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还是外头的空气好,再闷身上都要长虫了!”“呵呵……格格这是什么理论?”筠笋歪着头问,这个直性子,和鄂伦岱到差不多,可她毕竟要收敛许多,也就不那么讨人嫌,反而有些率真可爱。“静兮理论!”此话一处大家都笑了。同行的小倪子与知秋熟络,也就没那么多的拘束。一行人乐呵呵的出了府。
“包子啰!刚出炉的热哄哄的包子喽!”“买糖葫芦哟!甜甜的糖葫芦哟!”听着外面的叫唤声,我拉开帘子,筠笋也向外看去,大叫道“啊!糖人。格格你看他画的好像哦!”筠笋也没怎么出过府,看什么都新鲜。
只见那匠人把糖熬软,用勺子舀起,在平锅上画着,画什么就像什么,简直太神了!这种手艺在现代可是从未见过的!我再按耐不住,对外喊“停车!停车!”小倪子不明所以,但还是找了一处空旷场地,把马车听了下来。知秋有些担心,责怪的看向筠笋。筠笋嘟嘟嘴,她最怕这知秋姐姐了,但也打心眼里喜欢她。
“小倪子,你先去买货吧,我和知秋筠笋随偏转转。过会儿你再来接我们便是了。”说着我就自己跳下了车,这把小倪子吓的不轻。“啊——格格!这……”小倪子一脸的为难像。“我们买些女儿家的东西,难不成你一个大男人也要跟上?”小倪子听了这话红了脸,可还是不让步“格格买就是了,奴才…奴才就在店外等着格格。”“就是啊格格,小倪子还会点功夫,若他走了,我们遇到什么坏人怎么办?”知秋也下了马车。
额娘小倪子跟着,让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我就不信了我一个人会遇到什么危。我这边正僵持不下,到忽然听见有人叫我。
原来容若正收完店租正准备回府,便看见佟府的马车,见那女子身形有些像静兮,但有些不确定,怕上前冒昧了,便试探性的喊道。我回头见是容若,向看到救命稻草似的把他拽过来,拉着他的胳膊“现在行了吧,让容若陪着我们去逛逛,总不会出什么意外的!一会儿你卖完货直接回去就行了,我们让容若送就可以了。”我期待的看向容若。容若无奈点了点头,想抽出胳膊,但我拉的太紧,只能认由我拽着,脸像熟透了的苹果。小倪子一想也对,跟着纳兰公子总不会出什么事儿的,便给了些银子与知秋,上了马车走远了。
我们买了些小玩意儿,就到中午了。觉得肚子有些饿,刚走了几步,便看到一家酒馆,牌匾上写着‘画荣临江’门前挂了一副对联,只见上面写到‘四季景色,天地饱览闻香下马’,‘五湖四海,山川美韵知味停车’,好大的口气!
进了屋,热闹无比!耳边有戏子的歌声传来,不算清晰只听她唱到‘春燕斜簪七宝钗,春风春韵透人怀。’一句大家都拍手叫好,一下子把气氛烘托的更高。呼喊声,唱曲声连成一片,好久都没有感受到这么热闹的场景了,脸一下子被熏得有些红。
店小二领着我们上了二楼暖阁,容若点了些饭菜茶点,小二立马去忙乎了。坐在暖阁之中,把窗外的一切都看的清晰,笑意一直没退下我的脸。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却又美好的不真实。
“快让开!快让开!滚开吧你,臭老头!”平地一声炸雷,路俩边的百姓纷纷避让,只有一老头应不想让自己的货摊被毁,匆匆收拾。没想到被那官兵一推,货品四散,人也吃不住力的往前倒在了地上。“起来,起来!你个老不死的,我们爷今儿回京别讨了晦气!”再看那老头,瘫躺在地上,想起却起不来。轿子早就过去了,可那官兵却还是不依不饶,恐怕是在别处受了气,要发泄在这老头身上。我眉头蹙的紧了,手握拳想为那老头出气,可又力不从心。容若也抿紧了嘴,正逢店小二上菜,一问才知道那轿子里坐的不过是一个六品典仪姓雅尔萨喇氏归正蓝旗,官职不高可却是满人,听说还有个表姐是什么郡王的侧福晋,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谁都不敢惹他。
