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入眼看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洁白的天花板。
我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渐渐回过神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在我的脑海里像是过幻灯片一样闪过。
“林轶!”
我蹭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满头大汗。
一身警服的宋阳坐在我的床边,手上拿着水果刀正削着苹果,“你们还真的是真爱啊,这样叫着他的名字惊醒过来,很爱他吧?”
感觉到阵阵头痛,我伸手将额头捂住,“怎么又是你,每次都是你。”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已经是我第二次从医院里醒过来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宋阳了。
宋阳对我耸了耸肩膀,“我也不会很想在医院这种地方待着,但是你对我太重要了,我也没有选择。”
宋阳这种嘴花花的性子我还以为他改掉了,现在看来只是他之前工作压力太大没有机会向我展示而已。
“林轶呢?他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和我住在一家医院里?”
宋阳点了点头,“为了方便,你们的确是住在同一家医院的。不过你想要见到他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告诉我房间号。”
“就算告诉了你也没用……”
“告诉我,宋阳。”
宋阳看我一副认真的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在你隔壁。”
宋阳话一说完我就将被子掀开往门外走。
林轶就住在我隔壁,这有什么不能见面的,又不是重症监护病房。
咔擦。
将病房的门一打开,我就明白宋阳为什么这么说了。走廊上全都是站着的警察,还有一群穿着普通人衣服的男人。看见我站在门口,那群男人中的其中一个朝着我走了过来。
而我想要出病房的要求也被站在我门口的两名警察给拒绝了。
“陈繁小姐,我能和你谈谈吗?”
这个朝我走过来的中年男人给我的第一感觉很想秦大山。都是那种务实的警察,给人心中很踏实的感觉。他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他就是在我晕倒之前,阻止我移动林轶的那个男人。
“你是谁?林轶现在怎么样了?”
中年男人搓了搓鼻子,从怀里掏出一本证件放在我眼前,“国安二组组长徐庆。林轶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不过出于规定,你现在还不能去见他。”
听他说自己是国安的人,我顿时就警惕了起来。同时心中也充满了疑惑,原来国安的人也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恐怖,和个普通人一样,并没有三头六臂。
心里想归想,嘴上我还是一点都没有服软,“我和林轶是守法公民,现在被人袭击为什么不能见面?你们这是软禁!”
徐庆看了他身后的同事一眼,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陈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第一,林轶不算是守法公民,如果真的守法,那些流匪是不会找到他的。第二,正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我们才布置这么多的警力在这里,所以请你配合我一下。”
徐庆根本就不像那些年轻的小警察,我这边稍微强势一点他就会慌了手脚。
我盯着徐庆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他不会放我去见林轶之后,也不理他,转身就回到病房。
恰好宋阳这个时候已经将手中的苹果给削好了,他将苹果递过来,“我就说了你见不了的吧?吃个苹果吧,对身体好。”
“不吃!上火!”
我没给宋阳好脸色看,反正我们也算是熟人了,没有必要扭捏作态。
宋阳也不客气,对我撇了撇嘴自己把苹果给吃了。
徐庆也跟着我从病房外面走了进来,他双手抄在牛皮夹克外套的兜里,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宋阳,“陈小姐,如果你真的是守法公民,那你就没有惧怕警察的理由。我们找你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下秦然的情况,他对我们很重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躺在床上将被子裹起来,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架势。
徐庆一笑,“陈小姐,就在三个小时前,我们联合当地警察部队对你们整个小区进行了挨家挨户的排查,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我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秦然藏身的那一招对于一般的调查来说是万无一失的,但谁又能够想到国安的人这么狠,竟然一声不吭地就将整个小区给封锁了!
不过我还是没有说话,而是紧张地看着徐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诈我。
徐庆像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开口说道,“虽然我们没有抓到秦然,不过我们在你们的楼上那一套房发现了秦然的生活用品和头发。有意思的是,在他卧室的床下有一个洞,是直接通向你弟弟魏延卧室的。”
徐庆说完就颇有深意地看着我闭上嘴了。
他知道我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之间交流从来都不用把话说得太透。
我愤怒地转过头看宋阳,宋阳对我摊了摊手,“你这样看我干嘛?该生气的是我才对吧?上次我就觉得秦然一定在你们家里,你怎么骗我的?陈繁,劝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吧。我们这么熟了,我也知道你的为人,是不可能去做那些违法的事。不过秦然为什么会在你家楼上开洞呢?为什么开洞的房间还偏偏就是你弟弟的卧室呢?如果这些你不给个合理的说法,那我也帮不了你了。”
如果林轶在这里,说不定还能够告诉我接下来究竟应该怎么做。
宋阳说这些话已经是赤裸裸地在威胁我了。他们发现的那些证据已经足以将我弟弟魏延给当成共犯关起来,现在丢给我的不过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选择题,救弟弟,还是保秦然。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过了好久才开口说,“你们想问什么?我弟弟是无辜的。”
就算不睁开眼睛我也知道宋阳和徐庆肯定脸上充满了笑容,现在这个社会,无论是当警察的还是当混黑道的,不耍一点无赖,不使一点手段,是混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