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见众人的反应如此反常,料想这个栖凤阁只怕不是一般人住的,里头可能大有文章,遂赶紧拒绝道:“不必了,我只是暂住,随意些就行了。”
“月儿,不必客气,你远道而来,怎可怠慢你?”梁璧一脸的温柔,柔声回道。
如此温柔似绵绵春雨的语气与话语,让一众美人齐齐哀怨地看向梁璧,又齐刷刷地向夏月投来嫉恨与怨毒的目光,让夏月脊梁骨发寒。
丹凤死死攥着手中的帕子,强行压下心中汹涌的醋意,劝道:“王爷,栖凤阁是未来王妃居住的院子,夏月姑娘住进去只怕不合适。”言下之意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夏月没有资格住进去。
夏月当然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这层意思,不过她也没有反驳,因为她也不想担了这个名声住进栖凤阁。所以她一脸期待地看着梁璧,如秋水长空般澄澈明净的双眸似乎在对梁璧说,我不住栖凤阁,赶快给我换一个地方。
“不必多说,本王自有主张,就安排到栖凤阁。”梁璧斩钉截铁地回复了丹凤,并对夏月微微一笑,似是安抚她,安心住下,不必多想。
夏月暗自苦笑,如此高调地让自己住进只有未来王妃才有资格住的栖凤阁,她如何还能安心住下?要是传扬出去,只怕大家都会认为她是梁璧未来的王妃,情况就被动了。
思及此,夏月看着梁璧,淡然而坚定地说道:“王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栖凤阁意义太过重大,我承受不起,你还是重新给我安排一个地方吧!否则我只好去住客栈了。”
梁璧看着一脸坚决的夏月,无奈地暗叹了一口气,月儿,你就如此害怕让世人误会你是我的王妃?但也不敢勉强,只得吩咐丹凤道:“那就换到碧芜院吧!”
众人闻言又是一窒,因为碧芜院虽没有代表什么,但它离梁璧所住的逍遥居非常近,仅次于栖凤阁,众人不由暗叹,看来夏月的确是王爷放到心尖上的人。
“是。”丹凤虽万般不情愿,但也只得听从吩咐,要知道,她只是梁璧一个小小的侍妾,地位只比丫鬟略高,得罪了他,只怕随时都会被赶出王府,她爱梁璧,所以她死也不愿离开王府。
并很是恭谨地对夏月说道:“夏小姐,请随我来吧!”并殷勤地在前带路,只是被她攥得死紧,揉成了一团的帕子还是泄露了她对夏月的嫉恨。
夏月看在眼里,暗自叹息,树欲静而风不止,只怕自己在王府的生活会“丰富多彩”的。面上带着礼貌的浅笑,“有劳了。”并带着红情绿意紧紧地跟了上去。
“月儿,你先去安顿好,再好好休息,晚上我再来看你。”梁璧在后头高声说道。
“好的,你也累了,也去休息吧!”夏月边走边回了一句。
梁璧看着身姿窈窕的夏月分花拂柳,渐行渐远,直至转入垂花门后,佳人倩影彻底消失在门后,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此情此景,又是让众侍妾看得心里直发酸。
接收到她们幽怨的眼神,梁璧不以为意,转身向自己的逍遥居走去。
见一别数月,终于回家的梁璧对她们视若无睹,众侍妾都心有戚戚焉,却不敢表露出来。
清容咬咬牙,带着温婉的笑容,上前对梁璧说道:“王爷,自从你离开王府之后,清容及姐妹们都非常挂念王爷,现在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非常高兴。”
“是啊,是啊,见到王爷,我们都太开心了!”一旁的侍妾们纷纷附和道,莺声燕语,清脆婉转,闻之让人心醉。
梁璧闻言,脚下的步子丝毫没有停留,只是淡淡说道:“你们有心了。”等话音一落,人已走远,留给她们的,是一个毫不在意的魅惑背影。
侍妾们更是委屈,换作以前,梁璧绝不会如此冷淡,他素来爱好美人美酒,对她们虽谈不上多好,但至少会笑颜以对,还会时不时招她们侍寝,可现在,他离开王府数月,一回家却独自回逍遥居,未招幸她们任何一人,如此反常,只怕都是夏月那个贱人的缘故,众人皆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对夏月恨之入骨。
此时正跟在丹凤后头向碧芜院走去的夏月突然身上一阵发寒,还连打了几个喷嚏,她暗自奇怪,虽是秋天,可今日阳光明媚,这是怎么了?
“夏小姐,到了。”走在前头带路的丹凤停了下来,转身对夏月笑吟吟地说道。
“有劳了。”夏月微笑道谢,抬眼打量着面前的院落,虽小巧但非常精致,外有青色围墙,与外界隔绝开来,门一关,自成天地,对于不想被打扰的夏月而言,很合心意。里面的几间房子,却不是西京特色的石头房子,反而是富有江南韵味的木质小楼,门前还有一个小小的池塘,此时碧波荡漾,池边还栽种着几棵垂柳,柳枝随风轻扬,更是具有江南特色,对于前世生长于苏州的夏月来说,一种久违了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丹凤见到夏月脸上明显的激动,笑问道:“夏小姐,可还满意?”
夏月连连点头,“非常满意。”
“小姐满意就好,那我就不打扰小姐的休息了。”丹凤告辞而出。
红情绿意见夏月喜欢,她们自然也喜欢,二人高高兴兴地把带来的衣物等东西全部收拾摆放好,并打来热水,侍候夏月痛痛快快地沐浴之后,她们也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之后,主仆三人就沉沉睡去。
月余以来,她们舟车劳顿,实在是疲惫不堪,这一觉从午后一直睡到傍晚金乌西沉,才悠悠醒来。
醒来后直觉浑身轻爽通泰,稍事梳洗,得知夏月起床消息的梁璧也急步而来。
“月儿,你休息好了吗?”不待夏月出声让座,自然而然落座的梁璧看着正在让绿意梳头的夏月,轻快问道。
“睡了一觉,舒服极了。”夏月随意回道,对于他的自来熟,她已见怪不怪,不过这样也好,毕竟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如果二人相处太过拘谨,只怕她也住不惯。
“月儿,你要是缺什么,只管吩咐下人去添置,你就把这儿当作你的家。”梁璧道。
“好的。”夏月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真挚,也就痛痛快快地应下了。
梁璧一闻此言,顿时心花怒放,只要月儿肯接受自己的好意,他相信,滴水穿石,总有一天,她会被自己感动。
吃晚饭时,梁璧自然死皮赖脸的留在碧芜院,与夏月一起吃。
夏月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在自己寄人篱下,她怎么好强硬赶走身为王府主人的梁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