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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开江文史札记(之一)(2)

万县,地处下川东长江黄金水道北岸,东望夔门,扼四川进出之咽喉。清初遂宁人、朝廷重臣张鹏翮,所吟《旅夜抒怀》诗有句云“分水驿连古万州”,让今人看到川北人进出四川走万县乘船的历史侧面。对于川东人来说,万县更是一条生命的经济的大通道、大动脉。当然,如今交通改观,运输方便,蜀道变通途,四川已不再有什么神秘可言了。可在过去,开江人连去万县,都算是很为风光的事体了。

2.川东“水码头”的兴盛繁荣。100多年来,现代长江航运业的发展,极大“促进”四川尤其是川东经济社会的发展。

3.万县,一度是开江人经营、读书、工作生活的重要集聚地。

著名百岁寿星、画家胡子珑,1916年,17岁时考入万县省立师范学校(民国三年创立)二期。五年毕业,留校附属小学任教。校长钟稚琚,章太炎四大弟子之一,小学大家,原四川大学文学系主任。1919年,章太炎来校,接见全体师生,做学术演讲,题写校训。

据开江中学黄良鉴老师口头讲述,上世纪40年代抗战后期,他与新中国成立后县内著名体育工作者、篮球裁判文质良等,徒步前往万县求学。进入梁山县(今梁平)新修公路,远远见修筑梁山机场的美国军人正驾驶美式军用吉普车飞驰而来,随即以手相招,示意“搭巴车”。想不到吉普车戛然而停。文质良赓即以熟练的英语与其对话,表示搭车赴万县读书的愿望。美国军人欣然表示同意,于是,三个开江小青年,春风得意开洋荤,过了一把小汽车的瘾。

4.开江下万县的老路。

古代开江下万县的通衢大路,从县城出发,翻陡梯子走三湾,从黑宝塔下凉水井过路,翻马号梁子,下到白岩河,进入甘棠铺,经靖安乡杨柳沟村,过广西沟肖公庙,直往采石,翻万县大梁子下万县。靖安乡杨柳沟村(13大队)1组唐家塝小河,从狮子山发源,绕山而流成玉带水。沿河就是过去下万县的老路。如今依稀可见过去的石板路痕迹。

采石乡三溪口是往来万县的必经之地。有俗称“老码头”的幺店子,过客都要在此“刹一脚”,歇气吃饭。此地还是各路商旅行客的会聚之地。达州下万县,从麻柳进入开江任市,也取道采石三溪口,直奔万县。历史上,任市被称誉为达州的“开门场”,镇内有“达州街”名,可想其交通地位对达州的重要性。

六、开江县的知名度

对于一个县,最高的知名度高到何处?没法说吧?“5·12”大地震的灾区县,诸如汶川、北川、青川等县,其知名度超出国界,引起几亿人、几十亿人共同关注,够高的了吧?但拥有如此知名度的县份毕竟稀少。一个美国,有几个中国人能说得出该国的一个两个县或郡名?又有几个人说得出它某一个县或郡的知名度?

开江县境内有地名曰“天子店”,传说得名于某朝天子巡视甘棠一地,激起百姓的巨大激情而加以顶礼膜拜。事实上,各种史籍不曾记载开江一地有皇帝来过,就是在全四川,历朝皇帝来过的都很少,更何况开江。这不用说是因为蜀道太难所致吧。到了宋元明清,京城越迁越远,皇帝佬儿入川的事更是虚无缥缈了。像唐朝睿宗皇帝的到来,四川人受宠若惊,激动不已,赶忙杀鸡杀鸭,千年来还保留了祭祀、纪念他的文化遗迹。你去看嘛,在成都青羊宫。而安史之乱中,唐明皇有如惊弓之鸟,逃难入川,也仅仅是走到天回镇就打转身,虽然成都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了,可他连一只脚都没搭进去一下,赶忙班师回朝。尽管这么不礼貌,四川人还是大感光荣,把皇帝入川文雅地叫做“幸蜀”。天底下,怕只有四川人才如此厚道了喔。

