘备结盟共同对付曹操的战略,在吕蒙接手吴州以后,早有了改变。在此之前的公元217年春,曹操由合肥大举进攻孙权时,孙权曾派使者向曹操请求投降,曹操答应愿建立友好关系。

关羽北攻襄樊,一时威震华夏,东吴方面更加畏惧关羽势力的强大,就进一步加紧策划谋算关羽。还有一方面原因导致东吴想要报复。孙权曾经为自己的儿子,向关羽的女儿求婚,关羽不但不答应,还大骂:我虎女岂能嫁给犬子!关羽对孙权如此蔑视,孙权自然不会对关羽有什么好感。如果当初关羽不是那么自傲,同意孙权的求婚,孙刘两家就可以再次联姻,共抗曹操,也不至于翻脸而导致一连串的悲剧发生。

当关羽进攻襄樊时,吕蒙又向孙权上书,让他以治病为名回吴都建业,使关羽放松对后方的防守,把驻防的部队调到作战前线去,乘他防守空虚之机袭取南郡。于是,孙权表面上公开召吕蒙回去治病,暗中却加紧策划袭取荆州。吕蒙推荐当时还没有什么名气,但很有心计的年轻书生陆逊接替他的职务。

这个陆逊虽然是一个年轻的书生,但他却是很聪明的一个人。他上任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关羽送了一份礼物,附上一封措词谦卑的信函。信中说:“将军您在樊城一役中,把曹将于禁俘掳过来,水淹七军,远近赞叹,都说将军的功劳足以流传百世。晋文公大胜楚军的英勇,韩信败赵兵的谋略,也不及您老人家……我只是一介书生,才疏学浅,不能胜任大事。幸喜同将军这样有威有德的人为邻,今后要靠将军多加关照。”其实,陆逊的这些话完全是在麻痹关羽,想让关羽放松对他的警惕。而一向骄傲的关羽看完信后,就仰面大笑,命左右收了礼物,打发使者回去,他觉得这个年轻人不错,还挺懂事的,用不着防范。关羽就这样乖乖地钻进了陆逊为他设计的圈套,对东吴不再存有疑心,撤了一部分防守兵力去围攻樊城。

陆逊的确聪明过人,他十分了解关羽。由于关羽战功显赫,心中不免有骄傲之感。他正是抓住了关羽的这个弱点,用了拍马屁这一个不在三十六计中的怪招,而且这个马屁拍得水平比较高明,既符合陆逊的身份,也拍到了关羽的心里,让他心花怒放,飘飘然起来,仿佛忘记了自己是谁。于是,他置起码的军事常识不顾,犯了麻痹大意的致命错误,酿成了悲剧。

孙权以吕蒙为最高统帅,率兵向荆州进发。到接近荆州之地,把精兵埋伏于船中,招募一些百姓摇橹,令将士化装成商人,昼夜兼程前进,把关羽设在江边守望的官兵一个个抓了起来,一点消息都没有泄露,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南郡。守卫公安的将军傅士仁、守卫江陵的南郡太守糜芳,在兵临城下之时,先后投降了吕蒙。糜芳是刘备的小舅子,也是刘备的至亲了,竟然是贪生怕死之辈,投降了孙权,真是让刘备伤心。

关羽本想夺取樊城后再回救荆州,但曹操的援军已到。紧接着,跟曹军前锋徐晃的交战失利,包围圈被打破,只得撤走,而船只仍据守在沔水,去襄阳的路又隔绝不通。等到得知失守后,再立即向南撤退为时已晚。虽然曹操下令不让穷追,对关羽采取“存之以为权害”的策略,但关羽已没有力量继续去夺回荆州了。

特别是当关羽派到江陵打听消息的人回来相互传告,都知家中平安,所给待遇比以前还好,军中更是斗志丧失殆尽,军士们纷纷离散。

关羽自知已陷入孤立穷困的境地,只得西走麦城(今当阳河容),最后只剩下10余骑朝南漳方向逃跑,于这年十二月,被孙权手下在章乡(今远安)擒获,与其子关平一起被杀。

关羽的死与他自身刚愎自用、骄傲自大等性格上固有的弱点有一定的关系。但是,还有一定的客观原因。

其实,襄樊之役开始不久,关羽就要求占有东三郡的刘封、孟达派兵相助,而刘封、孟达拒不受命。为什么刘封、孟达不出兵救关羽呢?因为当初刘备打算立刘封为世子,因关羽反对未果。所以,刘封恨关羽,才不想救他。

关羽的刚愎自用路人尽知,而作为军师的诸葛亮却让他镇守荆州这样战略位置相当重要的地方,这也是诸葛亮的用人不当之处。诸葛亮与关羽之间有些矛盾,而关羽这个人又是一个相当不太能配合的人,只要关羽一天没死,诸葛军师的战略意图的实现就有相当的困难,关羽之死与诸葛亮实有很大关系。那么,为什么他们两个会有矛盾呢?

