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怎么跟我长得一样,你该不会是真正的墨黧吧?”墨黧总算想起来这是谁了,这张脸根本就是她自己嘛!不过肯定不是自己,要是这真是自己,那这一个自己又是谁?可能是原身,但是……
那人没有回答墨黧,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抬起芊芊玉腿,狠狠踢向墨黧。墨黧没防备,被扫堂腿踢到胸部,本来就不大,现下似乎更小了,“你丫!混蛋!敢踢我……#¥%@!#¥@%¥@。”眼睛猛的睁开了,仔细看看周围好像在自己家炕上,揉揉眼睛,呼!好险,梦中被那个女人踢到时好像是站在悬崖边上,还好是做梦,吓了一跳!
“醒了!”温温的声音传来,墨黧头疼不已,她觉得自己真霉,还不如留在梦中呢!从悬崖上掉下去,她作为女主通常是摔不死的,还会有一番奇遇,比如遇到绝世帅哥,再比如得到武林秘籍,还比如碰到像逍遥子一样的武林奇人,然后一身内力尽数输到自己体内。为什么要醒来?现实中有什么?没有帅哥,没有秘籍,只有这个被原身的罪过的变态男人,还不知道想出什么招折磨自己呢?我咋就这么命苦呢?在梦中原身的记忆狠命的折磨自己的灵魂,醒过来原身的仇人狠命的摧残自己的肉体。原身我到底欠你什么了,又没抢你男人(可不就是抢了吗?),又没刨你祖坟,你至于那么恨我?墨黧大声的在心底控诉。
“你在这干什么,孤男寡女的,让被人知道我会被浸猪笼的!”墨黧轻声抱怨。
“浸猪笼,我会那么便宜你吗?”古代大夫不遑多让,浸猪笼亏她想得出。沉思一会“我竟不知道,墨氏黧娘竟还有害臊之心,当年可是以未嫁之身陪伴在太子左右日日不离的,你那时怎么不怕浸猪笼,现在竟然怕浸猪笼!真是好笑。”桑芷不依不饶的讽刺。
“你有完没完,她已经化为飞灰,永世不得超生了,你还不依不饶到何时呀?”墨黧怒了,深呼吸,尽量平息怒气,接着道:“谁不会做错事?想那墨氏黧娘打小被家人捧在手心,天分又极高,有点孩子气任性妄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放在寻常人家,也只是说她娇蛮任性。她只不过是被宠坏的孩子而已,硬说她有什么错,她只错在比一般的大家小姐倒霉,她的任性害死了人。可是她已经付出代价了,还想怎么样?”逝者已矣,难道还让现在的自己陪葬不成,“就算没有墨黧嫁给太子一事,已经沦为上位者眼中针、肉中刺的墨宗就能像以前一样平安无事,做梦,皇上只是需要一个借口而已,凭什么这一切的过错都推给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墨黧极其不平,墨宗宗主早就应该感觉到当前的形势,他没做任何准备,反而纵容女儿闯下弥天大祸,要么他早有安排,要么就是他太蠢,这样的人死了活该!……墨黧,你真恶毒!
一番话说完,桑芷大夫沉默了,许久才蹦出来一句“说得轻巧,不就是想为自己开脱吗?说得好像你不是墨黧娘似的!别以为这样说那些冤死的人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你就等着死下地狱吧!”
“我本来就不是她!”墨黧大吼。
“你疯了吧?你不是她,难道我是?”大夫也火了。
墨黧再也控制不住脾气了:“我不是她,我二十四岁的记忆里,有天上飞的飞机,地上跑的火车,水里游的轮船,手里提的电脑。我的家里没有哥哥,我只有一个弟弟,一个能干的母亲,一个抛弃我们母子去寻找真爱的父亲。我的记忆里没有哥哥,没有当宗主的父亲,没有太子,没有什么该死的言雪嫣。一觉醒来身边就只有彻辰,他告诉我,我是他娘,我相公不在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说的那些,我全没干过!”墨黧一不留神把自己的老底爆出来了,说完她恨不得锤死自己,现在好了,没准会被烧死!现在拿针把嘴缝了行不行?