温家宝出任国务院总理,会见记者,说:“全国2500多个县(区),我跑遍了1800多个。”已是够多了吧,可也并不包括开江在内。

毛泽东早在井冈山时期就应是知道开江。徐彦刚(1907——1935),开江县甘棠镇人。1927年与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武汉分校同学、达县籍陈伯钧,以及邻水县游雪程、程子华同上井冈山,为争取王佐、袁文才部队投入革命、创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作出了重要贡献,受到毛泽东、朱德的赏识重用。1932年先后任红一军团参谋长、红三军军长。1935年9月22日牺牲时年仅28岁。如果到建国后他们还活着,那他们很可能被授予开国上将的军衔,与徐同上井冈的达县人陈伯钧,就是55年首批授衔上将的人物。

朱德总司令早年以“开江女婿”的身份到过开江。这在开江尽人皆知,引为自豪。刘伯承元帅老家开县,与开江比邻。护国战争期间,与副总指挥黄慕颜带领军队来到开江组织发动群众。而邓小平呢,早年在法国、德国、苏联,与朱德夫妇有较多的工作关系。朱德当时的夫人贺稚华是开江人,他应该是知道开江的。晚年多次向后人提到在上海发生罗亦农被害的事件,念叨着那个惊心动魄的“一分钟”。而这个“一分钟”记忆,可是贺稚华直接引发的呢。

让开江人敬仰的老一辈革命家王维舟,早期革命活动是在开江秘密进行。他对开江有很深的感情,到晚年时期的1963年,还特别来到开江故地重游,了却心愿。开江称得上是他革命生涯的第二故乡。王老在天有灵,一定会认同我这个说法吧,也一定会感到会心的快慰吧。

新中国成立以来,历届省委书记、省长大多视察来过开江,其中最具影响力的是后来做了政治局委员的杨汝岱和刘奇葆。

如今,国家领导人怕是难以知道或了解开江了。

七、人物笔记二则

1.开江“二刚”。

开江历代所产生的大人物不多,也就特别珍贵。其中,开江“二刚”的唐在刚、徐彦刚,是开江现代历史上最靓丽的一道人物风景。

唐在刚(1904—1935),是中国早期革命家、井冈山会师时的红军将领之一。1928年,创建江西信江革命根据地,任特委书记(方志敏任信江苏维埃主席)。1930年任赣东北省委书记、赣东北军委书记。后任闽浙赣省军区总指挥。5年后牺牲,年仅32岁。

国立北京工业大学出身。开江广福场人,出身富裕工商家庭。父亲被当地人称作“唐二老爷”,经营两个煤矿。唐在刚妻、方志敏侄女方秋云,子唐亮,女唐尚贞。弟唐载璋,现名唐英。弟唐一夕,抱养一子,取名唐天江。

徐彦刚(1907—1935),开江县甘棠镇人。重庆江北中学毕业。1926年加入共产党,同年考入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武汉分校。1927年与达县籍陈伯钧,以及游雪程、程子华同上井冈山,为争取王佐、袁文才部队投入革命、创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作出了重要贡献,受到毛泽东、朱德的赏识重用。1932年先后任红一军团参谋长、军长。1935年9月22日牺牲,时年仅28岁。

江北中学以培养了徐彦刚这样的学生而引以为自豪,十分重视这一历史的文化的宝贵资源及其开发利用效应,因此,很早就在校园内打造竖立了徐彦刚烈士的铜像。

作为家乡,开江当然也以出了唐在刚、徐彦刚这样的人物而自豪,开江历来也十分重视这一历史文化的宝贵资源及其开发利用效应。与江北中学建立友好关系,是从一个独特的角度,争取为学校教育引进尽可能多的教育资源,注入尽可能多的教育新理念、新思路,也为学校对外开放、学生扩大眼界打开一扇窗户。

甘棠徐姓,以字辈不同而分两支,一叫“六十辈”,一叫“八十辈”。徐彦刚烈士属六十辈一支。八十辈一支祖籍湖北麻城孝感乡。字辈有句云:“学禄大瑞芳,光先承德远”。徐彦刚烈士祖父母、父母墓在原严家乡观音岩村2组大黄桷树边。现已修通水泥公路直达。其墓联曰:

白手兴家拼成赫赫商贾业

黄泉见父犹是依依杖履时

1955年,开江“二刚”在井冈山的达县同乡战友陈伯钧,被授予开国上将军衔。“二刚”如果活下来的话,那又会是怎样呢?

