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韩氏倾倒的段悄悄终于将思绪从爪哇国飘回了咖啡厅。她惊奇地在项天恒和冯美惠的眼神中看到同情,在项天问的眼睛中看到了担忧。
你们这是干嘛?段悄悄满头冷汗,我又没有得白血病,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悄悄,你还好吧?”善良的冯美惠首先发言询问。
“很,很好啊。”段悄悄被他们的表情搞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不得不出声询问,“怎么了?”
项天问暗暗松了口气,暗道,就说这只猪没那么不经打击。为了掩饰自己的担忧,他故作冷淡道:“那你半天不说话是干嘛?”
“我有半天没说话吗?”段悄悄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恩,二十三分零四十七秒没有出声。”项天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副神探断案时推理的严肃口吻。
段悄悄脸皮抽了抽:“您怎么知道得这么具体?”
“每当异常事件发生时,老板有计时的习惯。”做了半天雕塑没说话的助理Mike突然解释道。
异常事件……当我是外星人吗?真是一家子怪胎。
“你刚才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出神那么久?”项天问忍不住询问道。
“哈哈,哈哈,没什么!”想到自己刚才冥思的主题,段悄悄干笑起来。
“到底在想什么?”项天问不甘心地继续追问道。
“没什么……”
正当段悄悄干着急想找其他话题转移大家注意力的时候,她的电话铃声划破了尴尬的空气,及时响起。
“电话!”段悄悄指着自己的手机,兴奋道。
项天问好气又好笑:“我们都听到了,你不用这么开心吧。”
当然开心啦,这可是救命电话。看了看来电,是海怡打来的。
段悄悄跑到另外一边,接起了电话:“海怡!我是悄悄!啥事儿?”
电话那边的周海怡被段悄悄激动的口吻吓了一跳,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放了下来,她清了清嗓子,用她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说道:“悄悄,知道你是个开朗的女生,所以,接下来的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继续保持开心哦。”
“啊?怎么了?”段悄悄听了一愣。
“那个,舞蹈比赛,我们落选了。”周海怡轻声说道。
说心底没有失落,那肯定是骗人的。没有人希望自己经历的将是失败的战争。毕竟比赛之前,段悄悄也很用心地付出过,努力过。没有人知道,段悄悄的脚上有好几道训练时候的伤痕。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努力地表示自己没有失落。周海怡听到话依然附着“灿烂”的笑意。
“嗨,我还当什么事情呢,我们毕竟不是专业舞蹈演员,那些评委肯定也看出我们的不足。失败就失败了,就当成一次锻炼,能在全国最优秀的舞者面前表演,我们已经非常荣幸了,不是吗?我没什么啦,海怡你也不要伤心哈。失败是成功的妈咪!下次,如果我们有机会,一定能成功的。”
段悄悄充满笑意的话语听在周海怡耳中,不知为什么却给她带来心酸的感觉。她安慰道:“悄悄,别难过啊,反正刚开始我也没抱太大希望,我倒是没什么的。你想啊,我们这些业余的,怎么比得上人家专业的选手呢。能勇敢地赛一场,对我们而言已经很宝贵了啊。而且,我虽然没有被选上,还是非常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反射弧有点长的段悄悄声音开始变得干涩。
“因为如果没有这次比赛,我就不能遇见你,失去和你交朋友的机会,我的人生会少许多乐趣啊。”周海怡在心底加了句,也就不能遇见我未来的人生目标,叶正天先生了。
“你不要说得那么煽情好不好。”段悄悄眼眶红了,哽咽道。
“怎么啦?我不是让你不要伤心的吗?”周海怡的眼角也有了些湿意,“好了,不说了。你还有事吧,那改天我们再聚在一起好好聊聊。我挂了啊。”
“恩,那先挂了。拜拜!”段悄悄应道。
“拜拜,悄悄。”周海怡的声音在电话挂断后,依然在段悄悄脑海盘旋。
她低着头回到项家三口人的旁边。她红红的眼眶和湿润的眼角也没有逃过一直关注她的项天问的眼睛。项天问好看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他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段悄悄低声道。
冯美惠连忙拉过段悄悄,说道:“悄悄,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快告诉阿姨。阿姨别的不会,最喜欢帮助弱者,欺负强者。你受了什么委屈,尽管告诉阿姨,阿姨一定可以帮助你报仇雪恨!”
项天恒听了就有捂脸的冲动,妈咪啊,你那是安慰人的话吗?什么帮助弱者……这不是打击别人吗?
“妈,你就不要添乱了。”项天问从妈妈手里将段悄悄解救出来,他牵着段悄悄的手,往咖啡厅门口走去,边走边道:“妈咪,今天我有事,就不为你和大哥接风了。明天晚上,我们再一起吃饭,时间和地点我会让Regina通知您的。”
冯美惠有些受伤地拿出手帕,假装拭泪,对着大儿子说道:“儿大不由娘,我们母子两个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千山万水、千里迢迢来看他,他竟然说走就走。把宝贵的相逢的时光留给了别人,留下我们两母子,孤苦伶仃。真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项天恒脸部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起来,他仿佛真的看见母亲眼中晶莹的泪光。没想到妈咪还有进军奥斯卡的实力,假哭起来,连我这当儿子的都差点被骗了。要不是这二十几年的相处,善良单纯的人说不定就被骗惨了。项天恒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自己的助理Mike,对方果然被骗了,正手忙脚乱地找着纸巾,准备在母亲大人手帕不够用时,及时奉上。哎,Mike虽然表面看上去精明,实际上还是太单纯、太老实。Mike不知道自己的举动,让老板产生了以上评语。