桑芷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一动不动的,过了许久,久到墨黧以为他睡着了,她才想着是不是要叫醒他。他开口了,“这算什么借尸还魂吗?那她呢,她就这样不负责任的丢下一切吗?为了她祈死了,师兄至今下落不明,她凭什么说不玩就不玩了,这条命是祈拼了性命保下的,她凭什么说死就死?凭什么?那祈的牺牲还有意义吗?”大夫恍如丢了魂般。
墨黧不想安慰他,但是那副表情实在是让人难受,只得拍拍他的肩膀。
“活着往往比死去更痛苦,她在山上勉力撑过一年已是极限,她不能自我了断,因为这条命是她哥哥拼死保下的,她活的很痛苦,每天不斥为凌迟。三个月前她不管不顾的跑下山,去找当今天子报仇,说是报仇更不如说是找死。她功夫再高又有什么用,连皇城的门都没踏进去,就被人发现。一个弱女子对十万侍卫,那一仗何其惨烈,山河都变色了。她杀得精疲力尽,本想就这样放弃吧!结果被彻辰的爹救了!”墨黧停下,看着桑芷问“你师兄是彻辰他爹吧?”桑芷点头,果然如此!这是怎样的一段孽缘呦!
“他带着她直奔秦延山,秦延山上葬秦延,连秦延样的英雄都殁在那山里,可见那山风水是极好!”墨黧腹诽,风水当然极好,有山有水有悬崖,是殉情自杀的好地方,“咳咳……有些跑题了,抱歉!你师兄早有安排,其实说起来所谓的安排很简单,就是金蝉脱壳罢了。”
墨黧不卖关子了继续说:“你师兄把一大部分人引开,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当时天子也追了去,墨氏黧娘当真彪悍,红鞭抽碎的残肢断臂尽数砸到天子脸上,你说她不配叫墨祈哥哥,可我觉得这天下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她早已力竭,被逼到断崖,头也不回往下跳。”她要是回头的话就会发现天子已随她一起跳了下去。不过天子走运,被侍卫用鞭卷了回来,墨氏黧娘没看见,就算看见又怎样?墨黧觉得就算她真的知道,也只会冷冷的笑笑,连看他一眼都嫌多,那么个决绝的女子呦!爱是全部,恨也是全部!
“你师兄只当墨黧娘报仇心切,以为大仇未报,一定……可他不知道彼时的墨黧娘一心寻死。”墨黧叹口气。
“所以那些计划统统变成了浪费!”
“她就是那时候死的吗?”一直不出声的桑芷突然插话。
“不是,她撞到脑袋,不过幸运的是她掉进一个草木丛中,没死成。”果真是祸害遗万年,这样都不死。
“那你为何说她灰飞烟灭,永不超生?”桑芷问道。
“没死成不代表不会死,她拼命赶回来,想见你师兄最后一面,告诉他!”墨黧觉得无奈,一般这样的爱情故事都是很俗套的,一会“你爱我我不爱你”,又一会“你爱我我也爱你”,再一会“你爱我我却不能跟你在一起”,呕……
“告诉他什么?”桑芷再问。
“你猜!”墨黧刚说完就发现桑芷的眼睛里满是冷厉,吓得一哆嗦。“呵呵……开玩笑的,告诉他,对不起他,不能陪着他,只愿来生在一起,这当然不可能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赶回来,这些是我猜的!”墨黧没说谎,她确实不知当时墨黧娘的真正想法,在梦中她只是能大致看个影像,连人的脸都看不清楚,除非大喜大悲的时候她才能感同身受,所以才特别难受,一会喜一会悲,跟热胀冷缩似地,也不怕她小心肝承受不了,爆掉!
“说重点!别那么多废话!”
“好吧好吧!你这人也就是看着温和,其实一点不温和!”墨黧抱怨。“我知道的重点就是最后墨黧娘拼着全力将我的灵魂移到这个身子里来,她的灵魂碎成飞沫,大罗金仙也拼不完整了,这是运用逆天之术换魂的代价,她就算死,也不安生!可怜的丫头呀!小小年纪就受这般罪!”墨黧在装腔作势的一旁假哭,吵得桑芷一个头两个大。
“行了,我知道了,你别哼哼了,我饿了,去做饭!”桑芷像使唤小婢女一样支使她。
“你……”太过分了,墨黧两眼瞪着他,“我怎么了?”桑芷一脸厉色的问道,“你……想吃什么?”墨黧你这个么骨气的!鄙视你……呸!净瞎说,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好不好?
墨黧器宇轩昂的沦为烧火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