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还有一事请你费心呢。”终究是女儿家的面皮薄,这两个少年还没弄明白为什么汝南王会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自己,这赵莱先是不好意思起来的,开口转移了话题。
“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先去进餐晚上再议吧。”汝南王挥了挥手说道。
“父王,此时非现在说不可!”赵莱坚定不移得声响从汝南王的身后再次传来。
汝南王回身看了自己一眼,那固执的眼神真像她的母亲,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吧,什么事?”此时獐子的肚子不合时宜得咕咕响了起来,他这一觉睡了一天还没吃过中饭呢。
“算了,还是晚上再议吧。”赵莱再看了一眼因应付史成早已经显得疲惫不堪的父亲,不由更是心一软。
而这一顿饭显然几人都有几分心事,不过獐子从进食中看出了自己和这几人的不同,人的胃口和吃饭习惯是小时候父母养成的。獐子家贫,从小就和兄长争着吃,要不就吃不到什么,不过那时候,其实兄长们也都有让着他,不管怎么饿都把最好的一份留给自己的小弟弟吃。更加不用说什么食不言之类的规矩,就是有心事但是吃起来还是狼吞虎咽的。而其他几人不同,他们吃东西细嚼慢咽的,就显得吃得呼呼作响的獐子特别突兀。正当獐子吃完两碗,摸了摸肚子,却发现其他人还没结束第一碗呢。正尴尬之时,一个侍女打扮的人,对着赵莱说了几句,赵莱向着父亲告罪了一声,得到她父王的允诺出了大门。
饭后,汝南王自然招呼几人继续去方才的厅子议事,有几件事情,也算得刻不容缓。如今这元军在阿术的攻伐下,已经彻底包围了襄阳,只可叹蒙古国连小民百姓都知道的事情,对于宋国来说还是一个不能言说的秘密,汝南王的皇帝侄儿还在醉生梦死,寄希望于牺牲茵公主,幸福大家的注意,而汝南王却只能无奈的助纣为虐。
不出半饷,赵莱也进了们,不过她没有去原来的位置,而是上前几步,站到獐子的面前问道:“我尚有一个疑问,你可否与我等开诚布公的回答呢?”
“嗯”獐子被对方突兀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是还是迅速回过神行礼道:“在下必有问必答,二小姐您请。”
“你原名是什么?”赵莱单刀直入得问道。这个问题听起来最是无关痛痒,不过厅子里德人,两个是以为这个秘密自己藏得很好,怎么也不会被相识不过个把月的人找出来,另外的汝南王,虽说和自己女儿早已有这样的猜测,却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女儿这样冷静的人会直接问出来。而阳叔则只认为獐子是个普通的宋国军士,也更没有往这方面想。
这位二小姐虽不是胆小慎微之人,但也不是这样的鲁莽之辈。獐子对着自己这般说道,满怀疑虑得向着李绩看去,发现对方也是一脸诧异看向自己,分明是意外得很,沉吟了片刻之后,缓缓答道:“在下刘彰,字叔彦。”虽说他情急之下,他还是想出了办法来搪塞,但是对方既然已经说出了原名二字,显然是有所怀疑。既然如此,再不承认就显得下做了。
而且这大蒙古,他们这样的王公真要把自己这样的小民百姓抓进去也是再简单不过得事情。哪怕自己新认了一个安答,不过人家会为一个疑似宋奸细的新朋友得罪一家王爷吗,哪怕是再没落的王府。獐子衡量了一会,反正自己是做不到的,以己度人,还是不要对着新认的安答有着超乎水准之外的期待。如今,说来自己已经露了不少破绽,那就赌一把,就赌他们没有恶意。反正赌这一把的日子迟早会来的,除非自己断了回大宋的念头。要不迟早有一天,自己会让对方知道这件事。
就是有一件事情,獐子心中还是很不平静,到底自己是什么地方露了破绽。其实是他还是缺少些历练,他的那些礼仪都是大宋顶级的礼官教得,这宋人的礼本就比蒙古来的繁锁,若不是面圣的文臣将相或者是权宦子弟,怕是都和獐子一开始那样,怎么行礼都不知道,而偌大的大宋符合权宦子弟或者文臣将相的多得是,这般年龄的高级武官却是找不出几个,如果算上那密密麻麻伤口的话,当得起独一号。人家略加思索自然猜得出来。
“很好,很好。父王,余下的事情晚上再议吧”赵莱这样说着,然后轻轻得一跳就向着王爷的身后走去,屋子里的几个男子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王爷,这是?”阳叔轻声得问道。
“我也不甚清楚,这丫头都没和我通过气。”汝南王看着赵莱胸有成竹的神情,心里的疑惑更加多了。
“父王,我们还真是捡了个宝。那件事情不妨对他们说说。”赵莱没有直接解答诸人心中的疑问,而是淡然得说道。
“那件事?”汝南王知道女儿说得是宋国公主之事,不过还是有些犹豫,既不能轻易泄露了消息,免得丢了宋国的脸面,又不能没人知道,要不找不到人去办事情,这对没什么心腹的汝南王来说确实是一个难题,但是让他信任相识不过月旬的人却是强人所难了。
“刘彰对大宋朝廷忠贞不二,而且看不出他倒是与这蒙古国的不少权贵投契。今日,那度蔍王爷的掌上明珠央我,能不能把这位随从赠给他。说得可是刘彰二字。怕是别有一番故事在,加上哈丹帖木儿乃是新任的右手怯薛长,官职不过一般却是紧要的部门。对于此事助力不小。”其实还有一点赵莱没有说,那就是这样獐子也能多向茵公主屋子里走,而自己这可怜的堂侄女现在也只能从这个少年的身上看到那纯正的宋礼,以慰思乡之情了。
“既然如今,以后叔彦多于那两位交往。阳叔,这件事你来说。我累了”汝南王见自己女儿说得在理,就让阳叔代他把嫁公主的事情说了。才一听完,李绩这次却是没有平日的冷静,脱口而出:“难道宋人就只会嫁女儿来保全自己的国祚。”
刘彰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在下自当从命。”只是少年的回答是那么坚定,只有身影这时候看上去是如此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