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耳曲着膝,只手撑地,尽力的维持自己的身,不倒下。他的气息喘的甚急,身上多处刀伤剑孔,虽不至要他命,却是令其鲜血直流而难止。
苍耳双手紧得噶蹦作响,盯着不远处的林凡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林清月那么好的女人,居然会有这般不守信、心肠恶毒的后代。毁弃当年的誓言不说,更是卑鄙的想给他下药,跟当年一样,趁他昏迷,用镣铐将他禁锢,以便达到控制他苍耳的目的,让他永世不得离开!
苍耳一想到这些,真想现在就拧下林凡禄的人头来,但是身上渐起的麻意告诉他,现在最主要的,是逃!一旦被留下来,那么期盼中的自由,便再也不会拥有了。他深吸一口气,将身慢慢直起。刚被他用气震倒的人此时也已站起,渐围向林凡禄前方。二方僵持,燃的正旺的帐篷无人相管。
“我们逃吧!趁现在!”花狸伸手勾住萤荧的肩,一脸兴奋的道,“你看他们都在对付那什么耳朵的,我们从旁边走,只要能进到林子深出,他们想要寻得,自是难了!”
“恩!”萤荧点了点头,放下帘子,伸手拥抱了下花狸,而后道“你快些趁这个机会逃掉,快!我却不能和你一起走!”
“为什么啊?”花狸急了,“你傻了吧!现在不走,难道要当他们的宠物,我听说,他们还会把你们拿来做药的!”
萤荧摇摇头,“我并没有做药的价值。你快走,你走了,我会告诉他们,你是被我吃了,他们自然不会去寻你,就算你逃跑时候被外面的人看到,他们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因为你一个普通人类的逃离而相追的,但是我也一起的话,就不一样了!所以,趁现在,你快跑!”萤荧推了花狸一把。
“你……!“花狸急的直跳脚,“想那么多做什么,逃了再说啊!”
“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我走不了。你以为他们不放人看着我,是因为什么?”萤荧终是说出了最后的原因。
花狸明显的楞住了,随后她扁着嘴,双手挂上萤荧的脖,“你要保重啊!我知道你留下来,还有一个原因,是你想报仇,现在你回林子的话,一个人根本是活不下去的。萤荧,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一直保持你的善良,好不好!”
萤荧的眼中蓄起了眼泪,这个人类啊,真是鬼的很,为什么一定要全部说出来呢,为什么要作这样的要求呢,一旦仇恨成为活下去的支撑,善良,不就是送命的利刃了么!怎么还可能有善良啊!萤荧撒谎了她有生以来第一个谎言。
“好,我答应你,一直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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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保重啊!”花狸兜着满心的难受,流着眼泪,一直跑,一直跑。无数次跌倒,无数次重重的撞在树干上,无数次荆棘从皮肤上划过……令她满身是疼,满身是伤,但是这些伤痛,都比不上盘踞在她心里的喜和悲。花狸喜的是,后面似乎并没有人追来,等天亮辨清了路,就能回家,就能见到花雁了;悲的是,萤荧,被留了下来,独自一个人,以后再没有萤火那样爱她的男人在身边了,前面的路,会很艰很难走的!
“咚-----”花狸再一次撞在树干上,她顿觉天旋地转,人,跌到再地。
花狸意识尤存,睁大眼看着黑漆漆的上方,想,[要坚持住,站起来,跑远一些,更远一些才是,他们有妖精相帮,或许依旧能找到这里!再被抓到的话,只有死路!不能死,不能死!],她努力的调动手脚想要站起,却是徒劳,身,极累,极累。
有月白的光亮,从花狸的近旁发出,极微弱,但却驱除了四下的黑暗,让花狸的心,安了几分。“恩”花狸侧转头,向光亮来处看。发出光的,真是摔落在不远出的那枚蛋,
“我就说你不会是鸡蛋,肯定是什么宝贝来着!”花狸兴奋的笑道,她再次努力的试着爬起,终是成功。拣起发光的蛋宝贝,花狸吧嗒吧嗒亲了宝贝单好几口后,手高举,以其照亮,拖着带伤的身子,一步步的继续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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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间客栈。
花雁站在梁有宝的房门外,犹豫的举起手,放下,又举起手,如此反复数次,终还是转了身,回到了自己的客房中。
自从知道花狸在打猎时受了很严重的伤后,花雁一心牵挂,什么都不想的就和这梁有宝出来了。当时,梁有宝只说把花狸送到了外头去,却没说具体是在哪个村子,花雁也没多问,想着也远不到哪里去。可是到今时,已过去十一天了,眼见着路经的小镇子是一个又一个,离开小菩村是越来越远,,可是那梁老板,却绝口没再提及花狸的事情。花雁好几次的开口想问,但想着人家是花狸的恩人,自己这般问,似乎是对他的不信任,是对他的不尊重,所以即便话都卡在喉咙,也都硬着吞了回去。
“唉---“花雁左思右想,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她决定,再等一天,明天,无论如何都要问问梁恩人,花狸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她现在又是在哪里!
“老爷,您慢些!”来钱的声音,自门外传进花雁的耳中,花雁暗的想,原来他们不知何时竟是出去了,幸得刚才没有敲门。
“你去……去准备些……干粮和水,明天,我们就直接去码头,坐船回玉阳!”梁有宝的声音,明显的带着醉意,言辞并不是很清楚。
“好,小的记下了,老爷小心小心……!”
花雁将门打开,一股酒气便直窜向鼻中,她看到来钱搀着的梁有宝,果是一脸醉酒相。
“花雁姑娘啊!”来钱客气的点了点头,“老爷刚出去喝多了,这不……!”
“我去问小二要些热水上来!再看看有没有醒酒的汤水,恩人脸红唇黑,等会醒过来,定是会难受的!”花雁一路都受到梁有宝的善待,虽然花狸的事情搁得她心里有些猜疑,但是在没有弄明白前,梁有宝在她眼中,依旧是恩人,为恩人做点什么,自是应该的。
来钱客气的说着“那麻烦花雁姑娘了!”,把梁有宝向房中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