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对不起,放不下
痴然,楼晓恩深深的感到,被爱也是一种罪,而她此时就被这种罪惩罚着、折磨着。
“不、不!你不能的。我也不能让你那样做。知道吗?你对我的感觉,也是我对你的感觉。所以,你不能那么做,我也不能让你那么做。现在送走阿泽回去,现在丢下他,他便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了。所以,送他吧,跟他一起回西江市,跟他一起回家。”
双手撑抚摸着楼晓恩的双肩,全圣宁凝着她,倾低身子凑向她,他在告诉着她,怎样做,才是对的,才会是幸福的。
“圣,you know……”挑眉凝望着全圣宁,楼晓恩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她张开了双手,反握着全圣宁抚在她双肩上的手臂,握着,力气有些大。
“yeah,I see……明白,我明白、我明白的。但是,晓恩,让我自私一回吧,让我能够得到我想要的。”深深望着楼晓恩,全圣宁似乎是在用眼神告诉楼晓恩。
唇瓣轻抿了一下。视线锁定着全圣宁,静静的,眼神反问着。
“我想要的,只是你能够……”屏息,定了定气,全圣宁想要好好告诉楼晓恩。
“你去吧,你去。”开口,楼晓恩别过了眼神。
空气里出现了一会儿的沉默,楼晓恩继而开口说道:“我会送阿泽回去的。我会送他回去,明天一早就会跟晓东一起出发。”
楼晓恩说着,全圣宁静静看着她,看着她半垂着脸,接着又抬起了头看着自己。
“……啊,谢谢,晓恩。”
待楼晓恩说完,抬着脸,视线重新放到全圣宁的脸上时,全圣宁喃喃着道谢着,说着便又抚着楼晓恩的双肩,倾身在她此时还湿漉漉的发上印上一吻。
当天的晚餐,是楼晓恩同楼晓东一起吃的。饶善泽在旅店里休息着,而全圣宁已经一个人离开了。
餐厅里的人不多,寥寥可数。空气里除了偶尔几声陶瓷餐具碰撞的叮铛声,便只有邻桌的两位客人低声浅语的交谈声了。
白天下过雨,晚上空气里带着潮湿的气味,旅店里的菜色并不奢华,家常菜的成份居多,稍微吃过了一些,楼晓恩便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没有味口么?”楼晓东瞧了姐姐楼晓恩一眼,说着的同时夹了根白菜放进嘴里。
“嗯,吃好了就回来吧。我先回房去休息了。”没有多说,楼晓恩看起来并没什么兴致和气力。
说罢,也不等楼晓东再回答什么,楼晓恩拿过身旁椅子上的包包,起身便去了柜台那里结帐,接着就推开了餐厅木质门框的玻璃门,走出了餐厅。
走出餐厅,碎石子铺砌的小路,小洼的积水在餐厅内射出的光线下,变得晰白透明,折射出的光芒在提醒着路人。
水泥和彩色的瓷砖块镶嵌花铺里正开着繁荣拥簇的紫阳花球,可爱而妩媚。
因为白天下过雨,因此带着潮气的空气,让拂过风也变得格外舒凉,凉是有些清清的冷意。
浅浅慢步走着,楼晓恩的脑袋里有些空。她没有想什么,因为她很明确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对于已经下了决定要做的事情,那就没有什么好多想的了。
她会同弟弟一起将饶善泽送回家,虽然全圣宁确定了饶善泽已经没事了,但是,没有醒来的饶善泽,或许回家后还应该去医院休养好一些。
是的,她会回西江市的,明天就同楼晓东一起。
走着走着,离开餐厅不过几米远,身后便传来了不急不徐的脚步声,接着来人走到了自己的身侧。
楼晓恩回过头,看了一眼身边配合自己脚步的人。楼晓恩无意叫瞟到了身边人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满怀心思的郁结表情。
“嗯,东东……有什么心事吗?”
脚下踏着懒散而轻松的步子,楼晓恩甩着手里的包包。
“……姐,你跟我……真的不一样吗?”拧着的眉心泄露着他的烦心,楼晓东一手放在裤侧的口袋里,紧紧贴着自己的大腿。同时,他也停下了脚步,看着自己的姐姐楼晓恩。
从小一起长的,从来就没有分开过,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是不同的。
只是因为,还没有在一起之前,就是不同的吗?还在妈妈的肚子里,他们便已经不同了吗?