2007年,有3位开江籍军人被授予少将军衔。杨光松,新宁乡人。开中高76级毕业。1977年考入长沙军事学院。解放军二炮装备研究院型号总工程师。李世忠,长岭镇人。原南京军区空军政治部副主任,后调广州军区空军政治部副主任。李升权,讲治镇人。就读讲治中学,从部队考入北京大学。原总政宣传部副部长,后调国防大学某部任部长。

2.孙仁元(1952—2010)。

生前是重庆奥韵实业集团董事长、总经理、开江燕峰孙氏族事会荣誉会长。1952年农历九月二十日辰时出生于开江县天师观乡苦草坪生父所办的铁厂居家之地。出生之时,即被“把”(送人抱养)到房子坪的一户李姓农家,取名李忠富,小名“莽娃儿”。

1979年6月,生父在重庆热水瓶厂退休。年已27岁的仁元以一个农民娃的身份“顶替接班”来到重庆,入厂工作。两月后即被转干,做采购员工作。仁元有着天生的公关协调能力,“见面熟”的本领使他的工作干得风风火火,顺顺当当,深得厂领导信任和满意。经济体制改革逐步深入,残酷的市场竞争给国营企业带来巨大危机,不少大中型企业破产或开始破产,企业员工个人也面临命运的严峻挑战。1994年,42岁的他离开了他为之勤奋工作和无私奉献16年的工厂。一切从头开始,走自己的路,他不无迷茫。他默默思考着,摸索着,他试着炒过股,经营过游戏机,夏天卖过棒冰,然后经营汽车。弄汽车1年零7个月,是平生最苦的日子,27年当农民都没经历过那么苦的日子。但毕竟走过来了,“八年一个苦,五年一个累”。在市场经济大潮中的数十年间,他勤奋学习,诚实经营,广结人缘,奋发有为,出奇制胜,创建重庆奥韵实业集团,自任董事长,终于成为重庆的一位知名民营企业家,重庆建材业销售龙头老大、房地产开发商,拥有财富数亿;获多项社会荣誉,被评选为“改革开放影响重庆30年风云人物”、“中国陶瓷业十年经济领袖”。

经历艰苦创业10年,从小到大、从弱到强,孙仁元成功实现两次创业和转型。首先是从经营老百姓最迫切需要的建材入手,从一个小门点扩大到3800平方米的展场,到18个品牌的总代理,成为重庆建材流通行业的龙头老大。奥韵品牌铸就企业发展大平台、大舞台。第二次,从高端商业入手,进入房地产和商业地产行业,获得巨大成功。后来进一步进军金融行业,从事小额贷款和担保经营,为社会服务,传承责任,迎接第三次创业。公司用辛勤、用品牌、用服务、用诚信、用创造,融入时代巨变;用智慧、用意志、用气魄、用自信、用耐心,展示集团风采,成为开江乡友企业和企业家的一个代表。孙仁元的创造性经营业绩和经营理念,是一笔巨大财富,对重庆、对开江家乡建设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孙仁元及其经营的奥韵集团,在开江经济社会发展历史上具有标志性意义。其祖父孙鉴光是开江现代工业产业的早期开拓者,其父孙化吾是1927年经杨献珍介绍加入中共的老党员,开江工商业发展历史的重要代表人物。三代经营实业,成为开江近代百年工商业历史变迁发展的生动缩影。

2010年,仁元不幸因患胃癌,于11月26日凌晨2点20分逝世,享年58岁。他的去世,是开江乐安孙氏一族的重大损失,也是开江、重庆的一大损失。他的辉煌事业、开拓精神、人格魅力,无不成为开江人和孙氏宗亲很好学习的楷模。仁元的一片赤子之心,自然流露,是他人格魅力的感人所在,是他事业成功的精要之旨。孙仁元生前与孙氏宗亲孙和平交谊甚厚,孙和平在其《人文开江》一书中对其人其事多有论述。两人分别担任成渝两地开江智力支乡分会长而传为佳话。我开江孙氏门众要树起仁元这面旗帜,学习并传承他“做人做事业都取高端价值,爱国爱家乡尽付赤子心肠”的崇高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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