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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基督教保护神”在行动

旭烈兀被当时的欧洲基督教徒们誉为“基督教保护神”,这是因为在铁木真及其儿子、孙子三代人中,基督教景教教派具有决定性的影响力。

在被蒙古人的征服过程中,波斯、亚美尼亚、格鲁吉亚、阿塞拜疆以及伊拉克的基督教徒们充分感受到了旭烈兀的保护作用。旭烈兀的这种情结,有着比较复杂的原因。

一方面,他的母亲、那位著名的索鲁忽帖尼,即是一位出自信奉景教的部落克烈部的公主;他的妻子脱骨斯同样出身于克烈部,并以“贤内助”闻名,蒙哥在旭烈兀西征前特意叮嘱旭烈兀要多听取脱骨斯的建议和意见。蒙古西征军中有大量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职业军士,他们都是基督教徒,而他们的勇敢作战,也避免了蒙古人的大量牺牲;还有在征服花剌子模时,黄金家族由于遇到了穆斯林们带有个人英雄主义般的抵抗,因而旭烈兀对比较激进的穆斯林保有敌视态度。

在巴格达市陷落后,蒙古人的屠杀似乎和基督教徒们无关。但据史书记载,旭烈兀甚至把哈拉发的宫殿交给了当地基督教主教作为其进行教事活动的场所。由于脱骨斯的随军(蒙古人的家眷一般都随军征伐),蒙古军队中除了武器辎重以外,居然一直带着景教的一些教器,甚至还有随军的神父和牧师随行。

波斯人在经过阿拉伯人长达几个世纪的统治和强制皈依伊斯兰教以后,到旭烈兀到来之时依然存在着一些被称为“异教徒”的袄火教徒和景教徒,他们把蒙古人视作上帝和太阳神派来的“解放者”,从而心甘情愿地为蒙古军队带路、收集情报或者提供其他服务。亚美尼亚基督徒们走得更远,他们在国王海屯一世的带领下,早早就投奔了蒙古人,在旭烈兀来到时,干脆举全国之力来协助黄金家族的征服行动——光他们派出参加了蒙古西征军的正规军就达到了3万人,极大地增强了旭烈兀的力量。

旭烈兀的西征比前两次黄金家族的西征来得相对要容易些,他不仅迅速完成了蒙哥交给他的任务,而且超额“完成”了。在进攻叙利亚的战斗中,亚美尼亚和格鲁吉亚籍士兵表现得极为英勇。据历史记载,蒙古人在大马士革的胜利,还引发了城里不多的基督徒们狂欢节一样的庆祝活动,他们在街道上游行,制作了巨大的十字架并要求过往的穆斯林行礼,他们还把一座曾经是教堂、后被穆斯林征作礼拜寺的地方重新改造成了基督教堂。

叙利亚基督教徒们在旭烈兀的保护下如同天天过节一般快乐,但是突如其来的一场变故,让他们的命运骤然生变。1259年(元宪宗蒙哥汗九年、南宋理宗开庆元年),旭烈兀的长兄蒙哥战死于南中国,另一位哥哥忽必烈和弟弟阿里不哥为了大汗之位即将开始大规模的恶战。

对旭烈兀来说,这是一种痛苦的选择,因为战争的主角二人都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他在明确表态支持任何一方之前,立刻停止了在叙利亚和巴勒斯坦方面尚未完全完成的征服工作,率领主力部队星夜兼程向东而去。

幸亏旭烈兀距离哈拉和林过于遥远了,否则他的直接加入,会让忽必烈和阿里不哥的天平上发生更重的倾斜,假如他也有获得汗位之志,那情况就更为复杂了。好在他心态不错,也看出了忽必烈志在必得的气势和成功的把握,于是他做出了支持哥哥的决定,其实这个决定更多是战略角度和精神层面的,因为旭烈兀和他的部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跨过一向交恶的察合台汗国和窝阔台系领地而给于忽必烈以实际的支持的。

就在他离开叙利亚以后,留守的乃蛮部景教徒乞惕不花将军和他率领的士兵们,以及那些刚刚歌而舞、鼓而呼的叙利亚基督教徒们遭受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本来与蒙古人遥相呼应的地中海北岸和小亚细亚南部沿海的拉丁人基督教徒们,处于不很明确的原因和对短期利益的渴望,背弃了与旭烈兀曾经达成的一致,暗中帮助埃及的突厥籍穆斯林王国打败了蒙古人,乞惕不花将军被杀,2万余名蒙古和亚美尼亚、格鲁吉亚士兵悉数阵亡。

旭烈兀曾经在1260年带军卷土重来,试图对叙利亚和埃及进行报复,但是不光彩地失败了。失去了他的保护的叙利亚、巴勒斯坦等地的基督教徒们,也相应遭到了报复。旭烈兀没有想到的是,他即使后来建立了强大的伊儿汗国,却再也没有能力为那里的基督教徒们“作主”了。叙利亚的败退,是黄金家族兴盛时期少有的巨大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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