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应当有此一劫,九夷蛮族挥军至此,当时受慕容镜指使,两军交战,战火连天。
烈笙歌,简轩,薛子澈三人请缨出城迎战,我亦尾随,扰乱马群,但九夷一族精通御马之术,与之抗衡,属我之大关。
我虽仿之,却仍有不足,将马于我跌落在地,我知道薛子澈是担忧与我的,他持剑与我同在。
他虽扶着我,目光却不知何处,马群踏土而来,危险万分,寒光乍现;我望着子澈紧紧握着我的手,心里的抉择依旧坚定无比。
我举起竹笛,置于唇边,左手使力将子澈推了出去,他撞于城门之上,目光堪忧,我从未见过他面对着我如此担忧的眼神,我心中暖了千百回。
我单手执笛,不停的吹奏着那段仿乐,另一手放在马前,轻轻抚摸着,马儿温顺如羊再无暴戾,我知道,我成功了。
却只是开始。
有一匹马,如同疯了一般向这个方向冲了过来,我早知寒光乍现,便顾不得其他;子澈举起长剑之时,我心亦明,马背之上孩童手持利刃,直指子澈。
我知道,子澈的剑能解纠葛,可我不愿心中担忧;我挡在他的身前,不为它事,当那把利刃插入我的胸口,我看到的确只有子澈的剑,他的剑一剑穿喉,孩童已死。
血漫目光,我却只看到子澈满目忧伤;那一刻,我没有疼痛,只有欢喜,他能如此抱着我,如此目光,如此这般难过,他也会为我难过。
“城谨…为什么这么傻…你现在觉得如何,我马上带你回城!”
“不…我知道自己的伤,也许好不了了…”
“胡说!不许说话了,我带你进去。”
“不…”我拉了拉他的衣袖,我知道我面目苍白,却面露笑颜:“我怕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薛…公子…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白城相遇…”
“….记得….”他仿佛间知道,我要说什么了,他闭了闭眼,又睁开,满目柔情:“记得,我记得”
前尘往事,如梦如幻,仿佛昨日,无比清晰,没有人比我更怀念那些日子,那是我一生最珍贵的回忆,那般美好。
我都记得…城谨,其实我…
….让我说完最后这几句话好吗…我从来没有这样为一个人…为了他…我不惜离开我最敬爱的义父….在白城,我们的竹牌撞在一起…你知道我的竹牌上写的什么吗?…碧落黄泉,只为情而已…我想要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恋…薛子澈,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此生此情,无怨无悔。
在生命的尽头,在那最后一刻我只想他看到我最美的样子,我努力的笑着,只为他一人;闭上眼的那一刻,我看到他暗淡的双眸,仿佛间如同崩溃一般的绝望,我从未见他如此过;子澈,你,也会为我如此…
此生此情,无怨无悔。
我却命不该绝,苏醒后的那一刻,我只想见一个人,我望着守着我的烈笙歌,说,我要见薛公子。
他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什么,他将一支青萝藤放置床边,才离去。
青萝藤。
城谨,救命之恩,今生今世,我薛子澈无以为报;他来了,却只这样说,让我透心彻骨的冷。
城谨姑娘,且不说什么别的原因,薛子澈很特别,他这一生只爱一个人,他的心里再也无法容纳别的人,也不敢再容纳别的人,他一生一世只对一个人好,他无心伤害任何人….如果,在下当真伤害了城谨姑娘,我愿意为姑娘做任何事,只要姑娘原谅在下。
你就这么直接的…告诉我了吗?我难以容忍,泪水顺颊而下,他却那般淡漠。
“是。”他坚定的说道:“子澈,无心伤害城谨。”
你走!
“对不起”
他真的走了,我叫他走,他便走了;他只是不能有愧于丹公主,生死边缘,我分明看到他眼眸深浓,怎会毫无情义,他这般决绝的对我,只是想我就此死心,可我又如何能够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