诸葛亮高卧隆中时,声称自己“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实则“藏器在身”,是胸怀大志的。他曾对好友石韬、徐庶、孟建云曰:“卿三人仕进可至刺史、郡守也。”当三人反问他可仕至何官时,“亮但笑而不言”。笑而不言为何?刺史、郡守一类官职皆不在诸葛亮眼中,而其大志所欲则难以启齿告人也。

诸葛亮进入刘备集团以后,其地位和权力也是逐步上升和提高的。其实,刘备对诸葛亮亦并非一开始就推心置腹,君臣犹如鱼水。在刘备称帝前后,关羽、张飞的地位均高于诸葛亮,刘备与关羽、张飞的关系比之于诸葛亮显然要更近一层,毕竟他们是曾经结拜过的异姓兄弟。处在这种位置上的诸葛亮,确有苦衷。

加上刚入川时,刘备重用庞统,庞统死后又重用法正,对此,诸葛亮难免有一种失落感。这对于一心想谋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的诸葛亮来说,关羽就成了他的政敌,是他仕途上的严重障碍。

诸葛亮想杀关羽,这和关羽的性格有极大的关系。关羽和张飞的性格截然不同,史书上说:“羽善待卒伍而骄于士大夫,飞爱敬君子而不恤小人。”意思是说,张飞虽然不善待士卒,但对有才能的士大夫非常敬佩尊重,而关羽虽然爱抚士卒,但却对士大夫始终心存芥蒂,盛气凌人。诸葛亮作为刘备集团中的头号士大夫,当然也在其中。诸葛亮初出茅庐,刘备“与亮情好日密,关羽、张飞等就不悦”。何况赤壁之战,诸葛亮立了大功,不仅巩固了他在刘备集团中的地位,而且树立了一定的威信,使关、张等人再也不敢小瞧他,但关羽对他却由过去的轻视变成了嫉妒。

诸葛亮对关羽目空一切的情况十分清楚,他知道关羽对自己有意见,但是,顾虑其与刘备“恩若兄弟”的特殊关系,加之自己投奔刘备的时间要比关羽晚得多,官职也比关羽低,虽然刘备很重视他,但他也清楚,自己始终不能与关羽的地位相提并论。

所以,他不得不处处让着、防着关羽,巧为周旋。在适当的时候,还不忘夸奖、奉承关羽,助长他自傲的性格。

马超投奔刘备后,深受刘备器重,被封为平西将军。当时关羽驻守荆州,听说此事后,心中不悦,于是给诸葛亮写了一封信,问马超的才能可与谁比。诸葛亮给关羽回信说:“孟起(马超字)兼资文武,一世之杰,黥(布)、彭(越)之徒,当与翼德(张飞字)并驱争先,犹未及髯之绝伦逸群也。”关羽看了诸葛亮的回信大悦,并把信给宾客传阅。关羽目中无人,不利于刘备集团招揽天下智勇之士。诸葛亮没有晓之以理,使之醒悟,却曲意奉承,获得了关羽的好感并息事宁人于一时,无形中助长了关羽的自大情绪,为的就是以后要除掉他。

建安二十四年,刘备自称关中王,欲重用黄忠为后将军。碍于自己与关羽的结拜关系,怕关羽不高兴,特意派人往关羽处,同时拜关羽为前将军。但关羽听了此事后,大怒,说“大丈夫终不与老兵同列”,不肯受拜。关羽如此狂妄,但诸葛亮不但不加以制止,反而曲意逢迎,讨关羽的欢心。这正是诸葛亮工于心计,深藏不露的韬略。诸葛亮考虑的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就是等待时机除掉关羽。那时,时机未到,所以,他只能忍。建安二十四年,关羽贸然发动襄樊战役,诸葛亮当然不会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

襄樊之战,历时半年之久,蜀汉却不援一兵一卒。为什么呢?关羽镇守荆州,手握重兵,骄狂不可一世,不但刘备死后将难以对付,即使刘备健在的时候,诸葛亮也难以越过关羽这道障碍而攫取更大的权力。所以,诸葛亮宁可丢失荆州,也要借吴人之手除掉关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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