扭头再往下看去,却听到一声“住手!”在看那人的装饰,一件深灰色袍子,腰间别着香囊,这大冷天的,他却连一件大氅也没穿,身后跟着一小斯。那官兵闻声一愣,抬起头来见是这样的打扮,笑将起来“哟!一股子酸秀才气,没得污了你大爷的脸,哪来的滚哪去!”“你!我们家老爷也是在朝为官的,你不要欺人太甚!”“哼——”那官兵听他如此说,心内细细思量一番,还不想丢掉那乌纱帽,想着闹大了,老爷怪罪下来。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想来,便踢了那老头一脚,骂了一声,就想走了。
“慢着!”我细看那不是容若嘛!刚才看入了神,连他什么时候下去的也不知道。回头,只见跟着容若的小单子也不见了踪影。筠笋与知秋大概也是看到了容若,忙从隔间跑来。
“今儿赶上了啊!你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竟也来找爷的麻烦!”那官兵见到一稚气未脱的小子也敢如此耀武扬威,立马来了兴趣,我见势头不对,赶紧下楼梯。筠笋与知秋连忙也跟着。那官兵见容若冷眼看着他,自觉气势少了大半,心内气恼,走上前去就想推他一把,不想忽然窜出了个奶娃娃,用力太大,一下子就把她推出老远。我倒在地上按着肚子,暗悔自己的冲动,身上的疼痛感传来,让我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格格!”知秋大叫,筠笋早就呆了,看着场面说不出话来。容若见了大惊,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本就有一点武功,小单子也已回家告知,托一会儿时间不是问题,可自己万万没有想到静兮会在这个时候冲了出来,有些惊讶,也有些温暖。
那官兵看着也有些愣怔,不说话。那穿身穿深灰色袍子的人上前扶起老头,便离去了,今日他进城是有要事奏报,如今拖了这些时辰他亦有些着急。小单子领着府里的人过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张大了嘴巴,直到容若吼着让他去叫大夫,他才反映过来,急匆匆的走了。那官兵好像发现了什么,立马跪地求饶。容若一摆手,纳兰府的人立马上前是把他带了回去,虽是自家公子没有受伤,可也该给佟府一个交代。围观多时的百姓立马大声叫好,奔走相告着刚才的画面,有人认出那是纳兰府的公子,先前那穿灰袍之人可不就是前年的探花于成龙嘛,不出一天,街头巷尾便都传开了。
容若搀扶着静兮进了‘画荣临江’,大夫赶到后,仔细查看了一番,肚子上有些淤青,但问题不大,开了些涂抹内服的药,几天就好了。我觉的腹中饥饿,吃了几口饭反又觉得肚子胀痛难耐,勉强进了点,就摇头不吃了。容若看着心疼,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看天色不早,佟府的人也收到了信,蝶香赶忙派人来接,一遍一遍的催。容若扶着我,小单子筠儿知秋前后簇拥着好像是多大的事儿,说了好几遍,他们才放松了‘看管’。出了‘画荣临江’只听那戏子还在唱着,不知唱到那一句,满座的宾客大笑。好像一点也有没有被刚才的事情所打扰。我心中不免苦涩,冷哼。天上的阳光渐渐被遮挡,好似在诉说着,世间本就偏凉薄……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我就已经想到了回府时,额娘阿玛会说些什么,果不其然,一到家就被阿玛请的太医从上到下又看诊了一遍,直到太医三番四次的确认不会留下病症才算完。鄂伦岱也不像以前一样的恶言相向,气死人不偿命的态度,而是一脸同情的看着我,好像我多么值得可怜似的,不觉好笑。
吃了晚膳,本想再坐一会儿,蝶香不放心,非要把我赶上床,李奶麽在一旁看着也是心疼,做了好些糕点。我略用了些,想下床去,谁知知秋在一旁看见,赶紧说教,这样不好,那样不好,筠笋大概是今儿吓坏了,也跟在一旁频频点头,弄得我郁闷不以。把玩着刚买的九连环,迷迷糊糊竟睡着了。
不过几天,我的伤就好了,又是蹦蹦跳跳的一个人。蝶香见了,怕我在胡闹,立马给制定了许多条例,不许出门;不许疯闹……我倒觉得这些条例到没什么大用处,因为我好像并不打算出门了。容若,鄂伦岱也天天来看我,有时来不了,也会派个人过来瞧瞧,就是连不常走动的夸岱,法海,也来过一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