“嗯呵,你说,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同呢?”轻笑了一声,楼晓恩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看弟弟楼晓东。
“圣宁哥说你是……我、我、……”望着姐姐楼晓恩已经走上了前的背影,楼晓东引着颈子,说到嘴边的话,却又怎么样也无法说出口。
什么不同呢?你是吸血鬼,而我是人类……
“东东,我们唯一的不同,就是性别的不同。你明白、就像是所有的人那样。”
顿住脚步,楼晓恩回过头望着自己的弟弟楼晓东,她安慰的眼神格外的慈爱。
眨眨眼,楼晓东看着姐姐楼晓恩,感受着她眸子所流淌的抚慰,他心头的惶恐,渐渐的沉淀了下来。
“不管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也无论你曾经看过些什么。我们之间能有多不同呢?什么样的不同也改变不,你是姐姐的弟弟、是妈妈的儿子。东东,妈咪爱我们,就像我们也爱她一样……”
小花铺边的路灯,灯光昏黄,然而落进楼晓恩的眼睛里,却像点亮了夜空里的星星,是那样灿烂,静谥却安然。
“yeah yeah I love you all”
不住的轻幅度点头,楼晓东说着,脚下踏步走到楼晓恩的身边,倾身轻轻拥抱住了姐姐楼晓恩。
微笑着昂起头,楼晓恩望着天空,双手轻轻抚着弟弟楼晓东的后背。
I love you too.夜风轻轻柔的吹拂着温情相拥的姐弟俩,眉间心头的一切纠结都在这一刻舒展开来。
云影姗姗,月亮隐进了若薄纱似的云层里,露出淡淡如银辉似的柔润光芒。看得久了,仿佛初出洗浴的倾城柔媚佳人,朦胧婉约,美得让人心灵为之颤动。
“oh,my sweeties……这幅画面,哦、哦……真是让人陶醉呀……”
声音中是假装出的缠绵悱恻,自然让人感觉心头万分的不舒服。
但是,熟悉的音色,让楼晓恩同楼晓东察觉出了来了的同时,也抬起了头,看向了正站在楼晓东身后的女人。
银润的月色光辉与昏黄的路灯光线参杂到一起,同时普照在来人矗立挺直的身形上,交(0.0)合着她脚下的那道昏昏明明的影子上,形成了一幅异样的景色。
“why are you here?……”
分开的楼晓东和楼晓恩傍身站立着,戒备在楼晓东的眼中升起。
“嗯?……啊、是的、是的,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血族成员、哦,就是你们常说的吸血鬼。美蒂娜女爵,你们可以称我女爵大人,当然,也可以叫我美蒂娜、甜心、宝贝……呃,等等、等等。”
挑起眉,美蒂娜女爵的脸上带着一丝让人无法探究其意的笑容耸耸肩。她那一头火红色的曲卷长发,在此时似乎也随着她说的话而微微飞扬了起来。
“你想要告诉我们一些什么吗?”
睁大眼眸,楼晓恩的视线紧紧凝着美蒂娜女爵。
“哦哈哈,宾果!甜心,果然很聪明!”
其实在楼晓恩问话的同时,美蒂娜女爵曾经闪现过0.01秒钟的惊鄂,只是那0.01秒钟的时间,并不能被楼晓东或者是楼晓恩所发觉。
笑意盈盈的美蒂娜女爵给人一种很愉快的感觉,似乎她刚刚去买了一注跑马,而那匹马儿很乖的给她赢了一比。
眼睑上的睫毛闪动,楼晓恩望着美蒂娜女爵,视线锁定在她的身上,跟着她转。
“我们还要回房间去。有什么话,就请快说吧。”
下意识中有着楼晓恩自己也未发觉的排斥感,此时的她是排斥着美蒂娜女爵的,不知为何。
“oh baby或许听我说完,你会发现有个地方比房间更吸引你。”
挑起一边的唇角露出笑意,美蒂娜女爵不在意楼晓恩下意识躲避的动作,她仍然是走近了楼晓恩。
伸出的右手食指将楼晓恩侧肩上的一缕发丝勾在了手指上,视线不移细细地看着,在楼晓东的手挥过来的同时,她又撅起嘴将食指上勾住的楼晓恩那缕发丝轻轻吹落,脸上的笑意不变,她又朝一边移开了一些距离。
“……不好意思,女爵大人,我想我跟弟弟该回房去了。”
眼神略有一瞬的闪烁,但是楼晓恩接下来却朝美蒂娜女爵躬了一下身子,拉着弟弟楼晓东的手,欲想扬身离去。
“哦呵呵、不,小姑娘,你不想跟弟弟一起回房的,你很想知道我要说的地方,是吗?哦,天啊,你非常的感兴趣……你的气息告诉我的。”
没有上前去追的动作,美蒂娜女爵只是老神在在的站立在原地,扬声说着,似在自说自话,但是她的话却让前面原本离开的两个人重新留了下来。
停下脚步的不是楼晓恩,而是被姐姐拉着走的楼晓东。
“你倒底要过来告诉我们什么?圣宁哥的事情吗?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们圣宁哥去了哪里?”
楼晓恩的语气平板,但是声音深处却藏慝着几不可闻的轻蔑。
“哟、哟、哟,你关心圣的心是真的哦……”微微偏着脸,美蒂娜女爵忽略其它,抓出了一点:“呵呵……很难得,不是吗?要知道,真心关心他的人,全天下大概也不会超过三个。”
“你在说什么!我跟我姐都把圣宁哥看作朋友呀,我们都是真心对待他的!”
气急驳斥,楼晓东皱着眉头。
空气有那么一刹那的凝结,虽然这种短暂的间断在人们的谈话中会经常出现,可是楼晓恩彼此三人却感觉到,那一刹那,在楼晓东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空气出现过一刹那的凝结,而这种凝结触动了他们三人异样的情结。
“……啊、哈哈、哈哈,你是个可爱的孩子……嗯?”
笑声很干涸,并无真正笑意。美蒂娜女爵扬眉看看楼晓东、又看看与楼晓东站在一起的楼晓恩。
“哦,好吧。你们的朋友,全圣宁。你、你们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吗?”美蒂娜女爵收起原先的表情,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她问着,视线在楼晓恩的身上停留的时间要长得许多。
楼家姐弟两人听着美蒂娜女爵的话,却只是抿唇静静看着她,并不回话。
“呃,那,圣的朋友们,你们又是不是见过他的家人呢?叔叔?伯伯……呃,或者其他的?我说,你们真的应该去同他一起去见见他的叔叔们,不是吗?嗯?”
脚下走动了一步,美蒂娜女爵嘴里说着,闪现过凶意的眼神也在那一瞬间移向了一边,当她将视线重新放回到楼家姐弟俩的身上时,她的视线紧紧锁定的便只有楼晓恩了。
“啊,你真的应该去看看。应该、应该的。”一边说着,美蒂娜女爵不由自主的做着轻幅度点头的动作。
“他的叔叔……可是吸血鬼猎人协会里,为数不多的优秀猎人之一。”
眼角挑起了眉梢,美蒂娜女爵嘴里说着应该是赞耀的话,可是她的表情和她的语气里,透露的只有讥讽以主仇恨。
“吸血鬼猎人……”喃喃复述,楼晓恩的眼底闪过错鄂和忧惧。
“嗯哼?”弯眉,这一次,美蒂娜女爵的眼里满是看好戏的笑意,而她所看的好戏,似乎指的是楼晓恩脸上所闪现过的一抹令人玩味神情。
“不知道他要挨多少剑才会……咔嚓掉呢?呀、呀……这么说着,还真是好奇呢……”
美蒂娜女爵的音色变得嘶哑而媚惑,而这种媚惑,是邪恶的。
“你、你是他的母……你怎么还可以这么一幅表情……我不明白,你怎么可以如此冷血呢!”
侧站着的身子,终于脚下移动了一步,正面面对着美蒂娜女爵。楼晓恩的声音因生气愤而在深处颤抖着。
她凝眸冷冷睨着美蒂娜女爵,那个本应该是世界上最疼爱、最关心全圣宁,应该是世界上最担心全圣宁安危的人!
可是,现在这是什么呢?她,为什么要这么冷血、这么无情!就是她是吸血色也不可以!不可以这么冷血无情!至少……对圣不可以这样!
痛心的看着美蒂娜女爵,楼晓恩的眼底深处射杀着痛恨和厌恶,以及不可理解。
“哦,小姑娘,像我们这种的……像我们、跟我们来谈论热腾腾的鲜血吗?哦、哦……真是天真呀、真是天真呀……哈哈哈、哈哈哈……”
在楼晓恩指责着她的时候,美蒂娜女爵有一瞬的停顿,可是很快的,她便开口讽刺楼晓恩,而这种讽刺听起来,其实更像是反驳。
美蒂娜女爵为什么要反驳?难道她认为她不冷血吗?可是,现在在楼晓恩面前的美蒂娜女爵,那又是怎么回事?
眼珠动也不动的看着美蒂娜女爵,楼晓恩望着她,什么也不说,安静而认真的盯着美蒂娜女爵,她看着她,试图想要从她的笑声中解读出一些什么来。
“姐,跟这种人多说无谓,我们走!”
看向美蒂娜女爵的眼神里是掩藏不住的嫌恶,楼晓东拽着楼晓恩的一支胳膊,转身便想带着姐姐离开这里。
身后美蒂娜女爵的笑声不断,一直到楼晓恩被楼晓东拉回了旅店的客房,才逃过了那魔音绕耳。
“听我说,忘了那个疯女人的话,现在你应该回到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一觉。你很清楚圣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